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鹿锦背起背篓往外走去。
家住村中央,他要从村尾上山,就得经过半个村。
因为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一路走过,多少小妇人大姑娘看红了脸。
其中不乏托家里说过媒的。
鹿锦目不斜视。
在他眼里,女人跟母老虎没区别。
家里有个小母老虎就足够了,大母老虎,他丑拒。
河边,一道柔弱的身影出现在前头:“鹿锦哥~,你又带七宝上山呀~”
也不知嘴里含了几颗野枣,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鹿锦是个有素养的人,有问就要有答。
没等他回是,奶乎乎的声音急吼吼道:“爹爹,快跑,坏姨姨要跳河坑你。”
鹿锦片刻不耽搁,拔腿就跑。
两条大长腿捣腾出残影,比被鬼追还快速。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的话是可信的,那就是他亲闺女。
其他人说十个字,标点符号他都要拆开来分析一遍。
一只脚抬起,身体往河边倾去的温杏花:???
一个愣神,身子没稳住,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啊~,救我,我不会水。”
鹿锦站在桥的另一边大拍胸脯,心中戚戚然。
呼~,吓洗他了,母老虎真的好恐怖。
他不担心温杏花会淹死,不远处洗衣服的人多着呢。
一根竹竿下去,就能把人拉上来。
“七宝,你怎么知道温杏花想坑爹爹?”
“我看过呀,那天有个外村坏姨姨寄己跳到水里,铜柱蜀黍救了她,就要娶她啦。”
爹爹不想娶媳妇,她不想要娘,所以不能救坏姨姨。
鹿锦心里一惊,“你说的是田小芍?你周奶奶家准备过门的小儿媳?”
“对啊,她坏,骂小丽姨姨,说是小丽姨姨推她。”
“七宝看到啦,是她寄己跳的。”
“七宝还看见她跟一个蜀黍亲小嘴。”
小团子仰着小脑袋认真回忆。
鹿锦:......
这转接来得猝不及防。
温小丽和温铜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都订了,结婚日子也看好了。
结果......
真是世风日下啊。
因为这事,温小丽这段时间都蔫了。
加上前几天她爹上山后就一直没回来。
往常笑颜如花的小姑娘,如同行尸走肉。
“你怎么不跟爹爹讲?”
“可爹爹说了不要管外人的事啊,我就没说啦。”
小家伙歪着小脑袋,一脸懵懂。
鹿锦一本正经道:“铜柱叔叔是不是会给咱们修房子,送饭?”
“周奶奶也经常给咱们送早饭,所以他们只能算一半外人。”
“一半外人的事,要管一管。”
“哦哦,那怎么办?七宝现在还能管一管吗?”
小家伙很认真的听讲,然后眨巴着水眸大眼询问。
还未结婚就来得及。
“宝啊,你还记得跟田小芍亲小嘴的人长什么样吗?”
小家伙很实诚,“没看见脸,只知道他叫建国,小名叫姐夫。”
鹿锦嘴角直抽。
神特么的小名。
田小芍的姐夫不就叫温建国吗?
她的亲姐叫田小菊,去年结的婚,上个月生了个儿子,还送他家红鸡蛋了。
啧啧,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连自家姐夫都不放过,臭嫑脸。
“咱们赶紧去看看有没有套到野鸡,中午去周婶子家吃饭,你来管一管。”
“嗯嗯,那七宝就管一管吧。”小家伙豪迈挥手。
一大一小愉快的做出决定,快步上山。
家里有钱不慌,鹿锦从来不下地,分得的田地都租了出去。
在村里,可以说除了样貌,懒是第二出名。
但他一点都不介意,有这个头衔,他自由自在得很。
时不时上山猎点小野物,搞点山货,过得比其他人滋润多了。
“爹爹,有哼哧哼哧声,听着像是受伤的。”
鹿七五感灵敏,一定距离内,除了无声飘荡的,细小的动静都能听到。
鹿锦眼睛大亮,“会不会是咱们陷阱跑进野猪了?”
