深夜,杨业盘膝坐在红色天然玉石台上。
一天的时间走到尽头,某个时刻来临,杨业再次感受到了体内的那种躁动。
现在的刺血藤由杨业的意志入主,潜移默化中也生了许多变化,尤其是之前的一次沉睡,让这一株刺血藤的生理结构都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未来如何,杨业自然也未可知,但最起码这刺血藤已经不会在午夜时间分泌那种令人抓狂的物质了,杨业在刚夺过刺血藤的控制权的时候,控制藤蔓将物质分泌到了外面,他还将之收集了起来,这可是有副作用的元气物质。
只是最初堆积在杨业体内的那些就让他有些无力,不知道该如何搞出体外,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只能每天晚上像一个思春的小少年那般苦苦挣扎。
这已经算是隐疾了!
杨业睁开眼睛,木着脸开始像自己的头上插针,他已经习惯了。
当然这不算晦病忌医,杨业自己就是医生,他很清楚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事实上这也正是他着急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这个地方连他妈个可以做交易的女人都没有!
要是真给我玩出点隐疾出来,那这本书也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
屈指一弹,头上的银针嗡嗡震颤起来,元气勾连,杨业的躁动感渐渐消失。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消失,只是现在的他不敢强行遏制冲动,改换了屏蔽感知的方法。
他侧躺在红色的玉石上,之所以选择这个姿势当然也是一种战术需要。
时间渐渐过去,手臂上的粉红色却没有丝毫要褪去的迹象。
“啊!”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沧桑的叹息一声,眼前的幻象杂乱无章,不过已经不能在动摇他的心神分毫,但这不代表他不怀念曾在地球时候的生活。
“天哪!给我一个女人吧!”
……
一道清香的气息传进杨业的鼻孔,让他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敛息术瞬间运转起来,气息渐渐消匿。
目光穿透眼前的粉色屏障,他的视线透过果露根茎间的缝隙看向洞窟来处。
“好像有人来了!”
他屏息凝神,粉色的幻觉仍然试图干扰他的感官,但是头顶银针的杨业目光格外清澈。
靡靡之音犹在回响,但一连串格格不入的脚步声传入杨业耳朵。
这一刻梦境同现实交织。
一道格外真实的倩影一步从溪水尽头的黑暗中迈了出来,步速偏快,身边流水叮咚。
青蓝色的通袖长袍上绣着的银色灵猫忽闪忽逝,轻灵娟秀,不外如是。
杨业眼前所有的粉色光芒淡去,只此一人。
一个名字浮上他的心头——朱阿冷,河神门弟子,齐云匪。
与此同时,朱阿冷身后的阴影中,一道魔神般的身影走出黑暗。
杨业看清来人,急忙避开眼睛的直视,那道人影正是实力极为恐怖的寒山。
他小心的用眼睛的余光观察。
不算季晖,齐云寨地位最高的两个匪头子一同出现在了这里。
“该死,我到底是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杨业暗道。
两个人一边交谈着走到了水潭边上。
“这里是我无意间现的,你看,这里是山外一处无名溪的水源汇集之处,还算隐蔽,这边本就人迹罕至,这洞窟又藏得隐蔽,你大可在这里安心克毒……季晖那厮的纠缠,就先交给我应付吧!”
朱阿冷抿了抿嘴,点头道:“我知道了……辛苦你!”
“嗯!”
寒山沉默了下,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杨业隐身在藤蔓后面,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睛。
朱阿冷没有转身,在她背后高大宛如魔神般的身影静静远去。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左右,朱阿冷从过分的安静中抬起头,转身环视一圈。
末了,她伸手一划,从银色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面雪白布纱。
布纱被祭出去,层层叠叠的铺开,浓郁的白光里,整个洞窟当即被笼罩进重重罗网之中。
杨业回头看着紧紧贴服在墙壁表层的虚幻罗网,很有种摸上一把的冲动……这法宝不错,看起来好像是给这个洞窟穿了件内衣,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安全裤之类的称呼。
他重新将目光转向场中,眼中有些好奇……堂堂齐云寨的女寨主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到这里来干什么?
修炼禁术,密谋造反,私会情人?
不管怎样,大概率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让杨业有些兴奋,因为不管是什么,都让他有机会拿到把柄,而这就将是他取回信封大功告成从容离去的开始,是成功的起点,一个新的开始!
然后。
欸……人呢?
他微微一愣,视线所及,女领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视线偏转。
这一刻。
水流声音入耳,清脆干净,宛如环佩叮当、
星星点点的光芒闪耀在在穹顶倒挂的钟<strong>乳(.?)尖</strong>端,其下,是一洼宝石般的水潭,潭水平静,古井无波,倒映着满天的晶莹,却像是喜欢收集星星的一方小小天地,纳了满一池的星光。
围在潭水外是一圈青石,缝隙中悄悄的长着苔藓,随着杨业目光,最高处的地方散着一摊黑色通袖长袍,表面折叠了三两道银丝。
杨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悄然急促了几分,只觉得眼中淡去的粉红色则再度浓郁。
藤根间的缝隙有限,而他的心神不自觉的随着视线继续蔓延。
越过长袍是一件又一件雪白的薄纱,越过最后一件略微泛着些许粉色的,体积最小的一叠,青石由高转低,堪堪落到水面。
水面轻轻地泛起涟漪,涟漪自水潭的这一角传开,一只雪白的脚丫迈入水中,露出半截藕白小腿。
潭水表面漾开,无数星星般的细碎光芒乱了,水面的波动大了起来,片刻后又重新落入平静。
稀疏的白雾混杂着元气在潭水表面升起,氤氲了所有光芒。
朱阿冷站在水潭中间,漫着一头长,周围是刚好没过肩膀的潭水,雾气凝结在她的睫毛上泫然欲滴。
杨业看着眼前璧人精致的小脸,甚至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有几分荒谬……这女人大半夜跑的这里来竟然是来洗澡的?
有没有搞错?
他非但没有什么旖旎的念头,反而直想跑。
因为这个女人他打不过!
男人在做某些选择之前最好给自己留下几秒钟的时间放空自我,想好自己接下来的选择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杨业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女人带着小孤山的一帮手下,将他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行,我得出去!”他转过身,急的跳脚。
就在这时,杨业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嘤咛。
头顶的银针剧烈颤抖,他感觉自己无可遏制的转过身。
视线很自然的落到水潭中。
朱阿冷微微仰着头,轻咬唇角,粉色自她修长的脖颈一直爬上她的耳尖。
莫名的物质随着雾气充斥了这片空间,于杨业体内的物质相互勾连。
杨业脑中轰的一声……他看见自己周围的场景开始倒退,水潭飞快向他奔来,巨大的浪花声传入耳朵,视线最后定格在一张惊愕,混杂着一丝无措的俏脸上。
“完了!”他对自己说。
……
叮!
一枚银针翻滚着缓缓落到地上,弹起又落下,随后沿着青石一路翻滚。
水花溅上来改变了它的运动轨迹,使它刚好卡在一道缝隙上。
银针光洁的表面刚好倒影了潭水不断波动的边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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