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们一家三口都去。
其实她们都明白,长公主许久不进宫了,他想见的是长公主。
请不请她二人是次要,主要是想请长公主进宫。
可惜他失算了,长公主不去,说没空,她要照顾她受伤的‘驸马’。
郑瑾瑜想象得到皇上知道长公主因为那位‘驸马’而不进宫后的愤怒。
她和郡主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斐炎,他的眼圈已经完全不黑了,想来那药挺有效果,治好了他的失眠。
“斐炎,你不去吗?”
斐炎笑着回道:“回王妃,卑职不去了,还得出城安排俘虏。”
“俘虏?”
“是啊,有一群反抗得激烈的反贼,我们一并带回来了。此时就在城外,我得去看着他们,等候皇上发落。”
原本像斐炎这样的主将也可以进宫参加庆功宴,不过他要亲自看守那群反抗顽强的反贼,就只能不去了。
人数众多,京城里的大牢都装不下,这群人一并安排在了城外。
今日皇上身边没有嫔妃陪着,独自一人坐在上首,倒是新奇。
谢裴煜作为功臣爱将坐在皇上下首,他的下边坐着卢慎。
嗯?这厮啥时候回来的?
另外还有王家那位将军坐在他们对面。
郑瑾瑜和郡主坐在一起,一抬头,竟看到王拂珍也坐在对面。
她笑着向郑瑾瑜举杯。
郑瑾瑜听说她现在完全把控了卢家,卢大夫人在她跟前说话就得注意点。
那方锦绣再也没了特权,她生了儿子,王拂珍奖励了她两只老母鸡,仅此而已。
想要别的没门,她说卢家今时不同往日,得节省开支。
方锦绣的吃穿用度全以妾室的身份来安排。
方锦绣可是被郑家娇养长大的,活了这么多年,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没办法,现在家里王拂珍管着,连卢大夫人都不能对她怎么样,何况是她一个妾。
再不满意也只能忍着。
她自己是没有嫁妆的,想吃点好的,还得靠着卢大夫人和郑夫人补贴。
不过现在卢家的局面估计要变了,卢慎回来了。
皇帝解释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卢慎的消息,说他躲在暗处给他们提供情报,与谢裴煜和王猛分为明暗两组成事,还特意夸赞了卢慎几句。
卢慎有些不好意思,在外人看来他是谦虚,但知情人都明白,他其实是心虚。
几句场面话说完,皇上那难看的脸色绷不住了。
看向郑瑾瑜和郡主这边道:“怎么就你们二人过来,长公主呢?”
郡主起身,恭敬的回答:“回皇上,家母说她要照顾受伤的周公子。”
皇上那脸色更难看了。
心想她病了,她拖家带口的去伺候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那姓周的算什么东西?他怎么敢让她如此上心,还亲自照顾。
皇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现场鸦雀无声,没人笑得出来。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平静。
“什么周公子?周公子是谁?”
皇上一怔,侧头看到谢裴煜同样难看的脸色,他身上的怒意逐渐平静下来。
皇上淡定的说:“煜儿,那是你娘给你找的‘后爹’。”
浓烈的茶味。
谢裴煜砰的一声,捏碎了酒杯,手掌鲜血淋漓。
现场一阵惊呼。
“辰王受伤了。”
郑瑾瑜与郡主互看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向他跑去。
皇上回过神来,大喊道:“来人,给辰王包扎伤口。”
谢裴煜忍着极大的怒意向皇上拱手,“皇上,微臣家里还有事,先行告退。”
不等皇上同意他便转身就走了。
郑瑾瑜与郡主见状也向皇上请辞,皇上内心很是高兴,他满意谢裴煜的反应,所以并没有生气。
还装着关心的样子说:“这孩子脾气挺大,怕是接受不了你娘找的驸马。母子之间没什么说不开的,你们好好劝劝,犯不着为了外人伤了母子之间的和气。”
“是。”
“好了,退下吧。”
郑瑾瑜和郡主便借此机会离场了。
公主府的马车就在宫门口,她俩到的时候,谢裴煜已经坐在了马车里。
郑瑾瑜赶紧拿出手帕来给他包扎伤口。
“好端端的怎么捏碎杯子啊。”
谢裴煜并不在乎自己的手,只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没什么同我解释的吗?”
郑瑾瑜说:“要如何解释,娘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她若真想招驸马,岂能等到现在?”
“正因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才生气。她怎么又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郡主叹了口气,说:“那也比和皇上扯上关系好听些。”
“你们这么做,是在逼他吧?”
郡主点点头,“娘的意思,他不会让周之焕活,她要坐实了他杀她驸马的事实。爹是这样,周之焕也是这样。”
谢裴煜听后久久不语,过了许久才道:“那周之焕靠谱吗?”
“周之焕已经三十了,能力平平,靠着他自己这辈子难有成就,可他有野心。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逆风翻盘的机会,他知道可能会死,但他愿意冒险。”
谢裴煜听完不再说话。
马车很快就到了长公主府,大夫很快也来了,帮他清洗了伤口。
长公主大概因为周之焕的事有点怕谢裴煜,站在门口没进来,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又让人有些想笑。
郑瑾瑜说:“娘,你进去。”
长公主摆摆手道:“不了,你们小夫妻很久没见了,定有许多话要说。你们慢慢聊,我改天再来。”
长公主正要走,就听谢裴煜道:“急着去照顾你给我找的‘爹’?”
长公主一怔,离开的步子又收回来。
深吸一口气,大步进屋里去。
郑瑾瑜感觉要吵架,和郡主一起默默的退出去。
这么大的事,谢裴煜肯定要怪长公主没和他商量就办,也心疼她一直为他们几个小的操心。
可他这人吧……唉!
郡主说:“咱们家就煜儿一位男子,他总觉得他应该保护好我们。我们跟着操心,他有时候挺自责的。”
说着说着她又长叹了口气,“娘很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开始扛起那么多压力。”
没办法,孤儿寡母的日子哪有多好过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