“宝,哪个方向?”
小家伙竖着耳朵似模似样的听了听,抬起小胖爪指出一个方向。
鹿锦大喜。
肯定是自家的坑!
他解下背篓,四处看了看,找了个稳妥的枝干,连人带篓放上去。
“七宝,在这里等着爹爹。”
鹿七已经习惯,乖乖应好。
鹿锦掰了根树枝,用刀削尖,大长腿飞起,快速奔向目的地。
他前脚刚离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
“怎么没人?娘,你确定没看错?”
“不应该啊,他明明是走这个方向。”
温杏花扁嘴,“娘,我身上湿着难受,先回去吧,下去再找机会。”
温母何大春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袋瓜子。
“你说你刚刚等个啥劲?直接拽着他下河就是了。”
“他背着七宝呢,拽下去七宝也得掉下去。”温杏花狡辩。
何大春忍不住横了她一眼,“那个野种,死就死了,你管她做什么?”
“他家那么大的房子,你嫁过去就是女主人。”
“三间青砖屋啊,你再不争气,被人抢走了,有你哭的。”
“知道了,娘,你再给我出个点子。”
温杏花也有些后悔。
要是她下手快一点,现在已经跟鹿锦抱在一起,嫁给鹿锦妥妥的了。
“今天晚上,你从他家窗户爬进去。”
“只要你衣衫不整出现在他家,娘再喊人过去,他不娶也得娶。”
“晚上危险,我怕......”温杏花犹豫着,话没说完就被亲娘截了去。
“怕什么,富贵险中求,鹿锦今天对你有了戒备,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好的娘,晚上一定要成功。”
鹿七睁着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母女俩亲亲热热下山。
我不是野种啊,是爹爹的七宝啊。
村里有人家续娶,后娘会叫继子野种,总是打骂孩子。
爹爹没有娶第一个媳妇,也没有娶第二个媳妇,更没有打骂她,所以她不是野种。
这个奶奶坏坏,哼,才不能让她们抢了爹爹。
“七宝,剧情中,导致鹿锦死亡的两个女人中,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一个。”
花花冒头提醒。
小魔头炸毛。
“哼,我几道,我几道,臭不要脸,七宝要代表老天消灭她。”
花花:......咋没记忆了还这么中二呢?
十几分钟后,鹿锦一脸喜意回来,衣服上溅着几滴鲜血。
“七宝,真是野猪,咱们下去喊人来抬,中午吃杀猪菜。”
边说边把背篓接下。
鹿七站起来抱着他的脖子,拉着小脸奶凶奶凶的道:
“爹爹,今晚有人要去咱们家,就刚才那个坏姨姨。”
鹿锦皱眉,“爹爹离开的时候,她来这里了?”
“嗯嗯,跟她娘一起,她娘让她晚上不穿衣服爬咱家窗户。”
衣衫不整=不穿衣服。
她没说错。
鹿锦无语极了。
有这种长辈,小辈心思不歪才怪。
确实怪,他一懒汉,还带着个拖油瓶,而且每天故意穿得破破烂烂,怎还这么招人呢?
抬手摸了摸脸,叹气。
都是太帅惹的祸。
下一秒,“她娘说咱家房子大,嫁过来可以当女主人。”
“爹爹,你不是说七宝是女主人吗?”
鹿锦脸黑,合着是看中他房子了。
哼,想当女主人?
天还没黑呢。
“对,七宝就是家里的女主人,谁来抢,揍她。”
小家伙很赞同的点头。
想到什么,小鸟嘴撅起,气呼呼的道:“爹爹,她们还说七宝是野种,死就死了。”
“可是七宝不是野种啊,是爹爹的七宝呀。”
鹿锦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七宝是他的逆鳞,谁动谁遭殃。
贪他的房子可以,诅咒七宝,绝不可原谅。
温杏花,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