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修斯看着燕樾那张假不要再假的笑,眼神复杂又诡异。
燕樾撑着身子畏畏缩缩地坐起来,生怕动静大一点,惹到这座瘟神。
如今亚尔修斯醒了,势必面临着两人的误会,只希望对方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燕樾低垂下头,床头那盏亮着的小台灯发出暖黄色的光,将不大的卧室照亮。
燕樾其实有点夜盲症,不然也不会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亚尔修斯。
“威尔在哪?”亚尔修斯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自己心腹。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不近人情和咄咄逼人。
燕樾张张嘴:“威尔在那次战争中受了不小的伤,幸好没伤及根本,如今他在你原先那座城堡里。”
亚尔修斯点头,脸上的沉重渐渐散开。
威尔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听到他没事,高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燕樾看着他转变的脸色,知道这是开口的最好时机。
“我去你身边从来就没有目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记忆中根本没有父母的信息,要不是那天,我都不知道我父亲还活着。”燕樾语速飞快,“当时我握住那把刀也只是因为我想把它拔出来,不让它继续伤害你……”
亚尔修斯听到他的话,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他不说话,燕樾多余的解释也成了废话,失落地垂下头 ,“我知道你对我没几分信任……”
毕竟自己在对方没设防的情况下抓着那把刀,任谁来看都嫌疑巨大。
没有人希望自己背后藏着一个时刻伤害自己的人。
亚尔修斯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眼底的情绪没有起伏,淡淡的如同陌生人。
燕樾彻底闭上了嘴,无用的解释,越说,误会越深。
从他醒来到现在,亚尔修斯的情绪还算稳定,除了咬破他指尖吸血和眼神诡异复杂之外,并没有特别的举动。
想来他想象的毁天灭地不会发生,松了一口大气。
燕樾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亚尔修斯一直睨着他,燕樾一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就交杂在一起。
亚尔修斯的眼睛跟普通吸血鬼有很大的区别,可能是由于血统的原因,他的瞳孔不是红的,而是黑的,如一潭幽深的湖水,深不见底,看得人心底发虚。
亚尔修斯慢步走近,每一步都像一个沉重的鼓声,燕樾的心跳不自觉地跟随着步伐声跳动。
亚尔修斯一把勾起燕樾的下巴,“你知道我闭眼之前想了什么事情吗?”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轻描淡写,但那双眼却带着锐鹰般的犀利。
燕樾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根本不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想起晕倒前那致命的窒息感,后背发凉。
亚尔修斯的大拇指划过燕樾的脸蛋,嵌住他的下巴,用力将他拉过来。
下巴因为用力染上红痕,像是细胞扩散一样蔓延上脸颊。
看着他这副即将要哭出来,又无法反抗只能让自己为所欲为的样子,亚尔修斯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得意和满足。
他就该这个样子……
燕樾不敢闹脾气,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抬起脸,屁股离开床,半跪着迎上去。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呼吸在狭小的空间内交换,燕樾甚至能看清对方有多少根下睫毛。
温馨的房间里气氛升温,燕樾感觉氛围有些奇怪,亚尔修斯是不是看他看得有点久了?
即使这个姿势有些屈辱,但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总感觉浑身不舒服,燕樾都要怀疑亚尔修斯对他有所企图了。
亚尔修斯好似看穿了燕樾眼里的心思,瞳孔一缩,好像是烫手一样将他丢开,燕樾没注意,依赖的力量撤去,直愣愣的软倒在床上。
亚尔修斯慌乱的转过身,背影高大:“事情我会去查明,在我没搞清楚之前,你不准离开我半步。”
他心中也有疑惑,关于他还活着的事情,还有很多谜团没解开,如果燕樾说的是真的,那他是如何在那种情况下保全他的?
亚尔修斯攥着手,冷声冷气:“现在把我昏迷之后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燕樾撇了撇嘴,开始跟他讲之后的事情。
“当时我拔出封魔刀之后,你身上的力量像是洪水一样宣泄而下,加上你伤势过重,没了吸血鬼强大的恢复力,没承受住晕了过去。”
“其他人看见你倒了,也都撑不住的闭上了眼,鲁克斯跟是当场死亡。”
燕樾回忆起那个片段,心都暂停了几秒,当时他真的以为亚尔修斯死了,要不是云提醒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战场上乌云瘴气,残垣断壁,活下来的人一半庆幸,一半悲伤。
燕家的使命完成,燕朽本想拉着燕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他一把拍开了燕朽的手。
并胁迫他要是不将亚尔修斯埋葬,就不跟他回去。
当时的燕樾也只能想到这个牵强的理由,就这样燕樾将亚尔修斯的身体带了出来,一直用千年寒冰养着。
如今几十年过去,燕朽也在几年前去世,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如今也没有再去追究的理由了。
燕樾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十年的沧桑变化,亚尔修斯的眼眸一深再深。
他没醒的这些日子,吸血鬼已软了骨头,不再是唯傲一方的霸主,甚至大量的出现了吸血鬼和人类结合的例子。
难怪那个四眼仔敢打燕樾的主意。
不过他也是很好奇,对方若是看见燕樾忍着恶心屈身于他之下,他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样一想,亚尔修斯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燕樾将故事说完,亚尔修斯还背手站着,比站军姿还要板正。
燕樾悄咪咪咽了咽口水,果然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要是燕樾知道亚尔修斯还打算强买强卖,起码能从床上蹦起三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