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记住我说的话。
只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是提醒是警告。
苏莺明白他这话中的深意。
薄煜在告诉她,他占有欲很强,倘若今天她真的输掉这场游戏在水下如同玩物一般舞蹈就彻底失去了成为薄太太的机会。
他还在告诉她,他只要有价值的人。
他今日带她来应对陆南溪,何尝不是在考验她?
如果连陆南溪这样的人都无法摆平,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配得上薄煜?
所以这场游戏,她必须赢,也只能赢。
又一局游戏正式开始,牌桌上照常是原来的人,陆南溪毫不留情暴露出想要赢得这场比赛的心思,可越是心急却越是被苏莺的麻将拖住脚步,明明麻将打的还算顺手的陆南溪此刻却十分被动,眼睁睁看着苏莺一直吃掉自己的麻将,而自己却成了那个给苏莺喂牌的人。
她甚至想辱骂苏莺是不是作弊了。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做哪门子的弊?这是现实又不是电影,谁会信苏莺短短时间内成雀神呢。
顾承景是会打麻将的,他跟秦墨薄煜在圈子里都算麻将高手,这么看了一会儿,算是看出了门道。
最开始苏莺确实不会麻将,可现在看来,倒是陆南溪“手把手”的教会苏莺如何打麻将了。
而且……苏莺似乎潜意识在缓慢的算牌,甚至速度越来越快,不然怎么会这么精准的吃了陆南溪的麻将。
她倒真的是把陆南溪看作小丑一般。
五分钟后,又是一局麻将游戏结束。
陆南溪满头都是虚虚冒出的冷汗,脸色苍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被苏莺拆开的七零八落的麻将,死死的,盯着苏莺,是不甘,是恨意,是……愤怒。
苏莺脸上仍然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不带任何攻击性,像是开在月光下的海棠花,温和美好,徜徉在微弱的月色下,善良单纯且无害。
可陆南溪就是能敏锐的感知到苏莺那柔和笑意中藏匿的深沉恶意。
内心有一道声音仿佛在告诫自己。
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
“你不可能是新手!你一定早就会玩麻将了!”陆南溪气愤的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苏莺。
“你是宋宴的未婚妻,自小在宋家长大,宋家怎么可能不让你接触这些!你明明是麻将高手却还会故意引我入局,就是想看我笑话!”
陆南溪越是这样喊越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就是这样没错,苏莺是宋宴的未婚妻,以后是要嫁进宋家的,不会玩这个根本不可能的。
陆南溪此刻愤怒的站起来,双手撑在桌沿,死死盯着苏莺,讨要一个说法。
她仍然坐着,不曾有分毫的动作,慢条斯理的伸出手,随意的拿起一枚玉质的麻将牌,红顶会馆不愧是顶级会馆,就连麻将都是玉质的,出手都是温良的触感。
她闲散的把玩着麻将揉搓,明明是坐在椅子上,只是稍微抬眼,却好似隐隐传来浓重的压迫感,令人心尖仿佛都跟着发颤。
“玩不起吗。”
她幽幽开口,后背倚靠在椅背上,这样自得的姿态,再加上属于男人的宽大西装外套,隐约让人觉得面前的女人像是站在高山之巅不屑的俯瞰众人。
“你明明就会玩麻将!”陆南溪愤怒。
“陆小姐,在此前我并不会玩麻将。”
苏莺眉眼浅淡的抬眸略过她;“这些年我一直在忙着念书考证跑合作,没有时间去玩什么麻将。”
这是真话。
苏莺是真的没接触过麻将,甚至碰都没碰到过,只是很久以前看过港市那边有关麻将的较老的电影。
“你这么激动,是因为我初次接触麻将第二局就赢了你所以承受不住吗?”
“麻将很难吗?”
“为什么我觉得上手就能赢呢?这不是普通人都能办到的事吗?”
“还是说因为我赢了这次的游戏,让陆小姐对你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苏莺字字句句几乎像是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说一句就对着陆南溪向前一步往她心窝戳一下,戳的全是她的伤处。
她越是这样云淡风轻不把这些放在眼里陆南溪就越是破防越是气愤。
“你不要在这里撒谎了!你就是会麻将!不然不可能打出这么漂亮的大四喜!”
苏莺默了片刻:“我的大四喜,不是陆小姐您喂出来的吗。”
“……”
包厢内顿时静下来了。
陆南溪人都傻了,摇摇欲坠的几乎站不稳,比起苏莺自己赢的,更让她崩溃的原因是她自己促使苏莺赢得这场游戏!
苏莺看着此刻破防的陆南溪,微微一笑:“而且,初次玩麻将就能学会还能反杀这是我们这个智商的人都能做到的事,陆小姐这么激动许是因为陆小姐和我的智商之间差着没办法逾越的鸿沟。”
这话就差没指着陆南溪的鼻子骂她蠢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在说你会玩麻将这件事……”陆南溪话都说不稳了,显然是被苏莺刺激的不轻。
秦墨嗤笑出声,那张野性肆意的脸上都明显带着嘲意。
“陆南溪,你说出这话还挺不要脸的,你在明知道苏莺不会麻将的前提下约她一起玩麻将还搞什么比赛想让她出丑,你自己心脏抱着肮脏的目的,现在却因为苏莺的高智商被她反杀反倒开始泼脏水了?”
“陆南溪,你也要点脸,别总是给你姐姐丢脸。”
这话显然正戳陆南溪要害,像是戳着她命根嘲讽她不如陆南樱。
陆南溪咬牙,她愤恨的瞪视着苏莺:“我们再来一局!”
她不信这一局她还会输给苏莺!
陆南溪重新坐下,“哗啦哗啦”的推到桌上的麻将,苏莺见此眉眼冷淡的提醒。
“陆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她语气平静淡漠,陆南溪却只觉后背涌起一股浓烈的寒气席卷而来,惹得她内心都在颤抖。
苏莺并不在乎她此刻慌乱的模样,只微微歪头,笑意不达眼底的望着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陆小姐输掉了这场游戏,那么,是不是该履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