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件事情,阮眠就忍不住心痛。
事情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她现在说她是好心,谁会相信?
她脸色苍白的笑了笑,
“不管我的初衷是什么,顾氏都因为我的这个举动更加陷入水深火热。”
封玉书却不任何这个结论,
“眠眠,是谁告诉你的?”
阮眠摇了摇头,
“没有谁,是我自己想的。”
她烦躁的抓抓头发,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脑子一热就发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怎么做都不对……”
眼看着阮眠就要进入癫狂的状态,封玉书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背,
“你听我说,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就是我那条动态发的有问题……”
阮眠的双眼通红,上面还泛着莹莹水光,明显是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封玉书伸出双手捏紧了阮眠的肩头,
“眠眠,你听我说!”
“顾氏在A城树敌太多,现在那些自认为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在暗处使坏,想要借助舆论将顾氏置于死地!而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还不是顾闻洲之前经营公司的时候手段太过狠厉,才会这样的?”
“不!”
阮眠想也不想的否定,“如果不是我给了他们契机,他们想害顾氏,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根本不是你的重任知道吗?”
封玉书难得对待自己心爱的外甥女露出如此严肃的一面。
“他们千方百计的想要寻找让顾氏陷入舆论的契机,只有这样才能让顾氏彻底一败涂地。就算发这条动态的是别人,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结果。没有半分区别。”
“我的眠眠,他们一门心思想着害人,难道还愁找不到一个害人的理由吗?”
“所以,这些跟你根本没有一点儿关系,你不用为此难过。”
阮眠的情绪稳定了些,看着疼爱自己的大舅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是我害的顾氏集团陷入这样的境地,那可是顾爷爷的心血啊,我跟顾闻洲是有缘无分,但是就凭着外公和顾爷爷的关系,我怎么忍心将顾爷爷的心血推进火坑呢?”
愧疚将阮眠彻底吞没,她的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自己怎么做才能摆脱这样的状态。
突然,她抓住了封玉书的手。
“大舅舅,我们帮帮顾闻洲吧,好不好?”
她如此突兀的开口,给了封玉书一个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就算阮眠对顾闻洲是有感情的,也未必会跟自己直说帮助顾闻洲的事儿。
然而现在,望着自家泪眼婆娑的外甥女,封玉书根本别无选择。
“眠眠,我这样做,你会觉得好受一些吗?”
阮眠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我不想欠顾闻洲的。”
“或许这种时候,任何人都可以对顾氏集团火上浇油,但是我们封家,绝对不行!”
因为封顾两家是世交,因为自己跟顾闻洲,还有过一段婚姻。
当初两家相交,为的就是守望相助,如今阮眠要是坐视不理,岂不跟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没有区别了么?
封玉书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好,我们帮顾闻洲。”
“具体怎么帮,就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派人实施!”
得到了封玉书的承诺,阮眠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少。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随随便便发了一个加油,都能变成攻击顾氏的刀剑。
她还能为公司的商誉做点儿什么呢?
封玉书见到阮眠陷入了沉思,便将空间留给了她自己,悄悄的离开了。
阮眠坐在床上,苦思冥想,想出来好几个方案,却都因为这次的事情,磨灭了她的胆量,导致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怎么办怎么办?
阮眠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一时手欠,竟然发了这个东西出来!
突然,她的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嗡嗡声。
她仿佛触电般的回过神来,却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面跳跃着的名字。
顾闻洲。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难不成是质问自己的?
阮眠想了想,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干脆的按下接听键,先入为主。
“顾闻洲,我不接受任何指责。”
因为好心办坏事,已经足以让她难受了!
听筒这边的顾闻洲挑了挑眉,
“我指责你干什么?”
确切的说,他应该好好感谢阮眠才对。
如果不是阮眠的一条动态,将事态的影响扩散开来,
“阿眠,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知道我等了多久了吗?”
打这通电话的事实就是,他顾闻洲等电话等了太久,每一分钟都难熬的很,最终索性自己主动出击,提前结束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的甜蜜煎熬。
“??”
发生了什么?
阮眠对于自己亲耳听到的事情表示诧异。
“顾闻洲,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失忆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等电话?而且还是我的?”
顾闻洲等自己电话,这种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这个男人却如此自然的从嘴里说了出来。
“没有吃药,也没有失忆,阮眠,我很清醒。”
顾闻洲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语气,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听的没错,我在等你的电话。”
“不过既然你不想给我打电话,我打给你也是一样的。”
张韬说过,男人追求女人的话,就不能太要脸。
脸皮厚一点儿,女人拿男人没有办法,就只能乖乖的任由摆布。
“……”
阮眠彻底无语了。
她第一次发现,从顾闻洲的嘴里,竟然还能说出这种中二宣言。
顾闻洲变了。变成了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哪怕是明知道听筒对面,是一个自己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她也不敢确认了。
两人手握电话,却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
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看这样一直安静下去,会是谁受不了先开口。
因为先开口的人,往往代表着妥协。
阮眠为了顾闻洲妥协了太多次,每一次妥协都带着无尽的辛酸。
所以,对于已经从丈夫变成前夫哥的顾闻洲,阮眠的字典里,再也没有妥协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