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翊凡不仅帮她从周诩手中夺回了父亲的骨灰,更给予了她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这份深情厚谊,让虞冉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太久没有被人如此守护,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她的心防在不知不觉中松动。
正当虞冉沉浸在复杂思绪中时,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郭以珏。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悄然萌芽,或许,这会是一个合适的契机,让她能够与沈翊凡保持适当的距离。
虞冉的目光在门缝间游移,随后毅然站起身,朝着隔壁薛砚辞的房间走去。
站在那扇半开的门前,她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紧张与期待。
正当她准备敲门时,却意外发现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室内空荡荡的,薛砚辞并不在其中。
正当她准备退出房间时,阳台上传来的低沉交谈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尽管她无意偷听,但当“薛珉辉”这三个字闯入耳中时,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理想,薛砚辞的声音清晰可闻,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家族内部错综复杂的纠葛与暗流涌动的权力斗争。
“你暂时别回北城,薛珉辉还没把矛头指向你。”
“你手里的股份不多,他现在主要针对的是我。”
“母亲的旧事,难道还不足以让你警觉?”
“你别给我添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曾蕙笙还在医院,自顾不暇,暂时不会介入。”
虞冉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薛砚辞与梁卿嘉的对话,揭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薛珉辉对梁卿嘉的威胁、股份的争夺、对“我们的母亲”的提及,以及直呼曾蕙笙之名,这一切都让虞冉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与震撼。
曾蕙笙,这个一直被认为是薛砚辞与薛珉辉生母的人,难道真相并非如此?
梁家多年来的公开形象,那些温馨的家庭照片,难道都只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薛砚辞与梁卿嘉,他们的真实身份竟是梁家的非婚生子,而薛砚辞对梁卿嘉提到的“你的母亲”,更是暗示了他们有着不同的生母。
这一连串的发现,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虞冉的认知彻底颠覆。
梁家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而这一切的隐瞒与掩饰,似乎都为了维护那个光鲜亮丽的家族形象,正如当年周云山对她的身世秘而不宣一样。
虞冉揉着太阳穴,试图理清这团乱麻般的思绪。
梁家的深水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牺牲,而她,似乎正一步步踏入这个漩涡中心。
梁家的错综复杂,宛如一张交织着权力与秘密的巨网,其深度与广度远远超过了虞冉最初的设想。
如果传言属实,薛砚辞确系梁家的一枚私生子棋子,那么他与那位正统继承人薛珉辉之间,那些表面的和睦与背后的暗流涌动,便都有了合理的缘由。
这次看似偶然的合作,现在看来,更像是命运的安排,让她押对了宝,站在了可能改写未来的关键节点。
虞冉借着薛砚辞通话的间隙,如同一缕轻风,无声无息地滑出了房间。
门外,她略作停留,心中五味杂陈,随后再次举手,犹豫而又坚定地敲响了那扇隔绝内外的门扉。
门内,薛砚辞恰好结束了通话,身影从客厅的阴影中显现,一步步走来。
门板轻启,薛砚辞的出现伴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冷冽气息。
他目光在虞冉身上稍作停留,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但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声音里不含一丝温度:“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虞冉抬头,直视着薛砚辞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暗自惊叹,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举止间尽显尊贵的人,背后竟藏着私生子的秘密出身。
她难以置信,命运的玩笑竟如此深刻地烙印在这个男人身上。
薛砚辞松开门把,转身步入房间深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的鼓点上。
虞冉紧随其后,轻轻叩上房门,动作流畅而无声,仿佛是不想惊扰这份微妙的平衡。
薛砚辞在沙发边落座,点燃一支烟,指尖轻夹,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虞冉在一旁静静观察,那缕缕烟雾勾起了她对往昔的回忆,那个分别之夜,薛砚辞也是这般姿态,只是那时的话语冷酷而决绝,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又不容反驳。
“有何事?”
薛砚辞的声音打断了虞冉的思绪,他淡淡地问。
虞冉走近,手臂轻轻环上薛砚辞的臂膀,眼神中满是期盼。
而薛砚辞,一如既往的淡漠,对于虞冉的亲近,他似乎早已习惯,也明白这背后必然有所图谋。
“我想,是时候和沈翊凡分手了。”
虞冉深吸一口气,语速平缓,每个字都透露着决绝。
薛砚辞夹烟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哦?他对你的情愫不是正好为你所用吗?”
“与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寻找沈妩芳和薛珉辉的弱点,以此作为与你谈判的筹码。”
虞冉坦白得直接,“既然你已经同意合作,他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
她的话语冷静而理智,听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仿佛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薛砚辞用夹烟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游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
他深知,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意味着被抛弃。
沈翊凡如此,或许有一天,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虞冉的担忧,恐怕是受了郭以珏的影响,误以为她会真的对沈翊凡动情。
“你来找我,意欲何为?”
薛砚辞松开手,语气冷硬,“我可没义务替你解决这些烂摊子。”
“我明白,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虞冉回应得体,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分寸。
薛砚辞的脸色更加阴沉,但虞冉已抢先一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只是想提前告知您一声。之前您让邹律师帮忙遮掩的那些事,我想利用它们制造我和别的男人有染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