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按林辰华跟许青山说的。
当时去检查房屋算补偿规格的那几个老哥,进屋的没多久就察觉出来问题了。
毕竟
一套刚刚装修好的房子,甚至在屋内加了一层框架结构,愣是在不影响面积的情况下改成了砖混。
家居用的都是看起来好看,实际上材料最烂的廉价货。
水龙头开出来的水都是脏的。
你跟我说这能住人?
把我同事打死我都不信!
但问题是。
这房屋拆迁的事情,并不按照实际上能不能住人,能住多少人来评估的。
这时候鹭岛拆迁还没有按后来的人头算账,还在按照比较正常的房屋面积、软硬装等等的硬性标准来算的。
林辰华这屋。
按照政策清单里来看,要什么有什么,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了,基本上就是最大程度能拿补贴的样子。
但是,除了清单里的物品和家装之外,其他一概没有。
可看在林辰华是这边小区最早愿意和他们谈的人,颇有几分千金买马骨的意思,他们也愿意再把价格往上提一些。
林辰华问过许青山之后,再讨价还价了一会,把许青山教他的“合作共赢”话术又唠了几遍,许了一堆空头支票后,成功把价格又往上提了提。
最后,凑了个整数好数字。
248万。
从头到尾,从买房到装修再到拆迁签约,一套流程下来只用了1个月的时间。
成本98万,净赚150万。
林辰华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原本平替鞋的生意,就让他觉得许青山的头脑好得吓人了。
现在他只觉得自家外甥很是变态。
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坚定不移地跟随着外甥走“许青山核心发展道路”永不改变。
“嗯,好,我知道了。”
许青山听到林辰华用那种压抑着兴奋激动的声音跟自己诉说这次的经过和钱落袋为安的欣喜,他却很是平静。
“5月和6月都还有一波,你继续按照我给你圈的地去拿,流程就按这次的情况来,所有钱都投进去,我这里还有几万等等转给伱,平替鞋那边能抽也抽出来。”
“只做三次,三次做完我们就收手。”
许青山交代道。
“好。”
这次林辰华可没问为什么只做三次。
鹭岛这边做房地产的巨头也就那么些,其中跟拆迁涉及最多的房产巨头又有国资背景。
这种薅羊毛和投机的事情,做两次三次还好。
但是如果想弄成成规模的生意,就算林辰华不太懂,也明白自己一定会成为这一片的拆迁办的眼中钉。
他一个人这么做还好,要是人人都学他这么做,这拆迁还拆不拆了?
“到时候资金收拢,转200到我这里来,剩下的钱,我高考完去鹭岛找你,再做安排。”
那两百万是许青山要拿给蔡文勝的。
至于为什么是两百万?
自然是为了之后能够更好地拿到更多的资金和资源。
蔡文勝作为国内著名的天使投资人,自然也能从这两百万里看到背后真正的价值。
像蔡文勝这种互联网闽南商帮领袖。
许青山想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远不止于钱这么简单。
“好。”
林辰华从不过问自己不该问的东西。
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许青山就继续在折腾自己的新论文。
有一说一。
期刊刊印新论文度速度真的很慢。
那边稿件录用后说是会在4月刊,并且到时候会给陈大跃寄样刊,到时候由陈大跃转寄给许青山。
但一直到4月中旬,许青山才收到了从京城寄来的包裹,直接寄到学校里来的。
没有避嫌。
许青山直接在清北小班的教室里把这个包裹拆开了。
样刊的纸质很不错。
但这看起来由各种不同的黄拼接起来的封面看起来
有一说一,许青山觉得并不好看。
也没有什么图案,没有什么公式,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
只有《Probability Theory and Related Fields》的标题,还有左侧半面的文字概述。
真是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只不过,许青山却在封皮上就看到了自己的论文标题。
而其在PTR中的位置,竟然被放在了6-12页的位置!
这个位置不可说不好。
如果用报纸的标准来算,这都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头版了!
其实期刊的版面有时候并不是很能够决定咖位。
但是这种顺序的编排,是按照主编和编辑们讨论之后,由主编做最后决定的,根据文章的类型、内容、质量来排的。
许青山这次这篇论文能上这里,其实陈大跃都有点小意外。
法比奥这老哥,他有错是真认,有事是真上啊!
