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算了一下身上的钱,觉得全部兑换成铜钱的话,赢了,伤钱庄;
输了,伤自己。
所以她决定中庸一点,就兑一百两,不伤天和,也不伤人和。
妙真也开始扒拉自己空间里的钱盒,打算也赚一波。
妙和见状,也开始掏自己的钱盒子,“那要是三天之后白银涨了呢?”
妙真:“那我们就亏了。”
潘筠:“不,只要不去兑换成白银,我们就不亏。”
潘筠瞥了俩人一眼道:“反正你们有空间,就放在空间里慢慢花就是了,一般来说,没有大的天灾人祸,物价上涨的非常缓慢。”
妙和:“那我们以后花钱就全都用铜板了?五万多的铜板,我们好有钱啊。”
潘筠:“我们本来就有钱。”
她道:“他们少用铜板,是因为铜板重,不好携带,而现在钱庄的银票信誉高,但你们有玉牌空间,不存在这个麻烦,铜钱随便带。”
潘筠这么说,妙和就又摸出来一块银锭,“我的钱不多,那我就兑二十两吧。”
妙真道:“我把我所有的钱都兑了,一共八十两。”
潘筠羡慕的看着她,“我的钱就不是我的钱,唉,我要兑一百两。”
妙和:“小师叔,你的钱不是都要用来办庙会吗?三天之后要是换不回来……”
妙真:“你傻啊,换不回来就不换回来了,除了这批粮食要白银付,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用铜板购买。”
潘筠点头:“铜板也是钱啊。”
而且,绝大部分商品都是用铜板定价的,白银,还是只有少部分人在使用。
三人一猫吃完羊汤泡馍,就雄心万丈的并排走进钱庄。
伙计看着放在台面上的银票,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百两,全都换成铜板?”
潘筠应是。
伙计迟疑了一下后道:“那就是十万钱?”
潘筠就指着旁边写的“今日白银兑换价”道:“对着这牌子再说一遍?”
伙计做不了主,只能去找东家。
东家听后笑了一声,道:“给她们兑,只要她们能拿走。”
潘筠他们当然可以拿走,一共是二十四万钱,二百四十贯,装了两大麻袋。
潘筠直接拎起来就走。
这下不仅伙计,连掌柜都走出来看,目送她们三人走远。
伙计合上张大的嘴巴,扭头看向掌柜,“东家……”
东家挥了挥手,不在意的道:“无事,这事不要外传。”
伙计应下,“但她们空手进钱庄,离开却带了两个大麻袋,怕是街上那些时刻盯着钱庄的混混会……”
东家转身回钱庄,“那是他们的事,而且看样子,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潘筠也是这么想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她不仅拎着两麻袋钱从大街上走过,还时不时的往上抽一下袋子,让麻袋里的铜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潘筠把两麻袋钱都放到牛车上,正要赶车离开,粮铺的掌柜追上来,又送给潘筠一小袋绿豆,还道:“小道长,这是我进献给山神庙的绿豆,还请小道长为我做功德。”
潘筠接过,大方的点头道:“山神会保佑善人,受您恩惠的百姓也会感激善人的。”
掌柜这才心满意足的后退一步,目送他们离开。
妙真这下是真不理解了,道:“掌柜他这到底是相信鬼神,还是不相信鬼神啊?”
潘筠道:“杀人放火的人也会跪在佛前求佛祖慈悲;作恶多端的人也会求神问卜,人嘛,时信时不信,全看需求。”
妙真:“人可真复杂啊~”
妙和深以为然的点头。
牵着负重过大的牛出了城门,趁着没人,潘筠就把两大麻袋钱给收到灵境空间里,不仅如此,还收了几袋粮食,等牛轻松了,三人一猫就爬上牛车,坐在粮袋上优哉游哉的由着它慢慢往三清山走。
妙和:“还是坐车舒服。”
妙真:“小师叔,要是这趟引不来匪徒,缺额的钱怎么办?”
妙和:“什么引匪徒,引什么匪徒?”
潘筠:“引不来明天我就去州府逛一逛,我听四师姐说,她缺钱的时候就经常去揭衙门的榜,跟胡景一样拿赏银。”
妙和总算是听懂了,连忙道:“小师叔,你不必这么辛苦的,要是缺钱可以和我借,我还有一点钱的。”
潘筠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虽然我很想抱你的大腿,但我花钱太多了,我怕把你腿给折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费钱。”
她大师兄前两天才给她花出去一百两的金子呢。
金子啊金子,说起金子她就想起离龙虎山不远的黄老爷,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等过完年她去看他时,他是否愿意再送她一份金子呢?
