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樾在冷谭之面前站定，上翘的眉眼对上冷谭之的眼睛。
烛烛微光洒在燕樾眼睛里，像是带着满天星辰，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冷谭之的心跳声加快，自然垂下的手不自禁地摩挲着指腹。
一股无言以述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大脑，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样，酥酥麻麻。
“所以今天下午你不在公司是因为这事。”燕樾看着一眼精心打扮的他，眼中的情绪都快要泄出来了。
他家的老攻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冷谭之表情一变，但很快又镇定自若，抬起脸傲娇开口。
“这都是别人的……跟我没关系。”
燕樾闻言多看了他两眼，戏谑道：“是吗？”
燕樾一个两个字的问号就让冷谭之不打自招，大受打击。
憋屈开口：“真的很难看吗？”
他敢保证他没有看错燕樾脸上的表情，那嫌弃就差写在脸上了。
燕樾低头痴笑，努力控制的情绪终究没忍住。
冷谭之还想着好好投诉一下操办公司，没想到听到了燕樾低沉的笑声，清脆的、带着少年特有的嗓调。
冷谭之脑子闪过一丝灵光，恍然大悟，他这是在笑他呢！
他咬着后槽牙，一把将人扯进怀里，逼迫着对方抬头，“宝宝……”
“不要笑了。”
冷谭之不要他笑，燕樾反而笑得更大声，止都止不住。
“不要笑了。”
男人低吼威胁，燕樾不为所动。
看着眼前鲜艳生动的脸，薄唇微启，红若桃花，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欲望上头，冷谭之钳住他的下巴一把吻上去。
燕樾感受着唇边的温度，笑意止住，白腻的手臂毫不犹豫的环上对方的脖子。
冷谭之本意只想让他不再笑了，可燕樾的主动就像是一把火一样，把冷谭之直接点燃。
抱着他的腰缓缓收紧，两个人至死缠绵，摇曳的烛火下，两道影子纠缠又分开。
等到双方呼吸都跟不上了，两张唇才从对方领地里撤离。
冷谭之视线一低，落在他那双带着水渍的红唇上，眼眸一暗。
燕樾，好像不一样了……
“怎么了？”燕樾看着对方在恍神，推了推他的手臂。
冷谭之从他脸上回神：“你想起来了……”
燕樾挂在嘴边的笑一滞。
他抬起头颅，双手抱住他的脸颊，“是。”
冷谭之抱着他后腰的手僵住。
现在他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懂，燕樾却记起了所有事情，他是不是也如同记忆里那样爱凌灏……
那他呢？
他从未在对方嘴里听到过一句喜欢，回来这段时间也一直躲避着他，没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刚刚那个吻是在吻他？还是凌灏。
燕樾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打算明天去表白的想法无奈提上进程。
惊喜怕是变惊吓了。
“冷谭之，看着我。”燕樾轻捏着他的脸颊，像一个上位者一样发布施令。
男人照做，接着燕樾用力的亲了一下冷谭之，“记住，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要是听漏了或是走神了，我都不管。”
冷谭之先是被他突然的吻吓得一怔，后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表情瞬间忐忑。
宝宝是要给他宣判死刑了吗……
可他舍不得。
他很卑劣，他甚至有一丝庆幸，幸好自己占着凌灏的身子，自己还可以死皮赖脸的待在燕樾身边……
燕樾捏着他的脸，把乱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冷谭之，我喜欢你，不，应该是我爱你。”
燕樾看着男人的瞳孔渐渐聚拢，抿嘴一笑：“你没听错，冷谭之，我爱你。
冷谭之感觉世界都暂停了，大脑里只剩下那句我爱你。
他看着燕樾郑重的表情，心里像是蓦的被塞进来一把糖，甜得每个细胞都得到了滋养。
即使燕樾让他现在去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那……”冷谭之还没开口，就被燕樾用眼神打断。
“我爱你，但是我也爱凌灏。”
冷谭之高兴的情绪戛然而止，他就知道……
不过他也该知足了，凌灏本就比自己先遇到他，自己能得到燕樾的一份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冷谭之自我安慰。
