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话一出口,众人全都安静了,就连挡在两人间的周嬷嬷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可怎么办?
大夫人这么说大老爷,还不彻底惹怒了他。
苏志仪双眉倒立,死死盯着刘氏,这贱人竟然敢如此说,她是早就对自己不满了是吧,所以才谋算着往自己脑袋上戴绿帽子。
“刘氏,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呵!今日就休了你,看你还怎么作妖。”
“来人,取笔墨来!”苏志仪大声道。
笔墨有现成的,可这些下人们谁敢去取啊,一个个的全都站着不动。
刘氏听到苏志仪竟然说有要休了自己,想起过往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苏志仪,你我年少夫妻,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要休了我!”
她一直在为大房谋划,却没想到落到现在的下场,刘氏哭得泪眼朦胧,异常伤心。
苏志仪看没人去拿笔墨,一脚踹在伺候自己的长随身上。
“你是死的!老爷我让你去拿笔墨过来。”
长随吓得扑通跪了下去,侯府的大夫人岂是说休就能休的。
苏志仪见这些人都唯唯诺诺的,干脆自己去了房内。
没多会儿功夫,便走了出来,冷眼看着刘氏,“刘氏,你这样的妒妇,实在做不了我的贤妻,拿好你的休书,立刻滚出侯府。”
一张纸飘落到刘氏面前,好似没什么重量。
刘氏惊愕地瞅着那张纸,苏志仪竟然真写下休书了,还要把她撵出侯府。
离开侯府后,她还怎么活啊?
永康伯爵府因着大刘氏的事情,早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她被休了后,想回娘家是不可能了。
所以苏志仪是想逼死自己啊!
刘氏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
苏志仪见状,心情无比畅快,有种长出一口恶气的爽感,只是这感觉还没过去,就听的一声暴怒声传来。
“胡闹!”
“你们在闹什么?”老康氏被苏云柔扶着,快步走了过来。
苏云柔想着今天母亲找那些妾室聊天,她便没跟过去,但没过多久,就有婆子跟她说出了事情,大老爷很生气。
直觉不妙的苏云柔立刻去了荣安堂,不过只跟老夫人说母亲为了给她贺寿绞尽了脑汁。
老康氏来了兴趣,便和苏云柔朝听风亭这边来了,哪知到了后,才知道方才听风亭这边出了那么多事情。
等她们到达风雨斋,就见到苏志仪暴怒之下,扔下休书那一幕。
这还得了!
他好端端的,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出来的妾室,要把自己的正经嫡妻休掉,苏志仪的脑子怕不是被狗吃掉了。
他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侯府的名声了吗?
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让苏志文和苏越祁还怎么下场科考?
一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孙没了青云路,老康氏便气的脸色铁青。
苏志仪没想到老康氏会过来,可看到自己女儿时,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娘,你不知道刘氏都做了什么,她善妒到找人污蔑娇娘的清白,往儿子头上戴绿帽子,这样恶毒的妇人,哪里还能留在我们侯府。”
苏志仪说起这事来都觉得面色无光,不禁狠狠瞪向躲在苏志文身后的王茂年,深觉这件事情中,说不准苏志文也参与了,否则怎么就那么凑巧,他带回来的人就是以前花娇娘的入幕之宾。
“老夫人,我没有那么做,都是大老爷冤枉我。”
刘氏根本不承认,反正也没证据。
“贱人,还敢狡辩!”苏志仪愤恨地瞪着刘氏。
老康氏拧着眉头,她懒得去理会大房的糊涂账,但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休妻。
“志仪,刘氏不能休,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执意休妻,你们大房就离开侯府,出去单过。不过二丫头要留下来,她始终是侯府的姑娘,不能跟着你们去吃苦。”
老康氏望着苏志仪,这个大儿子,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只会丢人现眼的让侯府蒙羞。
既如此,就把大房分出去好了,免得影响了苏志文父子,想来老侯爷也会同意。
苏志仪和刘氏都傻眼了!
就连苏志仪那些一直看热闹的妾室也心下慌乱,离开侯府后,她们可怎么过日子啊!
苏志仪万万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说,要把他们大房分出去单过,那以后侯府恢复荣光的时候,也没自己份儿了。
这哪里能行!
“娘,我是您大儿子,哪能离开您,您若不许我休妻,我不休便是了。”苏志仪亲自捡回休书,三两下撕成碎片。
刘氏松了口气,她刚才真怕苏志仪坚持要休了自己,不过还好,老夫人让他断了休妻的念头。
他的那些妾室也都松了口气,苏云柔更是如此。
如果母亲被休了,相当于自己身上有了污点,以后母仪天下时,必定会成为笑话,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苏志文觉得遗憾,大哥也太没志气了,只被母亲吓唬了下,就放弃了,他应该坚持休妻,这样被分出去单过后,侯府就都是自己的了。
苏清菀心中冷嗤一声,她早猜到刘氏不会被休,毕竟老康氏现在看重苏志文父子,不会让他们的名声留下污渍的。
“还有那个花娇娘,我听说孩子没了,那她短时间也伺候不了你,便送去庄子上养着吧,等身体好了再接回来便是。”
老康氏见苏志仪服软,心情好了好多,只是想到今天的事情是因为花娇娘起的,那这女人还是送出去的好,免得她再惹事。
而且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让大儿子去其他妾室房里,说不准有那运道好的,能怀上孩子呢!
苏志仪想不同意的,但又觉得暂时送娇娘离开侯府也好,免得刘氏又对她做什么,大不了自己得空了便去庄子上住几日。
“是,都听母亲的安排。”苏志仪行礼道。
刘氏擦干泪痕,心头又畅快了,花娇娘离开侯府,就别想再回来了。
“刘氏身为主母,管教无方,罚跪祠堂七日,抄写心经百遍。”老康氏又看向刘氏,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