正想得出神,潘筠他们竟然就走了一半的路,三清山出现在了眼前。
潘筠回头看,妙真也回头看,片刻后道:“小师叔,看来你真的要去揭榜单了。”
潘筠:“……我们玉山县的治安这么好?我拎着两麻袋钱从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过,竟然没人来抢我!?”
“钱庄东家呢?”潘筠道:“他不生气,不往外漏点消息给人,让人来打劫我吗?”
妙真:“要么,他们看不上这点钱;要么,他们知道打不过我们,不敢来。”
潘筠:“我们就是三个柔弱无力的小女孩,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小?”
蹲在一旁的潘小黑嗤笑一声,喵喵叫道:“别白费心思了,没人敢惹三清观的人,我都听到了,那些混混都快把麻袋盯出洞来了,但一看你们身上穿的道袍就不敢跟了。”
潘筠就一把把它抓过来揉了揉,“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潘小黑:“反正你总会知道的。”
潘筠恨恨的摇了它一顿,等它伸出爪子要挠它以后才松手,然后平静的问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潘小黑:“他们能说什么?倒是钱庄的东家说你可能是前段时间在泉州大杀四方的潘三竹,让伙计对你尊重一点。”
潘筠一愣,“我这么火了?”
其实,潘筠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火。
三清山地界不显,不知道是不是八卦不能在当事人面前说,事件的主人公一定是最后知道的定律影响,三清山地界一派宁静,但在三清山外,热闹腾腾,各种传言满天飞。
出门的玄妙和陶季感触最深。
俩人刚出三清山不久,就在客栈里听见人议论泉州剿杀倭寇的事。
“听说里面有一位得道的道长,带着两个师侄大杀四方,一人就杀了一百个倭寇。”
“我听说是杀了近千个,闽浙一带都传遍了,开始有人参拜她。”
“何止是参拜,听说泉州那边被倭寇屠村的几个村子要给她立碑呢,那头衙门还要给她请功,连皇帝都要见她呢。”
“这么厉害?”
“这位道长叫什么?”
“叫潘三竹。”
“咦?我三姑婆的远房外甥女的舅表哥家里也供着一个长生牌位,也叫潘三竹。”
“莫不是一个人?”
“鬓发皆白,身边有两个道童伺候,也是得道高人,听说有两百多岁了。”
“那一定不是一个人,听说泉州的那个年纪还小呢,正当年。”
“正当年的意思是过了而立之年?”
“快别提这个了,你们知道前不久三清山那边打雷的事吗?”
“知道,怎么了?”
“听说那雷是劈神仙的,三清山要出神仙了。”
玄妙和陶季:……
消息很乱,很杂,但的确没人把三个人联系在一起。
玄妙沉着脸道:“吃完饭我们去一趟千息楼。”
陶季应下。
千息楼在烟花柳巷之地,也是一座青楼。
共有三层,还未入夜,楼里不算热闹,姑娘们多在休息,一楼和二楼只有人在喝酒吃肉聊天,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官宦富家子弟,而多是带刀带剑的江湖人。
玄妙和陶季一身道袍,守门的人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侧身让开,让俩人进去。
俩人一进门,一楼二楼坐着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过来,热闹的场面顿时一静。
玄妙面无表情的在一楼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有柱子遮挡,正好挡住大半的视线。
玄妙抬起头来扫视一圈,所有触及她目光的人都收回视线,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她这才满意,和伙计道:“一壶酒,请春字辈的姑娘下来陪酒。”
伙计一愣,连忙道:“道长,这是白天,我们楼里的姑娘不见客。”
陶季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玄妙沉声道:“去请。”
她道:“我晚上来,只怕千春琴不敢接。”
伙计听她直接叫春琴姑娘的全名,不敢再推托,连忙上楼去叫人。
春琴从三楼推开窗往下一看,一眼便看到一身道袍清冷坐在柱子边的人,她连忙起身,横了伙计一眼道:“这人你们也敢怠慢,去换一壶好酒,再上几样小菜,都记在我账上。”
伙计连忙应下。
春琴像只蝴蝶一样飘下楼,看到玄妙就笑开脸,把陶季挤到一边后依偎在玄妙身侧,“玄妙法师,你好久不来了,奴家好想念你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