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十七八岁,穿着一件略有古风的长衫,掩映着玲珑身段,黑丝如瀑,五官秀美,这不正是之前帮我续命的青衫少女吗?
青衫少女可能走得匆忙,竟然光着一双雪白的脚丫子,玉足纤纤,令我没来由心神一荡。
自从上次石磨村一别,青衫少女的倩影时常还是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有时还会悄无声息地潜入我的梦中,我一直在想,此生与她不知还有没有缘分再次遇见。没想到这还没有月余呢,我竟然再次遇上了她!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你与我,我与他,都不知道我们究竟会在哪个路口再次相遇。
有的人,相遇只是一瞬。
而有的人,相遇却是一生。
“你怎么在这里?!”青衫少女一眼看见我,也觉得十分意外,她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十里场镇,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十里场镇。
难道他们口中所说的“文老爷子”就是青衫少女吗?莫非“文老爷子”只是青衫少女行走江湖的一个代号?而且之前我也见识过青衫少女的医术,所以忍不住问道:“你……你是文老爷子?!”
青衫少女瞪我一眼,回了我三个字:“你瞎啊!”
“文老爷子是我爷爷!”青衫少女路过我的身旁。
我闹了个大红脸,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身跟进船舱。
那些船工的情况不太乐观,青衫少女很有经验的样子,并不慌乱,挨个挨个检查病情,最后在张五哥的面前停下,两人像是很熟悉的样子,张五哥开口便问:“伢子!文老爷子呢?”
青衫少女笑了笑:“五哥,你来得真不凑巧,爷爷他老人家外出采药去了!怎么着?我来不是一样?”
张五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已经疼得脸都白了。
青衫少女蹲下身,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手法极快,在张五哥的咽喉处刺了一下,然后拔出银针仔细看了看,只见针尖隐隐泛起黑色。
青衫少女收起银针:“五哥,最近乱吃东西了吧?”
张五哥把昨天的食谱一五一十背给青衫少女听:“葱爆大腰子、卤肉片、青椒玉米、油炸花生……”
青衫少女默默听着,没有做声,当张五哥说到最后那盆水煮鱼的时候,青衫少女的柳眉动了动:“很香的鱼?”
“对!”张五哥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那鱼特别香,我在黄河上这么多年,从未吃过那么香的鱼!”
“你确定是鱼肉本身很香,而不是香料的味道?”青衫少女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忖。
张五哥点点头:“鱼肉本身的香味,我们当时还说,这鱼哪怕是清水煮汤,什么作料都不放,也能馋得人掉舌头!”
青衫少女微微叹了口气:“五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在黄河里跑了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黄河里哪些玩意儿能吃,哪些玩意儿不能吃,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八成是吃鱼中了毒!”
“我只知道河豚有毒,什么鱼的毒素这么厉害?”我问青衫少女。
青衫少女抬起头来:“听说过香尸鱼吗?”
香尸鱼?!
我摇了摇头,光听这名字就古怪得要命。
没想到张五哥听见“香尸鱼”这三个字,脸色唰地就变了,他捂着嘴想吐,但又吐不出来,在旁边打着干呕,那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坨大便。
“这种鱼的爱好很独特,专门吃黄河里的各种腐烂东西,人的腐尸、龟的腐尸、或者是鱼类的腐尸,反正一切腐烂的东西都是它们的最爱。而且吃的腐烂东西越多,它们的个头也就长得越大!更为奇特的是,这种鱼虽然吃腐烂食物,但是其自身肉质格外鲜香,甚至可以用奇香来形容,闻者欲罢不能。尤其是个头越大的鱼,香味更是浓烈,不知道的人吃了就会中毒,就算送到医院去洗胃都没得治!”青衫少女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听得一阵阵反胃,幸好昨晚我没有贪嘴,听青衫少女的讲述,感觉这香尸鱼跟水耗子的口味有得一拼。
张五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再加上为人豪爽,我挺把他当朋友的,当我听青衫少女最后一句说:“就算送到医院去洗胃都没得治!”,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失声叫道:“这么说,他们都没得救了吗?”
青衫少女翻了个白眼:“你这人脑子怎么不好使唤呢?我说的是就算送到医院去洗胃都没得治,但没说我不能治啊!连这个毒我都解不了,我就不是文老爷子的孙女了,这不是砸了我们文家的金字招牌吗?”
青衫少女这么一说,我总算长吁了一口气,忍不住催促道:“那就不要耽搁时间了,赶快医呀!”
“你当治病是放屁那样容易的事么?虽然有得治,但我需要一些药引子!”青衫少女说。
“你家不是药铺吗?需要什么药材我帮你回去拿吧!”我自告奋勇地说。
青衫少女伸出三根手指:“帮我找三样东西!一,蚯蚓,又肥又大的最好,河边泥地里都能挖到,用不了多少,十几只就足够了;其二,猫屎,越臭的越好,镇上有座废弃的小学,里面有很多流浪猫,去那里能够找到猫屎!”
蚯蚓跟猫屎都还好,虽然奇怪,但我倒也能够接受,无非就是脏一点,臭一点而已,但青衫少女需要的第三样东西,才真正让我手足无措,她说:“最后一样东西好找,也不好找,我需要纯正的少女经血!记住,是少女的经血,不是少妇的,你应该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吧?”
这下可把我难住了,我无奈地望着青衫少女:“这纯正的少女经血,我该上哪里弄去?”
青衫少女双手叉腰,脸颊红红的,说话却是蛮霸气的:“这不废话吗?我要是有的话,直接就用上了,还需要让你帮忙去找吗?”
张五哥转头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期盼:“伢子!这么多兄弟的命都在你的手里,恳求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大家!”
我咬咬牙,噌地站起来,让青衫少女照顾好大家,然后转身走出船舱。
一路上我都在给自己加气鼓劲,不就是要点少女经血回来吗?又不是杀人放火,有什么好难的?
我很快就在河边挖到了十几只又肥又大的蚯蚓,接着按照青衫少女的指示,询问路人,找到那座废弃的小学。校园里阴气沉沉的,衰败不堪,却成了流浪猫狗的乐园,到处都是野猫的身影,猫屎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蚯蚓和猫屎都到手了,就剩下少女经血,我沿着古镇的街道,四处寻找目标,看见年纪轻轻的女孩,我就会走上前,彬彬有礼地询问:“妹子你好,请问你来大姨妈了吗?”
得到的回复各种各样:
“滚!”
“死变态!”
“你是卖药的?”
“我他妈两个月都没来了,估计怀上了!要不哥借我点钱,我去医院看看,哎,哥,别跑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成功尾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走进一条死胡同。
那个少女学生模样,都快吓哭了,一个劲跟我求饶:“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大姨妈来了……”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眼睛都亮了,激动地嘶声叫喊:“卫生巾!赶紧把你的卫生巾交出来!”
学生妹哆哆嗦嗦把手伸进裤衩子:“大哥,给……”
两分钟以后,我拿着沾血的卫生巾兴奋地跑向码头,剩下那个学生妹站在胡同里面,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