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鼻尖传来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孟甜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
“你醒了?”燕樾时刻注意着女主的动静,见她醒了第一时间凑过去。
孟甜的视线渐渐清明,眼前是白色的墙,头上还挂着一瓶吊瓶,慢慢的滴水。
“我这是……在医院。”她回过神。
“对,你已经昏迷一天。”燕樾调整床的位置,扶着她缓慢坐好,从桌边递过一杯温水。
“谢谢。”孟甜低着头,目光还有些涣散。
“你……没事吧。”燕樾有些为难的询问。
孟甜听着,回忆起昏迷前的记忆,眼泪落了下来,砸在衣襟上,湿了大片。
燕樾手足无措,比着手努力解释:“那天我来的及时,什么都没发生。”
孟甜还是哭,声音越来越大声,燕樾站在一旁心慌意乱的看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遭遇了这种事情,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孟甜用力的抠着自己的皮肤,想要把那种油腻的触感抠掉。
“好脏,好脏。”
“我怎么这么脏,我脏了。”
燕樾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没事的,没事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是干净的,真的。”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燕樾真诚的对上孟甜的眼睛。
孟甜咻得大颗大颗掉珍珠,害怕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扑到燕樾的怀里放声痛哭。
死死抱住燕樾,像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感受她还活着,她还有价值,她还有人爱……
燕樾一愣,感受着胸膛的湿意,回忆起孟甜意气风发,青春活泼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心疼。
这可是最善良,最惹人爱的女主!如今的她就像是一朵枯萎的玫瑰。
燕樾对她感到抱歉,要不是他没能及时意识到穿越者的威胁,女主也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他应该早点提醒的。
这些天他只顾着男女主发展,把穿越者都忘了,哪曾想对方提前动手。
看着难受委屈的女人,燕樾心头一软。
“没事了,有我在。”他轻拍着女人的背,细声安慰。
走进来的凌灏看见这一幕,停下脚步。
后面跟着的袁赫探头一望,觉得人生瞬间灰暗了。
“凌总,我们还进去吗?”袁赫一手拿着水果篮,一手抱着鲜花。
“呵。”
进,进个屁,他现在只想杀人!
凌灏捏着自己的掌心,任凭指尖戳入肉里,眼里的幽暗更浓。
痛吗,当然痛。
但都比不上他现在的心痛!
看着紧紧抱住一起的两人,像是互相汲取能力的大树,相依相守,死死不分。
凌灏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两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车上,凌灏表情平静如水,袁赫却更加心慌,连大气也不敢喘。
后视镜里,凌灏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东西准备做吧,尽快。”
挂断电话,凌灏打开窗户,感受着夏天独有的温热,西装底下,一双手青筋暴起,细节清晰可见。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燕樾在医院陪着孟甜,出院那天,凌灏拿着鲜花来探访。
“你怎么来了?”燕樾有些疑惑的看着凌灏,回复的时候,自然拿起孟甜的包。
“我听有人说在医院看见了你的身影,便派人打听一下。”凌灏对着燕樾解释,视线轻扫过燕樾的动作。
袁赫有眼力的将花递给他身后的孟甜。
袁赫:“孟小姐,恭喜出院。”
脸上苍白的孟甜看见凌灏,一时间思绪万千。
“谢谢。”她接过鲜花,声音有些嘶哑。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纯洁无瑕的花束,忍不住又哭了。
“怎么了?”燕樾紧张的问了一句。
孟甜摇摇头,口是心非:“没什么,有点感动,没想到凌总也会来看我。”
孟甜抹了抹眼泪,扯起一个任谁也觉得牵强的笑。
“这花很漂亮。”孟甜摸着百合,一颗心沉入海底。
百合是她过敏且最讨厌的花,以前的凌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即使第一次送花也挑了很久,能让她念念不忘的事很多,但那句“你百合过敏。”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支撑着她渡过那些艰苦岁月。
如今,最重要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
孟甜抬起小脸,对上凌灏的眼神。
陌生,警惕,冷漠,无情,疏远……
唯独没有喜欢和爱。
他是他,又不是他。
那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什么,笑话吗?
她失去的太多,她的天真,她的善良,甚至她的清白,如今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孟甜低着头傻笑出来,真的太好笑了,好笑死了。
可是为什么心脏这么痛,比她去世时还要痛。
几人以古怪的氛围走出医院。
“袁助理,你先送孟甜回去,我有事跟燕樾聊。”凌灏定住脚步,拉住燕樾的手往反方向走。
孟甜看着两人的身影,迟迟不动。
短短住院的两天,仿佛比一生还要漫长。
燕樾茫然地被凌灏拉走,两人在人群中疾步快走,出众的脸庞,两个男人,手拉着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慢点。”燕樾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凌灏未语,但步伐减了下来。
直到两人走到一处静谧的角落。
一棵榕树伫立在不远处,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手都捏疼了。”燕樾揉着自己微红的手腕,
“有什么事?”燕樾有些语气不耐,这两天他忙着照顾孟甜,觉都没睡好,还想着回去补觉呢。
凌灏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回话,燕樾被看得心慌。
“到底什么事?”燕樾对上凌灏漆黑的眼神,下意识心慌的后退几步。
凌灏趁机步步紧逼。
“到底什么事?我们好好说。”燕樾退无可退,他背靠着榕树,恨不得跟对方融为一体。
凌灏死死的盯着燕樾,靠近,两人的气息交杂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燕樾感觉有些缺氧,呼吸变得急促。
呼,吸,呼,吸。
凌灏的视线从上到下,最后落在那张叭叭的红唇上。
燕樾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心脏猛烈跳动,他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凌灏,大声喊道:“到底什么事,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看着兔子冒了火,凌灏抬了抬眼皮,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