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飞机这么一说,我们都很奇怪,重新打量面前的大禹神像。
我绕着大禹神像走了一圈,专门看了看神像的两只手臂,并没有现什么异样。
大禹神像的造型是左手背负在身后,右手伸出,像是在“指点天下”,一副君王的架势。
“确实不对!”文殊开口说话了,她说:“神像手指的方向略微有了一些变化!”
手指的方向?!
文殊一语道破玄机,女人心就是细腻。
我仔细看了看,现神像手指的方向确实跟刚才有些不同。
刚才我们走进广场的时候,大禹神像的右手正面指着来时的方向,也就是东方。
但是现在,仔细看就会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大禹神像的右手悄无声息地移动了,手指现在指向的是东北方向,不是正对的东方,微微有了偏移。
大禹神像的手臂为什么会移动?
现在手臂指向东北方向,有着什么寓意吗?
齐云眼睛一亮,立即对高烟囱和古飞机说道:“往东北方向走,走慢一点,尤其注意脚下!”
高烟囱和古飞机点点头,肩并肩沿着东北方向走,每经过一块青石地板,都要停下来用手敲一敲,或者用脚底跺一跺,看看会不会暗藏玄机。
这座地宫里面的每道机关都非常精妙,喷吐毒雾的鬼门,藏有死亡之虫的彼岸花,广场里的双头蛇,以及藏在神像体内的阴司令,还有现在平白无故移动的神像手臂,接二连三的机关令人应接不暇,大大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我对古代工匠高超的设计技艺表示由衷地叹服。
终于,高烟囱和古飞机停下脚步。
高烟囱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古飞机屈起手指,使劲敲了敲,地板下面传来空荡荡的声响,很明显,这块地板下面是中空的。
“我们找到啦!”
古飞机激动地向齐云挥手。
齐云带着我们走过去,高烟囱和古飞机齐心协力,将地上的青石板撬开,眼前顿时显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阴冷的气息从洞口下面倒灌出来。
“教授,你来看看!”高烟囱往边上移开脚步。
齐云拧亮狼眼,刺目的光束犹如一支利箭,一下子射入洞口里面。
洞口里面就像是一条光滑的下水道,很深,下面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太清楚。
“这是隐秘的出口吗?”古飞机问。
齐云沉吟道:“应该是!”
高烟囱说:“如果不是出口怎么办?我们岂不是永远也爬不上来了?”
兽兽走过来:“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出口,我可不想困死在这里,就算下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赌上一赌!”
齐云点点头,看着高烟囱:“兽兽说的没错!现在虽然说危机解除了,但是依然会被活活困死。这是唯一找到的隐秘通道,下去,一半生,一半死,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但是如果我们不下去,就会活活困死在这里,一点活命的希望都没有!”
“可是……”高烟囱还是有些担忧。
“可是个屁!反正我是不会留下来陪你的!你不敢下,我下!”古飞机性情冲动,骂咧两句之后,当先钻进洞口。
“我也下去!”兽兽说着,紧跟着钻进洞口。
“你们呢?”齐云问我们。
张一道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嬉笑道:“坐滑梯吗?太好玩了,我必须要试试,寻找遗失的童年!”
张一道毫不犹豫从洞口滑入进去,下面传来张一道兴奋地叫喊声:“喔——”
我和文殊也相继钻进洞口,洞口非常平整光滑,那感觉正如张一道所说,就像坐滑梯一样,沿着通道一路下滑,耳畔只听得倏倏风声,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几乎整个后背都贴在地上,鼻尖嗅到潮湿的气息。
我的脑子突然掠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秘密通道下面是条河?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听哗啦一声,我一头扎入了冰冷的河水里面。
水流的速度非常快,我就感觉一片天旋地转,耳朵里全是咕噜噜的水流声,整个人被冲着向前翻滚,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当机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觉着自己的肺部快要缺氧爆炸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刺目的白光,我的脑袋哗一下冲出河面。
我闭着眼睛,感觉两眼疼得要命,在黑暗的地底深处呆久了,眼睛不能适应外面的光亮。大口大口的清新空气灌进肺里,我死机的大脑又重新恢复了运转,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太好啦!我们活着出来啦!”
过了老半天,我才慢慢睁开眼睛。
河面上漂浮着好几颗脑袋,有人在兴奋地叫喊着:“出来啦!哈哈哈!终于出来啦!”
我环顾四周,现所有人都出来了,看来这一把我们赌对了,那条秘密通道,还真是离开地宫的出口。
从那条通道出来,我们就浮出了黄河,能够看见码头就在不远处,我们来时所乘坐的那艘货轮还停泊在岸边。
我们卯足力气游过去,货轮上的武警战士看见我们,赶紧放下软梯和绳索,将我们一个接一个拉了上去。
我们浑身湿漉漉的,就像泥鳅一样瘫软在甲板上,过了半晌才慢慢缓过气来。
“大家没事吧?”齐云第一个爬起来,接过武警战士递来的干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
“刺激!真他娘的刺激!”古飞机甩了甩头,飞机头型已经毁掉了,水珠子顺着梢往下滴,这小子性情刚硬洒脱,丝毫没有郁闷自己断了手指这件事情。
高烟囱说:“齐教授,对不起,我必须为自己刚才的犹豫向你道歉!”
齐云拍了拍高烟囱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是晚霞蔽天,有水鸟从头顶掠过,落在船舷上叽叽喳喳的叫着,终于让我们感觉到了一丝生机。
我记得我们进入地宫的时候还是清晨,而此时却已经是傍晚了,没想到我们在地宫里面,竟然那么快就过了一天,下面的世界黑白颠倒,时间都乱了套了。
落日的余晖照在脸上,活着的感觉真好!
齐云让我们先行回船舱里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命人去灶房做饭,特别强调,一定要做一桌丰盛的晚宴,今晚必须痛痛快快喝一杯。
劫后余生,每个人的心里都很高兴,有说有笑地往船舱走去。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飞船舷上的水鸟,几只水鸟仓皇扑腾着翅膀,从我们头上飞过。
枪声也击碎了码头的宁静,犹如惊雷般在我们的耳畔炸响。
扑通!
高烟囱向前扑倒在地上,他的后脑壳子被掀飞,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汩汩往外喷着血,身下的地面很快就被血水染红了。
我们又惊又怒,回头看去,只见兽兽站在甲板上,妖娆的身段此时站得像标枪一样笔直,她右臂平伸,半举着手枪,枪口飘出一缕硝烟。
刚刚是兽兽开的枪,是她开枪打死了高烟囱!
我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兽兽为什么要打死高烟囱?到底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船上一片死寂,气氛变得无比凝重和压抑。
“兽兽,你这是干嘛?”古飞机看了看高烟囱的尸体,又抬头看着兽兽,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呵呵!”兽兽轻蔑地笑了笑,笑声说不出的冷酷,跟之前的那个兽兽简直判若两人,只听她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今晚,谁也别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