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嘴角勾了勾,犹豫一下:“五天?是不是太久了点?我家至尊可能拖不了那么久。”
渊太祚叹了口气:“李大使,也请你体谅一下本帅的难处,城中虽然有十余万妇人,但多是良家妇女,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东部大人,总不可能强抢民女,送出城去,交给隋军吧。那样只怕会先引起城中的哗变,愤怒的士卒们也会把本帅给推翻了。你说是不是?”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做,那渊大帅又准备如何处理呢?”
渊太祚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样吧,许多妇人的男人,已经战死了,这些人无依无靠,如果我可以给他们全家一笔抚恤的话,可以骗他们的家人,说是隋军中也有不少需要老婆的,权当奴隶买卖,如果这样解释的话,应该是可以挑选出几千妇人。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五天可能都不够,七到十天才有把握。”
李世民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这,,这实在是太久了,我们等不了的。”
渊太祚咬了咬牙,转头看向渊盖苏文,说道:“那这样吧,分两步走,本帅先让世子,带着酒肉出城****,顺便代本帅向大隋天子请罪,有世子在,应该能表示我军的诚意了。至于易帜,妇人出城****这两件事,请容我渊太祚再缓几天,最迟十天,本帅一定依诺而行!”
李世民叹了口气,眼中光芒闪闪,幽幽地说道:“本使别的不担心,就怕王世充到时候从中作梗,世子出城,身入我营,如羊入虎口,万一渊大帅这里十天时间不能践诺,那世子可就危险了啊。”
渊太祚冷冷地说道:“是我的儿子,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就是冲着世子,本帅也会尽快完成承诺的。李大使,本帅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别的要求,恕难从命,你看你能不能接受吧,若能接受,一会儿本帅就让世子和你一起回去。”
李世民咬了咬牙,一跺脚:“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会等渊世子半天时间,就在东门城城楼之上。”
渊太祚哈哈一笑:“好,痛快。李公子,希望这一回,也是我们渊家,还有你们陇西李家长久合作的开始。”
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神秘莫测的光芒:“我相信我们两家,会打很久交道的。”
几十名铁甲军士护着李世民和沈光走了下去,小屋之中只剩下渊太祚和渊盖苏文父子二人,门缝窗棂间透过的光线,忽明忽暗地映在渊太祚的脸上,而他的眼神之中,也是阴晴不定。
渊盖苏文等到脚步声远去,终于忍不住了,急道:“父帅,这可怎么办?您真的要孩儿出城当隋军的人质吗?孩儿一死是小,只怕,只怕这其中有诈啊。”
渊太祚冷冷地说道:“你说这其中能有什么诈?”
渊盖苏文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先是让孩儿出城,又要慰劳敌军,这就是在城中散布一个信息,我军准备要与敌军谈和,或者说投降了,本来这么多天来,大家能咬牙顶下来,靠的就是求生的欲望,这根弦一旦崩了,那城市的防御力量就会大大下降。这时候阿大再在城中搜罗妇女,出城给隋军淫辱,只怕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您再打出隋朝的旗号,背叛高句丽,孩儿怕城中暴乱就在眼前,到时候,我们父子连尸也无法葬在一起了!”
渊太祚一动不动地看着渊盖苏文,忽然慢慢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哈哈哈,看来我儿也已经成长了嘛,不再是那个空有一身蛮力的武夫了,不错,不错,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长进了不少!”
渊盖苏文的双眼一亮:“父帅也是这样看的吗?”
渊太祚冷冷地“哼”了一声:“李世民这小子,虽然鬼精油滑,但还是逃不过老子的火眼金睛,哼,他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们了吗?就能骗过老子了吗?老子才不上当呢。”
渊盖苏文面露喜色:“那父帅为何不现在就宰了他们两个?我看这李世民的勇武过人,不逊那沈光,更有沈光这个蛮夫没有脑子,要是这回能把此二人一举诛杀,那隋军中的勇士,也会为之气夺。”
渊太祚摆了摆手:“不,杀了这两人并不难,但就达不到我想要反利用他们,来实现我们的计划的目的了。李世民虽然十句话里没两句真的,但有一点说得不错,那就是乙支文德这个奸贼,确实是见死不救,巴不得隋军先灭了我们,然后他再出手呢。我最担心的,也是这点。”
渊盖苏文恨恨地骂道:“老贼以前也没这么坏的,都是那杨万春跑到他那里,出的这些毒计,只怪孩儿当时没有杀了杨万春,以留后患!”
渊太祚叹了口气:“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杨万春居然在辽河一战中也能杀出重围,居然还去投靠了乙支文德呢。那乙支文德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阿大我几十年来也没看透他,只以为他是个忠于高元的直臣而已,直到他一举尽灭三十万隋军,阿大才猛地觉,原来此人,才是我们高句丽真正的卧虎藏龙啊。”
渊太祚说到这里,眼中冷芒一闪:“所以辽东城一战,我们不仅不能输,还不能让实力太弱,若是我们打退了隋军,却无力阻挡乙支文德的进驻,那我们也等于要完蛋了,所以这回阿大不得不兵行险招,借隋军的势,来获得最大的好处。”
渊盖苏文睁大了眼睛:“借隋军的势?孩儿听不明白。”
渊太祚微微一笑:“其实现在乙支文德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百万隋军把辽东城围得跟铁桶一样,他万万不知城中还能坚持多久,只是靠着他作为一个将领的本能判断,还在观望,我料他是想要等隋军攻下辽东城后,才肯出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