不过其实也能理解。
法比奥把许青山这篇现在的名字被改成了同样很长的《古典概率的兼容与修正:从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批判归纳其发展》论文往上推,用的理由是:
这是一篇数学史性质的概述,兼具了系统性、完美结构、延展性等,并且在细节研究同样具备深度,本身就很适合作为概率论领域期刊的开篇概论。
其次,是许青山身份的特殊,以及陈大跃的水平认证。
最后才是法比奥自己对这篇文章的推崇至极。
他甚至主动跟主编说了自己当时看到文章那令人羞愧的第一反应。
最后这篇文章才会作为概述、目录翻开后的第一篇期刊论文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期刊论文吗?这些英文我怎么看不太懂?”
叶新城就在许青山身边,他第一时间看着这期刊里的论文,翻到许青山写的那篇论文开始认真看。
“因为都是专业术语吧?不过我还是能认得出一部分重要信息的。”
另外几个同学凑在旁边双眼放光地看,有人说道。
叶新城抬头一看,是黄浩。
“哪些重要信息?”
“作者,青山,许。”
黄浩笑眯眯地说道。
他脾气不错,能开玩笑,平日里也比石朝那闷骚男更能冒出一些有意思的话来,更显活力。
就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江浣溪都拉着叶芊芊过来看看许青山的第一篇期刊论文。
“行了,这有啥。”
许青山把论文摊开放在桌上,嘴里却在说着谦虚的话。
“大家好好备战考试,等上了华清京大,有老师专心指导,到时候你们肯定也能人手一篇SCI的。”
“如果我要申请学法学的话,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许青山保持微笑。
“那你就是SSCI。”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比别人骚一倍的SCI。”
许青山开始忽悠人了。
小教室里因为许青山的样刊到了闹腾了一阵,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秩序,各自回到座位上去学习。
许青山则是看了看自己现在在写的论文,想了想,出门去给陈大跃打个电话去。
一开始没打通。
许青山干脆回教室去继续写论文推算。
但他刚回到教室门,陈大跃就回电了。
“喂?老师,你刚刚在干嘛呢?不会是去哪里偷人了吧?”
这么两个月的相处,许青山和陈大跃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再加上许青山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赋,以及陈大跃作为通讯作者,也算是实打实地为概率统计系添砖加瓦了。
现在这师生两颇有一种狼狈为奸的即视感。
许青山这调侃,陈大跃那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听到声音好像在走路还有点喘。
“嘶,老陈,你不会真藏在衣柜里被我一个电话打暴露了吧?”
“呸呸呸,你小子胡乱脑补什么呢?”
陈大跃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不是,老陈,你声音都拉风箱了,一听就知道是在做一些规律频率的有氧运动,按照我们统计概率分析,你平时是不跑步的,那”
许青山开口胡诌。
“停停停,你这分析和概率统计又分币关系啊?我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你等等。”
他两的聊天氛围还是挺好的。
其实一开始许青山也没想这么跟陈大跃聊这种不尊师重道的话题。
但是不知道那天两人聊起了数学史的时候,陈大跃抽的哪门子疯,在那给许青山疯狂八卦一些数学史里的艳情史。
除了这些,这老逼登还给许青山透露了一些华清京大甚至是周边大学路这几家院校的一些老师的爱恨情仇。
可把年轻稚嫩又不谙世事的许青山听得支楞起来,催着陈大跃多讲一点。
果然。
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简单。
有时候,往往一张色图,彼此就能成为最好的兄弟。
等到进入了贤者时刻,大家就分道扬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会在心中默念一句。
“好人一生平安。”
许青山就在操场上找地儿坐下,等了一会。
陈大跃才长出一口气,听起来就像
“老陈,你还说你没去偷人,爽完出来了是吧?”
“我是刚刚开会开太久了!憋尿尿急!”
“哦,所以你跟我打着电话上厕所?我脏了。”
“你个臭小子!”
