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我的双手冒起缕缕白烟,烧得滋滋作响。
虽然隔着浸水的布条,我的掌心依然感觉到一阵阵灼热的刺痛,那种难耐的刺痛令我无时无刻都想放开双手,豆子大的汗珠一下子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我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痛楚,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此时此刻,我只能用坚强的信念来支撑,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放手,绝对不能放手!
栈道上面,为了让我取得鼎魂,同伴们还在殊死搏斗;栈道下面,滚烫的熔岩湖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一旦掉落下去,万劫不复。
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能放手!
“呀!”我大喝一声,虎躯悬吊在半空中,双手交替着向前爬行。
我强撑着一口气,爬得很快,掌心已经被烧灼得麻木,布条都被烤干了,就像要燃烧了一样,掌心里面仿佛捧着两团火球,我几乎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我一秒钟都不敢停留,因为那样会让手掌更加受热,我只有卯足力气,飞快爬行。
终于,就在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忍受不了的时候,我来到了那个青铜大鼎的边缘,翻身爬上大鼎,双手离开了青铜锁链。
我站在青铜大鼎上面,这个青铜大鼎也被岩浆烧得滚烫,里面就跟烧着火似的。不过幸好有厚厚的鞋底间隔,虽然脚心还是感觉灼热,如同踩在火上,但避免皮肉直接接触,所以感觉并没有双手那样痛苦。
我迅速扯下手掌上缠绕的布条,现两只手已经被烫得红彤彤的,尤其是掌心附近,皮肉明显被灼伤,有种烧焦了的感觉,热辣辣地,无法形容那种滋味,怎么说呢,就像是双手伸入辣椒油里面泡过一样。
我取下徐鼎之魂放在背包里,然后重新缠上布条,淋上水,把双手浸得透湿,再次深吸一口气,重新挂在青铜锁链上面,往回爬。
砰!
枪声突然响起,一颗子弹击中青铜锁链,飞溅起耀眼的火星。
而那颗子弹,距离我的双手,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远,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红毛鬼子站在栈道边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我大惊失色,此时自己悬挂在青铜锁链的中央位置,退不能退,进不能进,挂在半空中就像一个活靶子,这他妈要是再来第二枪,我可能就中弹啦!
不过,这个红毛鬼子没有机会开第二枪,付亮从后面冲上来,一记鞭腿扫在那个红毛鬼子的脸上,红毛鬼子飞出护栏,嗷嗷怪叫着从高处坠落。
不偏不倚,红毛鬼子正好落在青铜锁链上面,青铜锁链猛地一颤,出哗啦声响,幸好我早有准备,十指紧扣青铜锁链,才没有脱手坠落下去。
“啊——”正是因为十指紧扣,我的手指被烧得冒烟,强烈的灼热感令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个红毛鬼子也是命大,赶紧抓着青铜锁链,跟我一样悬挂在半空中。
红毛鬼子的手上戴着战术手套,依然被青铜锁链烫得瓜瓜乱叫,但好歹还能坚持一会儿。
“给我滚开!”
我双手交替并用,很快来到红毛鬼子面前,但是他却挡住了我回去的道路。
我现在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每耽搁一秒钟,我的掌心就会狠狠灼痛一次,有种皮肉都快被烧糊了的感觉。
红毛鬼子也是铁了心,不仅没有退后,反而迎了上来,一边破口骂着听不懂的俄语,一边伸脚来踹我。
红毛鬼子飞脚踹我,我侧身让开,同时飞脚去踹他,我跟他两人在空中对脚,踢得乒乒乓乓响,谁也不让谁。
我和红毛鬼子两个人其实都有些扛不住了,掌心被火辣辣地烧着,两人都想放手,但是两人都不敢放手,甚至都不肯退让半步,相互硬扛着,就像在跟对手比拼耐力,就看谁先忍不住放手。
经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工,忍耐力确实超乎寻常人,我他妈都快坚持不住了,那混蛋竟然冲着我咧嘴笑。
“笑你妈的大头鬼!”
我突然松开双手,向前凌空一荡,飞身抱住了红毛鬼子的双腿。
红毛鬼子的虎躯猛地往下一沉,双手紧紧抓着青铜锁链,烧得嗷嗷大叫,却又不敢松手。
倘若红毛鬼子忍不住松手,我和他都会跌入沸腾的熔岩湖里面。
不过,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我赌得就是,红毛鬼子忍耐力超强,一时半会儿决计不会松手,只要他不松手,那我就能活着离开了。
我抱着红毛鬼子的双腿,在空中晃荡起来,就像在玩人肉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红毛鬼子明显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两条手臂除了要承受他一个人的体重以外,还要承受我的体重,这还不算来回荡漾的冲击力,红毛鬼子的双臂就跟要断了似的,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十根指头抓不稳青铜锁链,一点一点滑动,坠落下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最后一搏!
当红毛鬼子的身体荡到最高处的时候,我突然松开双手,借助这荡漾之力,如同小鸟般飞了出去,斜刺里往下一层栈道飞去。
刚才我已经在脑海里计算好了运动轨迹,我利用红毛鬼子来当人肉秋千,就是为了荡到下一层栈道上面去。
而就是我这一荡之力,力气非常大,红毛鬼子的双臂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在我飞离青铜锁链的一刹那,红毛鬼子的十根手指也在同时松开了青铜锁链,笔直地掉入下面的熔岩湖里面,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坑,令人心惊胆颤。
我平安着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下一层栈道上面,然后贴地翻滚一圈,减缓降落过程中的冲击力度。
当我站起来的时候,那个红毛鬼子刚好落入熔岩湖里面,出扑通一声响,尖叫声戛然而止。
我只看见一个空洞洞的骷髅脑袋,在水面上浮了一下,然后那颗骷髅脑袋也很快被岩浆给消融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吁了口气,擦着满头热汗爬起来,这才现自己的十根手指又红又肿,就跟胡萝卜一样可怕,烧得通红,赶紧把水壶里的水倒出来,淋在灼伤的皮肉上面,试图减缓一点痛苦。
不管怎样,即使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我也不在乎,至少我已经成功取到了徐鼎之魂。
我把背包扛在背上,沿着栈道蹬蹬蹬往上跑。
跑到上面栈道的时候,我看见土根正在和光头佬肉搏,土根长得很瘦小,跟光头佬的体型完全是天壤之别,光头佬占据身材优势,将土根逼到一个弯角。
土根明显干不过光头佬,他一直处于被动局面,只能依靠着灵活的身手,跟光头佬对抗。但是栈道很狭窄,根本无法施展游击战术,土根连灵动的身法都不能挥出来,显得十分吃力。
光头佬瞅准机会,一记重拳砸在土根的面门上。
土根如遭重击,半边脸颊仿佛都变了形,鼻子歪到一边,嘴唇也破了,满脸的血肉模糊,鲜血不断从鼻孔唇角喷涌出来。
土根完全被这一拳给打闷了,光头佬左手探出,抓住土根的衣领,将土根顶在山壁上,一记头槌撞在土根的肚子上,土根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顿时萎靡下去,变得奄奄一息。
光头佬咧开嘴巴,脸上闪现出森冷的杀机。
“放开他!”我怒吼着,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一拳轰在光头佬的腰眼上,打了光头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