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走在路上,文殊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我动了动胳膊腿儿:“还行!感觉挺有力量的!”
文殊点点头:“龙魂在你体内,需要很长时间慢慢融合。而这段时间就是龙魂最不稳定的时候,你的身体可能会随之生很大的变化。至于生怎样的变化,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反正你只要感觉不太舒服,就立马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硬撑着,知道吗?”
我的心里一片柔软,把胸口拍得咚咚响:“放心吧,我没事,我的身体强壮着呢!”
我们来到黄河边,张一道托熟人租了一条机动船,船不大,但是搭乘我们三个人绰绰有余。
此去洛阳路途遥远,小木船容易出事,机动船安全性能好得多。
我问张一道花了多少钱弄来的这船,张一道嘿嘿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
我说:“一万?!”
张一道摇摇头:“你傻呀!一千!”
“才一千呢!”我心想一千块租条船,走那么远的路,还挺划算的嘛。
没想到张一道这厮贼笑道:“我跟人说,我有朋友来看黄河,我租条船带他们出去玩半天,傍晚就回来!”
“我们这不是一去不复返了吗?”文殊说。
“对啊!”张一道解着缰绳,嘿嘿笑道:“所以我们赚大了,相当于一千块买了一条船,快走快走!”
我和文殊齐声说道:“贱人!”
“什么贱人?我这叫会过日子!捐了一百万,兜里只剩下几万块,凡事都要节约知道不?”张一道解开绳索,跳上船。
我吹了声口哨,正在玩水的黑子和六儿欢快地跑上船。
我问张一道会驾驶这种机动船吗,张一道骄傲地走进驾驶舱:“就没我们飘门门人不会的事儿!”
机动船突突突喷出一尾黑烟,缓缓离开岸边,沿着黄河古道一路向东。
我和文殊站在船头甲板上,眺望镇妖塔,恢宏的塔身渐渐远去,越变越小,终于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回想那夜在镇妖塔里生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场奇幻的梦境。
此次山西之行,对我不知是福还是祸,我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但愿体内的龙魂不要作怪,否则我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状况生。
其实黄河上风平浪静的时候,景色还是非常漂亮的,万里烟波,滔滔黄河水,有种千军万马奔腾的澎湃气势。尤其是黄河日落,更是黄河古道上的绝美景色,当落日融化在黄河里的时候,那种壮阔豪迈的心情,真是很难用言语来描述。
上船之前,我们准备了很多清水和食物,而且在船上还有个简单的灶房,可以做些简易的饭菜。
我在甲板上支起一根鱼竿,大半天下来,还是钓起好几尾肥鱼。
文殊将肥鱼加工,一条熬了汤,一条红烧,还有一条用酱油清蒸,做工虽然简单,但这是正宗河鱼,味道鲜美,而且在船上吃鱼,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围坐在船舱里,一边喝酒吃鱼,一边欣赏日暮时候的黄河风光,感觉日子惬意而美好,其实有时候幸福真的很简单。
经过这些日子的熏陶,我也爱上了张一道自己酿造的“七绝酒”。不喝点草药味儿的酒,我还吞不下去了。
“哎,你开着船呢,会不会被查酒驾啊?”我跟张一道开着玩笑,张一道在我们的心目中就是个活宝大叔,我们跟他相处的很融洽,几乎没有什么代沟,说话也很随便。
张一道啃着红烧鱼头,瞪我一眼:“没大没小!”
酒足饭饱,天色已然黑沉下来。
我们看了天气预报,自从那夜暴雨过后,连续多日都是大太阳,河面上风平浪静,不需要停船靠岸,我们就抓紧时间,除了必备的油料以外,其他时候都不靠岸,哪怕是夜晚都披星戴月的赶路。
我们现在不敢耽搁任何时间,因为我们现外八门实在是太厉害了,内八门的藏匿之地基本上全部曝光。
我曾问过张一道这个问题,内八门不是秘密潜伏起来了吗,而且一个门派只知道另一个门派的地点,相互之间并没有联系,就算找到其中一个门派,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其他门派啊!但为什么,外八门好像对内八门的藏身之处了如指掌呢?
张一道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内八门还存在于世,就不可能永久藏得住秘密。况且外八门势力通天,门徒广布天下,并不是没有找到内八门的可能性!”
“也有可能他们一路都在跟踪我们,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所以我们每到一处,都会有内八门的门徒现身!”文殊说。
我没有做声,张一道和文殊说的都有道理,但我的心里想到一个严重问题,却没有表露出来,内八门自己内部就真的安全吗?谁敢保证内八门里没有叛徒内鬼?如果是内鬼所为呢?
不敢想象!
我们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彼此,联同所有内八门门人,一起对抗外八门。
夜,静静的。
我走进船舱,刚想躺下打个盹,然后半夜起来替换老张。这时候,忽听嗖的一声响,一个尖锐的箭头穿透船舱铁皮,距离我的脸颊只有不到十公分,惊出我一身冷汗。
哗!
箭头展开,露出尖锐细密的倒刺。
我猛然一惊,天机弩!这是机关门的天机弩!
我正准备拉开舱门往外跑,就听张一道沉声说道:“十三,文殊,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我趴着窗户往后看,只见漆黑的河面上,两艘冲锋舟乘风破浪,迅速向我们逼近。
冲锋舟前面打着探照灯,两束耀眼的白光如同两把刀子划破黑暗,我们的船身完全被探照灯笼罩,根本无处可遁,成为一个移动的活靶子。
每艘冲锋舟上面都有六个机关门人,总共十二人,除去两个驾船的,另有十人举着天机弩,对着我们不断地射击。
空中传来不绝于耳的飞蝗之声,天机弩射出的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
我们的机动船又不是高科技船只,只是渔民自己改装的普通渔船,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哪里经得起天机弩的摧残?
仅仅一轮箭雨过后,整只机动船就被射成马蜂窝,千疮百孔,看上去就像一只在水面上漂浮的大刺猬。
面对漫天箭雨,张一道也被压制在驾驶舱里。
趁着这个时间差,两艘冲锋舟一左一右夹击而上,紧贴机动船。
冲锋舟上各自留下一个负责驾船的人,其余十人鱼贯而上,直接冲进船舱。
“哎呀!”
其中一人惨叫一声,冷不丁被六儿从头顶上倒挂而下,抓得他满脸鲜血淋漓。
那人怒吼着想要对付六儿,文殊现身在此人背后,一根银针直接从后脑勺插落,那人白眼一翻,径直倒了下去。
另外一人冷冷举起天机弩,想要偷袭文殊。
“黑子,上啊!”我吹了声口哨,一团黑影破窗而出,飞身咬住那人的手臂。
那人痛嘶一声,天机弩掉在地上,手臂一片血肉模糊,被黑子咬下一大块皮肉,鲜血狂飙,深可见骨。
后面的同伴见状,抡起天机弩凶狠地砸向黑子的脑袋。
千钧一之际,我怒火中烧,猛地声喊,如同一只出笼猛虎,砰一声撞破舱门,瞬间出现在那个机关门人面前,身法速度快得令我都感到惊讶。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我重重一拳轰击在那人的小腹,五脏六腑碎裂的声音随之传来,那个机关门人口中鲜血狂喷,凌空飞出船舷,跌进漆黑冰冷的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