不过凌灏那家伙也已经死了，对他没有什么竞争力，忍忍也就过去了，他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他要大度，大度。
个屁！
他嫉妒得要死，忍不了一点，一想到燕樾曾那么真诚热烈的爱过他，冷谭之嘴里都是酸味。
闻着男人身上传出来的醋味，燕樾的嘴角的弧度更大，冷谭之作势轻掐了一下怀里人的细腰。
笑什么笑，没见过吃醋吗？
燕樾将头凑近，仰起小脸，两人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捕捉到。
温热的吐气洒在冷谭之的脸上，勾起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怀里这个是他爱的人，刚刚还对他表白了，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怎么忍得住。
冷谭之呼吸一重。
燕樾看着他浓密且弯曲的睫毛，坏心思的朝着它吹了一口气，在冷谭之眨眼的瞬间接着说：“冷谭之，我只爱过一个人。”
冷谭之旖旎的心思全停，大脑好似死机了，震惊地低头。
燕樾眼中满是真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可他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亲口说过他喜欢自己，但也喜欢凌灏。
还是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个人，燕樾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他……
冷谭之的呼吸加快，像是无法抑制住的火山，陡然喷发。
“宝宝。”他的手绕到燕樾身后，像一条毒蛇般死死扣着他。
“我爱你。”
接着密集的吻落下。
*
几年时间匆匆而过，一个月明风清的晚上，冷谭之突然惊醒。
侧身看着身旁睡颜宁和的燕樾，冷谭之还是觉得很恍惚，他就这样留下来了。
这是他曾经梦到过的画面，如今真的实现了？
为什么会觉得有几分恍惚呢？不真实的像是在做梦。
冷谭之趁着月光注视他，燕樾似乎被他灼热的目光盯醒，迷迷糊糊睁眼，一掀眸就看到了冷谭之出神的画面。
燕樾丝毫不手软，照着男人身上的软肉就使劲掐。
“嘶。”
冷谭之被痛觉拉回现实，他低头看向燕樾，只见对方外露的皮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在他那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有些地方看起来还有些狰狞。
冷谭之瞳孔中墨色翻滚。
“你最近还是睡不好？”燕樾半眯着眼睛朝他在的方向靠了靠。
冷谭之一把把他搂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触，彻底让冷谭之清醒了。
“没事，可能是断药了，病情有些反扑。”
冷谭之的手指摩挲着燕樾的肩膀，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完全想不起来刚刚做了什么。
“过两天去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燕樾打着哈欠，鼻腔语调严重。
他今晚被折腾了大宿，现在困得要死，真不知道冷谭之怎么那么有活力，再这样下去，他的腰可能都快断了。
而且他不知从哪学坏了，愈发狂野，还要按照留言板上的动作来，兴至顶端，还要让他读出来……
咳咳咳……
不能说了……
感受着头顶粗重的呼吸，燕樾心头一跳，要死。
“宝宝……”
＊
冷谭之五十多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身体积病太多，年轻的时候还可以扛住，一旦老了，各种问题都找了上来。
冷谭之躺在病床上，黑色的短发早已结上白霜，即使强撑着精神也挡不住脸上的病态。
他双手拉过燕樾的手，露出温和的笑。
这辈子他真的很幸福。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好怕这最后到头来也是他的幻想。
燕樾吻吻他的手背，“不是做梦，我是真的。”
可能是年轻的时候给冷谭之带来的伤害太大，导致他一直患得患失，这些年燕樾已经尽量宠着他了，但隔一段时间又会恍惚。
每到那个时候燕樾都会特别有耐心。
两人依依说了好多话。
冷谭之感觉可能要到了，看着他，眼神眷恋：“我会来找你的，等着我……”
“好。”燕樾紧握他的手，大拇指摩挲着，晶莹的眼泪氤氲了睫毛。
冷谭之的呼吸已经微弱了，听到燕樾这好个字，像是完成了某项心愿，带着笑闭上了眼睛。
“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