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从高陵城而来的宁梓画抵达宁梓书暂留养伤的曲阳县,进城后顾不得休息就直奔对方的宅院。
“三哥,我来接你回家了!”
生怕自家三哥出点意外就要被老爹逼着科举入仕的四少爷急坏了,迫切地想见到重伤的宁梓书。
只是他来得似乎不是很受欢迎。
听到那声大嗓门的宁梓书脚步快速地后退吩咐丫鬟关门。
“快,关门,再去喊岚音来。”
照着宁梓画这副模样,怕是他难得清静的养伤日子要没了,还是赶紧让他妹妹把人安抚下来吧!
然而,宁梓画跑得太快了。
丫鬟关门的速度没赶上宁梓画窜到眼前抱住宁梓书的速度。
等她们再抬头的时候就见到四少爷抱着三少爷嘤嘤嘤地哭。
“呜呜呜,三哥哥……”
“嘤嘤嘤,幸好你没事,不然父亲就要逼我下场科举了。”
宁梓书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起,艰难地推搡着哭唧唧的四弟,“你要是再抱下去我就要有事了。”
宁梓画连忙松开手,“我不抱了,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他擦干眼泪搀扶住宁梓书,小心地询问着对方的病情。
“三哥,你的伤势如何了?”
“我这次来带了府医和各种药材,必定会将你养好的。”
宁梓书温声道:“好多了。”
他已经将养了一个多月,心脏那道致命伤口已在渐渐好转,身体上的其他伤口也都在缓缓愈合了。
如今他都能下床走几步了。
宁梓画刚想让府医过来给自家病恹恹的三哥好好把把脉,却见宁岚音宛如炮仗似的走了进来。
“三哥哥,夏侯屹简直欺人太甚,他竟派人送来戒指和婚书!”
魏国婚俗便是以戒指为定情信物,也是定亲必不可缺之物,而婚书更是在两家定下婚约后才会送来。
可如今对方却明目张胆地送过来。
此举简直混账,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称得上婚姻完整。
即便夏侯屹当真有意成婚,也应当让媒人上门提亲说服长辈,之后再顺顺利利地谈婚论嫁。
宁梓画听到宁岚音的话顿时一愣,似是有些不解和难以置信。
“夏侯屹?当朝太傅!他不是北上去清剿豫东王叛党了吗?怎会派人送三哥戒指和婚书啊?”
宁岚音歪头看向突如其来的四弟,嘴边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她移开视线望向宁梓书。
宁梓书同样没想明白,夏侯屹不是说等他平定叛乱再登门提亲吗?怎么会现在就送来定亲之物!
“!!!”宁梓画被眼前的沉默搞得心脏突突地跳着,抬手捂住自个儿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
“三哥,你跟太傅是怎么回事?”
他前来曲阳县的路上倒是知道太傅短暂地在这里停留过几日,但他没想到三哥会跟对方扯上关系。
太傅夏侯屹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宁梓书薄唇轻启,“送东西的人呢?我有话要问他。”
宁岚音指着身后的男子,“他便是奉太傅之命来送东西的。”
宁梓书问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名男子奉上手里的戒指和婚书,规规矩矩地说道:“太傅大人已经传信回高陵城求得圣上赐婚,故而特遣属下前来向您送定情信物。”
“我们大人还说今年腊月二十正是黄道吉日,那天适合办婚礼,故而打算把婚期定在那日。”
“婚书也让属下提前送过来了。”
宁梓书:“……”
好你个夏侯屹!真是混账极了!
这是在跟豫东王及其叛党打仗的同时都不忘把他拐回家啊!竟然还让圣上答应他这般要求!
宁梓画发愁地注视着兄长那张眉目如画仿若仙人般的俊脸。
不是吧?他三哥咋惹上太傅了!
他离开高陵城时圣上还没赐婚的,怎么现在就变得不对劲了?
按理说,太傅和他三哥顶多就是对彼此人品和才华的吸引和鉴赏,怎么还上升到婚嫁层面上了!
宁梓书冷冷地瞅着来报信的男子,明明没有说话却让对方有种被刀剑架在脖子上威胁的感觉。
“宁大人,属下已将东西送到,您可有话要捎给太傅大人?”
宁梓书冷声道:“等北方叛乱结束,我自会同太傅好好谈谈,如今让他专心应对豫东王即可。”
报信男子快速点点头,把手里抱着的木盒递给丫鬟就走了。
再不走,他怕被后面三人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