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位,好像是安妮夫人?”卡尔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是。”
凯里点头:
“安妮.博林,伯爵死后丰厚的家产全都归她一个人所有,城中出了名的贵妇。”
“不过……”
“她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说着,下意识舔了舔嘴角,看向远去马车的眼神也满是恋恋不舍。
卡尔摇头。
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如此漂亮富有的寡妇。
他也听说过这位安妮夫人的故事,出身富商之家,嫁入豪门,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
丈夫留下的丰厚遗产,美艳的样貌,让她成为不少男人的心仪目标。
没人称她博林太太,而称安妮夫人。
不过这位貌美夫人未曾再婚,独享伯爵夫人的称号和财富。
倒是有传闻她身边从没有断过男人,尤其是年轻俊美的少年,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些人口中的荡妇。
羡慕、嫉妒、鄙夷者皆有。
据说。
有位侯爵是她的床上宾客,加之死去丈夫的身份,所以城中无人敢惹。
也是因此,凯里明明心头不忿,也没有耽误那个年轻人登上马车。
经验告诉她,永远不要小觑一个女人的报复心,尤其是一位美艳且有权势的女人。
当然这些与卡尔无关,他更在意刚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
杀意!
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论是什么,总之那叫迈尔斯身上泄露的气息,引起了他的警觉。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难不成,修炼了毒狼呼吸法,还能增加自己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还是说那個叫做迈尔斯的,本身有什么古怪?’
卡尔摸了摸下巴,眼露思索。
“啊!”
“死人了!”
就在他沉思之际,惊呼声从后方传来。
两人闻声看去,就见人群一片混乱,有人好奇探头、有人快速远离。
“怎么回事?”
“好像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走。”
卡尔收起心思:
“过去看看。”
作为城市巡察官,再是不怎么负责,遇到这种事也不能视而不见。
尸体被人在一条臭水沟里发现,除了皮就是骨头,干瘪到像是死了几十年的干尸,又像是抽干水分的木条。
入目场景惊悚、恶心、诡异。
“从衣服上看,应该是位年轻女性,不过这种情况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卡尔强忍着异味弯腰做了下检查:
“脖子处有两个红点,不会是真的被吸血鬼给吸干血死的吧?”
“吸血鬼?”凯里眼睛一亮:
“刚才那个叫迈尔斯的年轻人皮肤白的不像话,会不会就是他干的?”
传说中,吸血鬼的皮肤十分白皙。
“你真相信有吸血鬼?”卡尔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算有,好像吸血鬼也没办法白天出来的,你要是真的怀疑可以去申请把人抓起来,就怕安妮夫人不同意。”
“那算了。”
凯里干脆利落放弃这个打算:
“先调查一下再说吧,说起来这已经是城中第五起类似的命案了。”
“死者都是年轻女性。”
“哦!”卡尔直起身:
“已经五起了吗?”
前几天在教堂遇见黛娜长官的时候,对方就提及一件类似的案件。
“算了。”
拍了拍手,卡尔看向奔过来的几道人影:
“交给警员处理……竟然有守夜人?”
城中有巡察官、警员来维护治安,教廷也有类似岗位,称为守夜人。
只不过很少有案件能惊动守夜人。
除非是涉及到祭祀邪神、盗火者之类,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
凯里同样面露疑惑,显然他也是刚刚知晓。
在没有学习过尸检的人眼中,尸体就是尸体,很难发现什么线索。
交由专业的警员、守夜人处理后,卡尔也没了喝酒的兴致,独自来到萨菲街。
这里聚集着西格诺城最著名的裁缝、鞋匠,也有着最大的服装店、表店、手杖店等等。
他以前的衣服已经破旧。
再加上修炼毒狼呼吸法后,体型似乎又有了变化,同样需要更换衣物。
“先生。”
脖子上挂着卷尺的店员热情招呼:
“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想定制几套衣服。”卡尔在展柜前站定,审视里面的几套男士礼服。
又道:
“不要太多丝绸。”
应该是丝绸在这里太过少见,时下流行的礼服不论男女都会搭配。
巴洛克或者洛可可风格放在女人身上,还能说优雅、奢华,但男人衣领、袖子上也缝上花里胡哨的丝绸、纱绢,对卡尔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还有蕾丝、白色长筒袜,更是挑战他的审美极限。
“没问题。”
店员并不介意客人的挑剔:
“您有没有小样?或者说一下具体要求,我们可以根据要求定制。”
“材料以天鹅绒、锦缎为主,不要层层叠叠的领巾,越简洁约好。”卡尔抚摸着服饰材料,道:
“大衣要到膝盖,你们这儿有军服样板吧?我打算参考军服改一改。”
“有的。”
店员点头,脑海里闪过客人的要求,只觉得有些古怪但并未提出质疑:
“我给您取来。”
“好。”
卡尔点头。
他比较喜欢近现代的西装三件套,当然在这里肯定会显得太另类。
不过在巴洛克和西装中间还有过渡,彼此中和一下,也能达到要求。
在他看来,现在刚多王国的服饰,有朝女性向、装饰过剩方向发展的趋势。
这也很正常。
丰富的物资会让人眼花缭乱,自然而然追求奢华,各种料子拼了命的往上加。
而等到习惯了这些之后,才会追求简约、清爽,不再过于注重外在。
“从背缝或者两侧收腰,让下摆张开,这样方便骑马也不影响剧烈活动。”
“腰身要合体,至于华丽方面……”
卡尔想了想,道:
“添加些金线刺绣,不过不要太复杂,守夜人?不,我不要那种风格。”
店员从未听说过这么多要求,干脆请来裁缝师父,两人比比划划展开讨论。
裁缝似乎对卡尔的提议很感兴趣,尤其是细节方面,听的十分仔细。
乍一看,反倒像是求学的学徒。
“等一下。”
卡尔突然停下探讨,朝着前厅所在看去,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房东太太玛丽和她的女儿詹妮。
“詹妮。”
看着面前的女士礼服,玛丽面露难色:
“三镑,这对我们来说太过昂贵,而且这种衣服只能偶尔穿穿,并不实用。”
“我是要参加宴会,难道穿你给缝的旧衣服?”詹妮跺脚:
“妈妈,我好不容易通过了巴罗演唱团的考试,难道不值得买一件礼服祝贺一下吗?”
“可是……”玛丽低下头,声音微弱:
“这也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