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回来了?”顾氏有些尴尬,连忙起身,满脸歉意挤出几分笑容:“小女不懂事,给侯爷添麻烦了,还请侯爷看在她初犯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以后谨言慎行、恪守妇道,莫要再惹是生非,以免带累了侯府名誉。”
林语岚看向邵珣,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名为无语的情绪。
林语岚气闷的心情瞬间轻快了几分。
邵珣一挑眉:“添麻烦?岳母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夫人并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今日之事,是夫人受伤、受委屈了,爷还担心夫人吓着了呢。谨言慎行?恪守妇道?这话更是无稽之谈,不知道岳母为什么会这么说?”
林语岚也委屈道:“侯爷,妾身刚才便一肚子疑惑,只是不好问,侯爷回来了,妾身也想要当着侯爷的面说清楚,母亲为何这么说我?还请母亲解释明白。”
邵珣、林语岚整整齐齐看向顾氏。
顾氏有点窒息,更是忿怒:林语岚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蹬鼻子上脸?
顾氏:“岚丫头,你还有脸说,若是你规规矩矩的待在府中,哪儿能有这么多事?往后没事还是少出门吧!”
邵珣一听这话就懂了,冷笑道:“是我那二婶同岳母说的吧?多半还有老夫人。她们不了解,误会了,岳母可别误会。夫人身为侯夫人,出门应酬交际天经地义,老夫人老糊涂了、我那二婶更是糊涂,她们的话做不得数!岳母可别乱说我夫人的不是,夫人她很好,并无过错。”
顾氏张了张口,横了林语岚一眼,暗暗怪她不帮自己说话。
林语岚:“恕我不便招待,母亲先回去吧。劳烦母亲同妹妹也说一声,我没事,让她不用担心,也不用麻烦她上门探望,等我好了,再约她聚一聚。”
顾氏暗自咬牙,心里更加憋屈愤怒。
林语岚的眼神意味深长,她提起林语薇不是顺口,而是敲打提醒顾氏:在外头别乱说话,否则,她不便对付嫡母,想要收拾收拾林语薇夫妻,那是很简单的事。
林语岚不得不防,否则顾氏作为嫡母长辈,在外头控诉她“不规矩”、“惹是生非”她百口莫辩。
正如邵老夫人和傅氏对邵珣一样,她们做长辈的说的话,谁人不信呢?
“不敢劳烦侯夫人,侯夫人慢慢养着吧!”
顾氏冷着脸告辞。
邵珣:“齐嬷嬷送一送。”
“是,侯爷。”
屋外,千蕊熬好了药端了来,小荇见了忙迎上去,腼腆笑笑:“千蕊姐姐辛苦了,让我来吧。”
千蕊避开她的手,脸上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没有表情:“夫人叮嘱我熬药,这药我不能交给旁人。”
小荇一愣:“可是姐姐不是太辛苦了吗?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是过意不去。”
千蕊:“你的针线很好,夫人总夸,让你多做针线,你做去便是。”
小荇心里噎得要死,还不得不做出一副谦虚又欢喜的模样,“姐姐说的也是,既然夫人喜欢,我多做些便是,正好天气渐渐热了,我给夫人多做两身轻薄吸汗的里衣吧。”
千蕊不置可否,端着药进去了。
她来了之后,林语岚的所有衣物都是她管的,几个大衣柜都上了锁,钥匙只有她和小曲有。
小荇并不知道,她做的那些贴身衣裳、袜子,林语岚从未穿戴过,千蕊单独用一个密封的箱子将这些东西全都锁了起来。
千蕊不懂别的,但懂药理,嗅觉尤其敏锐。
邵珣示意千蕊将药放好退下,他坐在床沿端着药欲喂林语岚。
林语岚忙道:“侯爷,妾身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个——不用了吧?”
邵珣轻笑:“爷知道,这是安神定惊的,用一些,晚上好好休息,睡个好觉。”
想到将她从歪斜的马车里抱下来时她那煞白的脸和颤抖不已的单薄身体,邵珣心里便愧疚心软难当,受的是皮外伤,但她是真的吓坏了。
也不知小琪干了什么,她这会儿的脸色看着比先前还要憔悴难看,他都不忍心多看。
既是安神定惊的,林语岚也就不排斥了。实不相瞒,她原本还担心今晚会睡不着噩梦连连来着。
林语岚乖乖配合喝药,邵珣心里欢喜,柔声道:“爷今晚就睡在耳房隔断里,夫人倘若有什么事要叫人也方便,等过几日这件事儿了了,爷带你出城小住几日如何?”
林语岚一喜,点头一笑:“那爷可别忘了。”
邵珣轻笑,“忘不了。”
两人说着话,林语岚喝下的安神药显然效果很好,不多会儿便眼神迷离、哈欠连连了,邵珣扶她躺下,“睡吧,爷一会儿叫小曲进来守着你。”
林语岚多少有些不太习惯他这么在边上,想要让他先出去,又觉他是好意,没好意思赶人。本想强撑着等他自己走了再睡,不料眼皮子直打架,他又那么温和轻轻拍了拍锦被哄她睡,林语岚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瞬间跌入憨沉梦乡。
邵珣坐在床沿看她,沉思片刻,替她轻轻掖了掖薄薄的被角,起身轻快出去,交代小曲进去守着。
齐嬷嬷上前陪笑:“侯爷,小曲到底年纪小,不老成,不如还是老奴陪着夫人吧。”
邵珣冷冷道:“这院子里的事齐嬷嬷多上点心,管好底下干活儿的人,但凡出点什么意外,爷唯你是问。夫人屋里的事有小曲她们够了。”
齐嬷嬷不敢再多嘴,唯唯诺诺退下。
第二天,邵珣和安学铭没有等到大理寺开堂审案的消息,二人前往逼问说法,却得到了邓家那下人阿默和两个泼皮混混在狱中畏罪自杀的消息。
邵珣、安学铭顿时炸了锅。
炸锅的何止他们,还有邓恒昌和邓家。
一夜之间那三人均畏罪自杀,谁都会认定是他邓家干的,是他邓家试图消灭证据来个死无对证!
邵珣当然不依不饶,与安学铭大闹大理寺。
邓恒昌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