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叟的突然出现,很出乎甄诚的意料之外。甄诚之所以狂喜,那是因为金叟可以证明自己的无辜。
金叟肯定不是刚刚才到这里的,这一点,甄诚可以肯定。只是,让甄诚很是不解的是,金叟既然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出来救援药宗呢?
一阵狂笑之后,金叟站在了王明阳的面前。王明阳神色淡定,打量着金叟,客气的微笑点头。
“恕我眼拙,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王守一率先开口,客气的询问。
“金叟!”
“你就是金叟?!”听到金叟的名号,王守一脸上的神色瞬间生了改变,“丹帝派你出来的?你是奉丹帝的命令才来找我的?”
“看来你不笨,什么都知道!”金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
“此话怎讲?”王守一的声音有些颤抖,急切的询问。
“丹帝派我出来的,这不假!但丹帝没有下命令让我找你!因为你还不配!”
金叟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丝毫也不顾忌王守一的感受。
“那是!那是!是我多想了!”王守一丝毫不恼,甚至还有些开心,连番点头称是。
在丹塔,能人辈出,元婴期老祖满地都是,像王守一这样的专业人才,丹塔里多如牛毛,金叟说的虽然尖刻,但也道出了一个事实。
只是,符箓一类的人才,丹塔里到底有没有,王守一还真确定不了。王家的大仇未报,王守一可不想这个时候被金叟带到丹塔里去。
金叟的回答让王守一松了一口气,只是,金叟突然现身,王守一却搞不懂他来的目的。
金叟突然不讲话了,沉默着转身,目光望向了甄诚和鬼公主。
“甄诚见过老祖!”甄诚恭敬的行礼,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作为东城的代理城主,你却与北城的妖兽又联系,你还有脸见我?”金叟的声音不高,但却充满了责备之意。
以金叟对甄诚理解,按道理,甄诚不可能与妖兽有牵扯,即使有关联,也不可能达到联手对抗修真界的程度。只是,白灵素与甄诚的对话,金叟也听得一清二楚,金叟即使想不信,但又找不出合理的借口。
丹帝派自己出来,要完成的事情多多。妖兽与四城的攻守,金叟原本不想过多干预。可是,如果有哪一位城主跟妖兽勾结,那金叟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老祖阅历丰富,应该能看得出其中的猫腻!如果前辈也像普通人一样看待这件事情,那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即使金叟不问,甄诚也想说一说这件事情。金叟开门见山,丝毫也不隐藏他已经知情的事实,甄诚又怎么会放弃这样好的辩解的机会呢。
“我阅历丰富不丰富跟你有个屁关系!赶紧说,元灵坊在哪里!”金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大声催促道,“赶紧告诉我元灵坊在哪里!”
“呵呵!”看着金叟,甄诚突然笑了,“前辈真会开玩笑,我要是知道元灵坊在哪里,又怎么可能重新回到这里打坐休息呢!”
“你真不知道?”金叟的眼睛眯了眯,扭头望向王守一,“王道长,甄诚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王守一看都没看甄诚一眼,点头严肃的说道,“实不相瞒,这一个多月,甄诚一直跟我在一起,如果甄诚在一个多月前知道元灵坊,那我无话可说,可是,如果甄诚是这一个多月才知道元灵坊在哪里,那肯定是谎言!”
“你们在一起一个多月了?”金叟满脸惊诧的模样,“你们以前就认识?”
“我是与展梦儿一起到古战场的!”甄诚接过话题,然后详细的把自己跟展梦儿的经历讲了一遍。
“哦!原来这样!”展梦儿是谁,金叟还是清楚的。“咦!那展梦儿哪里去了?”
“她在王道长的洞府里!”甄诚不好多说什么,点到即止。金叟知道展梦儿在王守一那里,那这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展雄烈的耳朵里,某种意义上说,展梦儿的个人安危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金叟问,甄诚回答,王守一除了站在边上旁听,又能做什么呢?
甄诚跟金叟肯定认识,这一点,王守一稍稍思考,就想的明白。
甄诚跟自己在一起的事情,金叟已经知晓了,那甄诚如果出什么事情,丹帝一旦追究起来,金叟会不知情吗?
让王守一更加心急的是,金叟如果赖着不走,或者一定要带着甄诚离开,自己又怎么应对呢?
按照约定,自己是要把甄诚交给长臂猿王的。即使自己不管长臂猿王,那九转金丹,自己总不能不要吧。
甄诚与金叟,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王守一心情复杂的想着对策。
“你说的这些,只能证明你跟元灵坊没有直接关系!按照北城那军师所言,她会在元灵坊等着你!你们见过面了,她总应该告诉你见面的地点吧!”
金叟做事,一板一眼。虽然跟甄诚熟悉,但处理事情的时候,却丝毫不受影响。
甄诚解说的一番理由,的确只能证明甄诚跟元灵坊没有直接联系。但甄诚跟白灵素的关系,金叟还是很想弄明白。
“我问你,那北城的军师,是不是你老婆?”金叟这一次,问得很直接。
“这——?”面对金叟的问题,甄诚满脸的为难。甄诚沉吟片刻,咬了咬牙,决定说出白灵素的秘密。
“前辈既然问了,那我就一次性说清楚!只是,关于这件事,我希望在场的人都能为我保守秘密!”
