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凶做什么。”
叶时兰不悦的盯着苏莺,眼底都是挑剔,就好像此刻在她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女儿,是带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在叶时兰心中不就是这样想的?
她不就是那个间接害死她亲生女儿的贱人?就这样也配叫做“莺莺”?她根本不配这个名字。
叶时兰心再度沉下去,甚至隐约打起让苏莺换名字的心思。
苏莺咬着下唇,目光怔怔。
“妈,你知道她是谁吗。”
你知道她是谁吗?知道她是宋宴外面养了快两年的情人吗?知道她一直在背地里挑衅她耀武扬威吗?知道她一门心思的想陷害她设计她吗!
苏莺抿紧唇瓣,只想等一个回答。
叶时兰眼神轻飘飘的望着苏莺:“我知道。”
苏莺喉头发堵。
这一刻心才是真正碎裂了。
事实上,苏莺一直都知道叶时兰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疯掉了,她清楚叶时兰是在逃避也是在自救,逃避到装作自己是疯子就可以装作不知道自己亲生儿子失踪甚至去世的消息,可以装作自己的父母还都好好的活在人世,躲在这里自救就可以让苏正坤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勉强的放过她。
她知道叶时兰有时候是很清醒的。
她更清楚,自己在叶时兰眼中其实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发泄的出气筒。
那场火灾真正意义上只有她完好无损,她没有受伤,只是记忆短暂受损,就好像那天那场火灾,所有的好运都萦绕在她身边,在叶时兰眼中就是她进一步推动了其他人的死亡。
她恨她,她一直都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每一次叶时兰伤害她她都不会反抗,甚至任由她撕咬殴打。
如果不给叶时兰一个发泄的渠道,她是真的担心以后她会真的变成疯子。
可她一次次的退让,为什么会让叶时兰如此待她?
就算她不喜欢宋宴想要拜托宋宴,可是……她作为她的亲生母亲,为什么在明知道白莹莹是小三的情况下还要如此善待她,甚至……让她那般称呼?
那她又算什么?
她这些年如此拼命,想复仇想查找真相,为了护住她不得已出卖自己的身体只为了能让她好好的活着,最终却被自己的母亲如此一击。
如果她不在乎叶时兰,不在乎苏家任何人,她早就离开A市离开华国去更远的地方活的更绚烂。
她的牺牲叶时兰看不到,她的妥协叶时兰看不到,她的卑微叶时兰看不到,她的强颜欢笑叶时兰同样看不到……她所经受的委屈叶时兰通通看不到!
她只是一昧的在埋怨她在恨她,然后向她的敌人打开心门。
哈。
真是……可笑。
她苏莺,就像是个笑话。
苏莺低下头突然笑出声,她已经在替旁人嘲讽自己,她肩膀耸动着,眼底仿若闪烁着泪光。
“妈,你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让她叫你叶妈妈,她都能叫你妈,那我要怎么称呼你呢?叶阿姨吗?”
她自嘲。
白莹莹看到苏莺如此受伤的模样内心得意几乎要喷涌出来,她柔柔一笑,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苏姐姐,啊不对,苏妹妹,你不要让叶妈妈为难啊。”她笑道:“我们两个都是这样的关系了,都叫妈妈也没什么不行啊,毕竟以后我们都是宋宴哥哥的人呢,当然要和睦相处了。”
她出口的话,根本就不像是新时代的女性能说出来的话。
什么叫做以后都是宋宴的人,要和睦相处?
宋宴却被哄的飘飘然,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但看到苏莺还是收敛了笑意。
苏莺抬眸,那双一直都闪烁着星光的桃花眼此刻内里遍布阴霾,她黑眸黯淡,但面色却仍是平静的。
她一步一步走近白莹莹,倏然伸出手一把拽住白莹莹的衣领
猝不及防的被她拽过去,白莹莹瞳眸大睁。
“苏莺你做什么!”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妹妹。”苏莺唇角的笑意凉薄,她伸出手拍了拍白莹莹的侧脸:“白小姐,想想自己什么出身,你以为你从蓝调爬出来就真的干净了?怎么?真以为自己是白莲花能出淤泥不染呢?”
她逼近,压下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蓝调是什么地方,用我说吗,你有多少恩客,难道还需要我去查了告诉你吗?”
白莹莹顿时毛骨悚然,身体克制不住的抖动了下。
蓝调,A市有名的夜店,因其背后有靠山,所以算是A市有名的情色场合,这地方一直没出事仅因为是以买酒或者买画的方式叫人,带到酒店后再自愿赠予一笔巨款,算是走了一种看似合法渠道。
但,只要在蓝调待过的人都不会多干净。
就算真的只是单纯卖酒,最后被人瞧上也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对方的身体,说不定还会被逼着录制视频,倒不如最开始就同意来得快。
而白莹莹当初就是这地方的舞女卖酒女,也是从这地方攀附上宋宴被他带离这地方过上富贵悠闲的生活。
白莹莹几乎快要哭了,全然是被苏莺吓的。
“苏莺!你放开她!”
宋宴视而不见,对宋宴而言白莹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情人,真论起来苏莺才是他眼里绝对不能割舍的大老婆,至于白莹莹,随时可以丢掉换个人,解语花还不好找吗。
他当看不见,叶时兰也并未如此,叶时兰扯住苏莺的手腕,一耳光狠狠甩到苏莺脸上。
迟来的一耳光还是落在她脸上。
响亮的一耳光,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纵然是白莹莹都被吓傻了。
白莹莹连连后退想躲,她可是听说过苏莺的手段,苏莺挨了打不会动叶时兰不代表不会动自己!
可惜已经晚了,没等她躲开,就已经被苏莺照着脸狠狠甩了两耳光,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双颊火辣辣的疼着,双眼都噙满泪水看向叶时兰,一副想让叶时兰为她讨回公道的模样。
叶时兰怒了,苏莺却偏头扫向她:“叶时兰女士,你想让她继续挨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