陈大跃对妙语连珠的许青山毫无办法,只能转移话题。
“给你寄的样刊收到了吧?”
“收到了,所以老陈你真不是去.”
“闭嘴!说正事!”
陈大跃急了。
自己这张嘴就是欠,干嘛那天非要跟他八卦那么多呢?甚至还跟他说了自己在留学的时候找在梯形教室找角度偷瞄美女裙底的事情。
老夫的一生清誉啊!
算了,本来没有的东西也不用去纠结。
“样刊可要收藏好,以后这些都是你的荣誉和成绩,到时候你到学校里来,有些评选,这些都是参考标准。”
“甚至是到你以后要做学术、搞教学也好,都有用。”
陈大跃耐心吩咐道。
“知道了,我一定塞在保险柜里上十道锁。”
“你家有保险柜?”
“没有。”
“那你还说这屁话?”
“这不是要附和你吗?”
一大一小隔着电话互相唧唧歪歪的,但陈大跃那边原本开会后的不舒服和压力却缓解了不少。
“对了,老师,有点问题要问你。”
许青山想起了自己新论文课题里的一些问题。
“你说,就你现在学的东西,应该没有我不懂的。”
陈大跃很是自信。
许青山真就开口了。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研究Markov逻辑网络在统计关系学习里的核心作用,和它能不能作为一个统一框架来统合.”
“然后现在在做拆分部分训练模式的地方有点问题”
“我在研究这个判别训练的部分嘛。”
“老师,你也是知道的,训练Markov逻辑网络所用的数据集实际上是一个关系数据库。在封闭世界假设前提下,训练用的数据集是一组真值闭原子的集合.”
“那我再用证据谓词X和查询谓词Y,对条件概率公式来求最大似然来学习权重那我用voted perceptron算法比较合适,还是contrastive divergence算法比较合适?还是我都试一试,然后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算法?”
许青山跟连珠炮弹一样的话让陈大跃忍不住头大。
不是。
这小子不是还在学古典概率论吗?
马尔可夫,没问题啊?
怎么突然一拐弯就到统计关系学习,还有各种学习权重算法去了?
这小子,不会真把概率统计当跳板,要跳去电子信息那边学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吧?
陈大跃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危机感。
但危机感还没想明白,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
许青山在呢吗又开始写新论文了?
他问到的这些问题,听起来就知道是一篇顺着论文架构下来的条理清晰的论证思路。
这本《PROBAB THEORY REL》都还没在陈大跃手里捂热呢。
这边许青山就已经开始不声不响地捣鼓新论文,还捣鼓得有模有样的,进度斐然了?
陈大跃沉默了片刻。
他在想,谁他妈说许青山是学霸的?
这他妈的分明就是妖孽啊!
学妖!
如果许青山知道他的评价,一定会嗤之以鼻。
什么学妖,多难听。
叫我妖孽学霸!
“老师?你还在吗?老师?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咳咳,不用复述了,你直接把问题发邮件给我,电话里三两句说不清楚的。”
“行了,就这样,先挂了啊,我等等还要开会呢。”
陈大跃连忙把许青山的电话挂了。
许青山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不再跟自己多叨叨一会呢?
与此同时。
京城大学。
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手机的陈大跃手忙脚乱地站在洗手台镜子前系皮带。
半天没系上,但他还是紧紧握着手机。
“嘟”
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喂!老夏在干嘛呢?老夏!”
“在呢,都接了你电话,那么大声干嘛,叫魂呢?”
电话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晚上,晚上来我办公室,有点学术问题要问问你。”
“行吧,晚上还约了.”
陈大跃已经听不清后面老夏在说啥了。
他神色轻松。
呼~
尿完尿就是痛快。
机器学习的我不太熟,难道我就不能请外援吗?
陈大跃在纯数和应数方面成就不低,但应数方面也是和物理学关联程度比较高。
计算机这东西,现在其实还算是新奇玩意,哪怕它已经出来几十年了。
陈大跃也有兴趣想试试,只不过他更担心自己给许青山讲的时候讲错了。
是夜。
“肘,跟我进屋。”
夏璧灿被陈大跃生拉硬拽地进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