金叟和王守一点了点头,扭头好奇的偷听故事的鬼公主,也默默点头。
“北城的军师,名字叫白灵素!如果说我俩关系,可以说是夫妻,也可以说什么都不是!”甄诚苦笑着开口,声音低沉的把白灵素一体双魄的事情讲给王守一和金叟两人听。
甄诚这样做,不单单是想洗脱自己的冤屈。更主要的是,甄诚想解决白灵素的问题。
如何把小魔女从白灵素的身上驱赶走,黑老没有好办法,甄诚更是束手无策,可是,从眼前的情况看,这小魔女现在做事,越来越无所顾忌了。如果再任由小魔女胡来,那白灵素的躯体早晚会毁在她手上。
半个时辰之后,甄诚讲述完了白灵素的事情。金叟和王守一沉默着思考,鬼公主则感动的眼圈红。
如果不是因为金叟和王守一在场,鬼公主真想问一问甄诚,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情爱。
为了一个女人,甄诚不离不弃的追到蛮荒;为了再次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相聚,一个普通女子居然对抗着万年魂魄的折磨。
爱情的伟大,难道就是这样体现的?完成的情爱,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小魔女?华夏魔族?”片刻之后,金叟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世俗界,魔王已经复生,过不了多久,魔王就会来到蛮荒,来到古战场!难道,那万年前的一幕,还要再次上演不成?”
“修魔大战?”王守一眉毛皱起,满脸的担忧之色。
“像白灵素这样一体双魄的事情,不能解决吗?”修魔大战之类的事情,甄诚懒得去想。说出白灵素的秘密,甄诚就是想找到驱赶走小魔女的办法。
“不可能!”
“没机会了!”
金叟和王守一一先一后的给出了回答,大同小异,犹如两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甄诚内心的希望。
“为什么?怎么会没办法?”甄诚额头上的汗珠滚动,汗水打湿后背,声音都有些颤抖。“每个驱壳,不都是只能有一个人的魂魄吗?白灵素的身体里有两个人的魂魄,这于理不合啊!”
“这个你擅长,你解释好了!”金叟望了王守一一眼,冷声吩咐。
“也好!”王守一点了点头,看着甄诚说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放在白灵素和小魔女的身上却不适合!”
甄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视着王守一,等待他继续解释,心情复杂而又纠结。
“按照你刚才所说,当初是因为一块玉片,小魔女才进入白灵素体内的,可对?”
“正是!确切的说,是因为一本叫握奇经的古书。”
“书也好,玉也好,这都不是关键!能让这小魔女存活下来的,是她的魂魄精血!当玉片消失在白灵素身体里的时候,小魔女的魂魄精血就融入了白灵素的血脉,从那时候开始,白灵素和小魔女就已经难分彼此了。只是,那时候,白灵素的魂魄强大,小魔女还难以控制躯体罢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魔女的魂魄也一点点成长,但如果没有白灵素难产濒临死亡的事情生,事情或许还有解决之法。”
“前辈的意思是说,在白灵素魂魄濒临死亡的时候,小魔女的魂魄由次变为主?”
“正是!”王守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也是为什么小魔女控制这躯体的时间越来越长,而白灵素控制这躯体的时间越来越弱的主因!如果白灵素一直呆在世俗界,那事情或许还不会展到最坏的地步!麻烦的是,小魔女不仅回到了世俗界,而且还恢复了记忆,恢复了她华夏魔族族长的身份。利用华夏魔族的驭兽之术,小魔女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九级妖兽的实力!这个时候,你想把她从白灵素的身体里赶走,可能吗?”
“——”
道理并不深奥,以甄诚的智商,完全可以判断出王守一这番话的可信性和合理性。只是,甄诚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以小魔女如今的所作所为,蛮荒的这些元婴期老祖能放过她吗?
想想白灵素的身躯被元婴老祖们轰成齑粉,甄诚的一颗心就一阵阵的抽搐。
“前辈,难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我是说,随便哪一种?”甄诚的眼神复杂,目光中饱含着希冀。
“有!但也跟没有差不多!”这一次,回答甄诚的是金叟,不是王守一。
“烦请前辈告诉我!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想放弃!”甄诚的眼神就像一个垂死之人突然看到了神仙一样,立刻变得锃光瓦亮。
“小魔女自愿离开白灵素的身躯!”金叟的声音不高,但却很冷,“基本不可能实现!”
甄诚再次呆滞了,脑袋像炸开了一样。这怎么可能呢?以小魔女的性格,她又怎么轻易的离开白灵素的躯体呢?小魔女的魂魄离开白灵素的躯体会怎么样,甄诚不是很清楚,但正常人,魂魄一旦长时间离开人的躯体,必将魂飞魄散。
“多谢前辈!”甄诚回过神来,没有再追问下去,躬身抱拳感谢,苦笑道,“有办法,总好过没有!”
“修真之人,不要被情爱所羁绊!一个世俗女子,不值得你去冒险!”金叟这番话说的虽然生硬冰冷,但站在修真者的角度,却是苦药良言,很有针对性。
“金道友说的没错,你前途不可限量,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为自己招惹来大量麻烦!白灵素一体双魄的事情,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接受的!小魔女是北城的军师,还是白灵素是北城的军师,这可不是你刚才那理由可以解决的!在平常人眼里,她们还是一个人,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此中的利害关系,你一定要考虑明白,不要做出不理性的事情!”
“多谢两位前辈的点拨和提醒,甄诚记住了!我一定会仔细权衡的!”甄诚恭敬的向金叟和王守一行了行礼,退后三步,站在一边默无声息的思考。
很多事情,看上去是合理,但如果按照合理的方式去做,却有着现实的困难。眼看着自己的女人烟消云灭而不顾,不管到什么时候,甄诚自问都做不到。
“这个鬼公主,你准备怎么处理?”甄诚不讲话,金叟的目光突然投射在了鬼公主的身上。
王守一脸上的神色一变,但转眼间就恢复了正常。拱了拱手,神色严肃的说道,“金道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吗?”金叟满脸惊诧的看了王守一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王道友出手,把她放了怎么样?”
“这——”金叟的要求,很出王守一的意料之外,一时间,王守一满脸通红,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