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杨业搞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他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用灵纹书写的碑文内容上。
碑文依旧是介绍了一种新的浮岛,接下来众人即将踏上的浮岛名字叫做尘世,一共两千七百三十三阶。
踏步。
周围空荡的流云和远处的山岱统统消失了,杨业低下头,现自己站在一条笔直的山道上,前方柳暗花明,蝴蝶飞舞。
他回过头,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前路只剩下了一条。
“这是哪?”
杨业站在原地,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丝毫不敢妄动,记忆中的情形告诉他,他所处的位置是在半空的石阶浮岛上,周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而非什么山林小道,踏错一步,等待他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而且他感受到身上的压力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甚至连元气的调度都变得格外困难,储物袋早就打不开了。
他看着眼前向远处延展出去的小路,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并没有其他选择。
杨业原地跳了跳,随后试探着向前踏出一小步。
脚踏实地的扎实感传来,没有失足的跌落感,他稍稍松了口气,判断自己眼下大抵是安全的,只要沿着这条路继续走。
杨业走出密林来到山脚。
他眼前的视野一下开阔。
路的尽头是一间小庙,看上去荒凉残破,一展红色的布幡在屋脊断开的地方露出来。
杨业没有贸然进入小庙之中,他站在原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背后是一座山,山高林密,两侧是荒凉的旷野,看不见小动物,尽是枯黄的杂草。
这座小庙的位置十分别扭。
杨业皱起眉头,因为这是一条下山路,上山路通常也是上山路,那有从山脚截断的道理。
另外,杨业所处的位置,通向前方的视野却被体积不大的小庙挡了个结实。
他也没多想,这就要动身绕过小庙,去看看它后面到底是有什么古怪。
“莫非是几万杖的悬崖?”他心中猜测。
就在行动的前一秒,杨业脑海中忽然传来心慌的感觉,仿佛万丈悬崖不在庙后,而就在脚下。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明悟,他可没忘记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我两辈子的记忆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幻境,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遮蔽、误导我的视野,考验不同环境下我是否还有一门心思向前笔直行走的能力吗……这么干也太不讲究了!”
杨业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他闭上眼睛,迈步。
既然你屏蔽了我的视野,那我直接闭上眼睛向前走反而来的安全些。
一步,两步,三步,四……砰!
杨业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但他却克制自己的本能,硬是没有睁开眼睛,他放出神念微微勘探了一番,却没有丝毫收获。
叹了口气,他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咫尺眼前红漆斑驳的破久墙壁。
墙壁上有几道裂纹……这破墙已经破旧到经不起任何触碰了。
杨业再次看了看周围,因为滨至墙角,杨业的视野进一步缩小,眼前全是坑坑洼洼的破败土墙。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过的地方,小路依然在哪里,有风吹来,剪径两侧的细草弯了弯腰。
心中不敢有丝毫后退的念头。
杨业仍旧记得,自己最初登上浮岛时候所看见的,一位年轻的选手因为拉下了什么东西回去拿,结果再也没能走上浮岛。
后退并不意味着失败,但它意味着错过。
他小心翼翼的向一侧移动,净量保持自己走的是一条垂直的步伐。
小路正对小庙的一面红墙,而小庙的正门开在了小道右侧。
杨业平移脚步,出现在小庙错位的门口,抬眼观瞧。
隐藏在阴影中的巨大雕塑随着杨业目光的直视显露痕迹,像是俯视众生的神明,过分高大的雕塑几乎顶到厅堂的房梁上。
并不吓人,因为雕塑没有脑袋。
粗制滥造的雕塑看起来是一位穿着布袍的修士,体表的釉色在时间的冲刷中斑驳脱落,它胸口一上的参差的裂纹表示,并不是当初修筑他的人忘记给雕一个头颅,只是因为头颅掉进了时光中。
随后杨业的目光阴影中的巨大雕塑上离开,铺展到处整个房间内。
正堂中落满了灰尘,头顶的一块屋脊不知道那里去了,反倒是因为这破口存在,反倒从天外落下一道光芒,勉强驱散了周围的黑暗混沌。
光芒映着无数蛛网。
雕塑脚下有一方祭祀石案子,灰色的盆样器皿中盛放着干枯黑的三牲,支离着苍白的枯骨,好在杨业没有看到苍蝇蚊子什么的。
石案又做食案,在向下是三团腐烂干枯的蒲团。
或许这里曾浸过洪水,蒲团的位置并不规整,散乱的腐成一堆不知名的棉絮。
而他的左前方,破败的棉旁边的阴影里,赫然有一个人影存在。
杨业皱了皱眉,这人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那人影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杨业的注视,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
“杨业?”
“莫林?”
真特么冤家路窄,杨业瞥了瞥嘴。
“呵,真没想到你这种废物也能走到这里,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莫林张嘴就喷。
杨业随口道:“第二等的意象都能走过来,我这第一等追上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怕是将你和废物的距离看反了!”
听见杨业拿他最得意地地方打击他,莫林脸色陡然涨红,他本就因为迟迟拉不开同其他人的距离十分紧张,凭借早走一步的优势来到这里,现在被杨业追上,他心里早已不堪重负。
他气急败坏的说:“哼!第一次听说五行绝脉的人也能修炼,真是耸人听闻,等到你的把戏被宗门堪破的一天,我看你如何自处!”
杨业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过了半晌,才轻飘飘的回怼了一句:“少见多怪!”
“你!”
莫林快要气疯了,但在这个地方眼里他也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