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安慰着。
“别怕,哥哥有朋友是医学院的,他医术很好,一定不会让你留疤。”
外面
祁父接过管家的伞,为祁母祁呦二人遮挡。
“好了好了,雨下这么大,快回去。”
祁母搂着祁呦回去,等进来没看见祁裳时,他们才怔愣在原地。
祁呦发现他们的不对劲。
立刻打一个喷嚏引来二人注意。
“张姨,快给小姐倒杯热水驱寒。”
不同的是,这一次张姨很快就到。
等看见祁呦喝下热水,祁母才想起这样的话她刚才好像也说过。
可祁裳好像一直都没有喝水的迹象。
祁母冷声询问。
“张姨,刚才你给二小姐倒水了吗?”
保姆张姨低头应声。
“水倒了,但是二小姐没有喝。”
祁母抿唇,看着祁呦脆弱的模样,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罢了罢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他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去弥补祁裳。
大不了以后对那个孩子好一点,再好一点。
房间
祁裳躺在床上,任由祁阳为她更换纱布,擦拭药品。
打开祁裳抽屉,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各类药品。
祁阳眼角酸涩,根本不敢去看那些药品名字。
从他记忆里,祁裳好像总是在提着各种药品回来。
上次遇见她也是,今天还是一样。
她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受伤。
她学不会爱自己,也没有人会去爱她。
“裳裳,以后哪里不舒服都告诉哥哥好吗?”
祁裳躺在床上,目光平静无波盯着头顶天花板。
没有一丝生气,若不是胸口还在因为呼吸而起伏着,几乎都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没有生命。
祁阳蓦然感到恐慌。
他紧紧抓着祁裳的手,语气哀求着。
“裳裳,以前都是哥哥混蛋,是哥哥忽略了你,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裳裳,你应一下哥哥好吗?”
“裳裳,你吃东西没有?哥哥去给你端点小甜品过来?”
见祁裳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祁阳嘴角垂下,然后又努力做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没关系,妹妹不开心,不理他是正确的。
祁阳下去打开冷藏柜,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甜品,却犯了迷糊。
他不知道祁裳喜欢吃什么口味。
冰箱里口味最多的是蓝莓,蓝莓是祁呦最喜欢的味道,所以各类甜品都是以蓝莓味的居多。
祁阳犹豫片刻,除了蓝莓味的他什么都拿了一份。
好像潜意识里他就不想让祁裳和其祁呦吃同样的味道。
祁阳回到房间,祁裳连睡觉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祁裳就这样消失在时间里,再也让他抓不住。
“裳裳,哥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我每种都拿来一份,你都尝尝好不好?不喜欢我们就丢掉。”
祁裳终于有所反应。
她瞥了一眼祁阳带来的甜品。
嘴角却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哥哥,你不是说甜品都是祁呦喜欢的,我不配吃吗?”
祁阳端着甜品的手僵在原地。
记忆突然闪出那幅画面。
刚回祁家没多久的祁裳,那时候眼里全是小心翼翼和讨好。
她看着他们为祁呦准备的小甜品,眼中闪过羡慕,她趴在保鲜柜面前,盯着里面的甜点目不转睛。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说的?
他满脸恶劣,语气嘲讽。
“你配吃什么甜品?那些都是为呦呦准备的,祁裳,你最好不要偷吃呦呦的东西,不然我绝不会饶你。”
时隔多年。
他仍然记得当时祁裳眼底的光突然一下子就灭了。
可当时的他不以为意。
毕竟从那天后,祁裳再也没有去过保鲜柜一下。
他甚至还引以为傲,觉得自己拿捏住祁裳。
千言万语,最后在嘴里都汇聚成一句对不起。
祁阳沉默着道歉。
“对不起,裳裳,我当时以为你是想要故意抢走祁呦的东西,哥哥并没有觉得你不配,哥哥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哥哥的口不择言。”
祁裳突然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残忍至极的笑容。
“祁阳,现在的我也想告诉你,你不配做我的哥哥。”
从把她弄丢后,把对她的愧疚转移到别人身上的那一刻就已经不配做她哥哥了。
祁阳感觉心口好像有人在拿钝刀一下又一下的割着肉,疼得连接头皮,让他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原来被人说不配是这种感觉。
原来被在意的人这么说会如此难受。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裳裳对不起,哥、我对不起你,你吃,这些都是你的,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落荒而逃。
祁裳在终于听不见任何动静时,才从床上一下子跳下来。
三两步就蹦到镜子边。
“草”(一种植物)
“那个白痴不会给我把药送上错了吧!怎么他上完药之后脸上辣辣的?”
祁裳拆开纱布,看着伤口沁出的血水和药粉裹在一起。
顿时气得好像能砸死一头牛。
就在她准备出去套麻袋揍祁阳一顿的时候。
手机响起。
祁裳就那样散着纱布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看见她伤口的那一瞬,眼底波涛汹涌。
看着电话那头西装革领的沈清辞,祁裳终于绽放出真实笑容。
“小叔叔,这么久不找我还以为你失联了呢。”
沈清辞皱眉,盯着她脸上的伤口。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没去医院看过吗?要不我叫医生过来?”
看着他眼底的担忧,祁裳心情莫名变得很好。
“问题不大,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就是皮外伤,不打紧。”
“怎么都这么大了,还照顾不好自己,祁裳,你要知道,如果连你都不爱自己的话,更没有人会去爱你。”
祁裳撑着下巴看着沈清辞,一双狐狸眼弯弯勾起,眼中全是媚而不自知的诱惑。
“小叔叔也不会爱我吗?”
“我是在和你说正经事。”
“我也在说正经的,我呀,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我更希望小叔叔可以替我爱我一下,哪怕只是一点点。”
沈清辞看着她眼底微弱的希翼。
隐藏在她嬉皮笑脸之下的希翼,沈清辞抓着搭在扶手处的西装外套,盯着祁裳郑重道。
“等我。”
祁裳看着他助理20分钟之前发布的朋友圈,当时他们正在h市,h市离她所在的地方有1000多公里。
祁裳看着突然熄灭的手机,忍不住吐槽。
“等你干嘛?难不成你还能马上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