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这个名叫夜玄的男子似乎对这个词很嗤之以鼻,“大小姐,你又忘了,顾伯父资助孤儿院的孤儿,不是要禁锢我们的人身自由。——我们从来没有不自由。”
“是吗?”顾嫣然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没有力气再跟他咬文嚼字,她别过头,看着车窗外,淡淡地说:“算我说错了,行了吧?我很累,今天不想吵架。”
“没人要跟你吵架。”夜玄探身看了看顾嫣然的脸色,确实有些憔悴,他推了推顾嫣然,“你坐那边,我来开车。”
顾嫣然回头看了一下,瞥见车后夜玄的suv,努努嘴说:“你的车怎么办?”
“放那儿,我回去之后找人拖走就行了。”
顾嫣然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开车了,她挪到副驾驶上,窝在松软的车座里,咬着手指甲,愣愣地呆。
夜玄动了汽车,问她:“去哪里?”
“回庄园。”顾嫣然恹恹地说,似乎有满腹心事说不出口。
夜玄静了一会儿,将车开上高速车道,又打开车窗,微凉的晚风带着海水的湿气吹了进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顾嫣然索性闭目养神,说:“我睡一会儿,到了记得叫醒我。”
“嗯。”夜玄闷闷地答应了一声,一路开回了顾家在郊外的庄园。
路上很通畅,几乎没有交通流量,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庄园门口。
夜玄先下车,拉开车门,站在一旁,像个门童一样地说:“大小姐,到了。”
顾嫣然的眼眸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有一瞬间的迷惘,直到看见眼前高耸的大铁门,还有门前明亮的路灯,以及路灯下那个高大的身影,她恍惚了一下,喃喃说了一声:“……为什么你不是他?”
“大小姐?”夜玄皱了皱眉头,弯腰到车里握住她的胳膊,“醒醒?到了。”
顾嫣然清醒过来,顺着夜玄的手劲从车里出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谢谢了,我回去了,你呢?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上?”
夜玄的车扔在高速公路的路肩上了,现在半夜三更,也找不到人来拖车。
“你想我在这里住一晚上吗?”夜玄一手撑在大铁门门口,挡住了顾嫣然进去的路。
顾嫣然意外地抬头看了夜玄一眼,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眼窝深陷,是标准混血儿的长相,而且是特别英俊的那种混血。
“夜玄……”
“你想我吗?”夜玄固执地不放手,往前走了一步,低着头,都问到顾嫣然唇边去了。
顾嫣然想说“不想”,可不容她开口拒绝,夜玄已经一口咬了上去,含住她的唇,堵住她的嘴,不许她拒绝。
顾嫣然唔唔叫了两声,就被夜玄扛了起来,走到大铁门里面去了。
两人一路纠缠着,衣服脱得沿路都是,等到了大屋客厅的时候,两人已经急不可耐地进入了状况。
……
顾嫣然心情很不好,夜玄的到来如同一剂解药,让她能够暂时忘记最近这些麻烦事,只跟他尽情享受着男女之间的欢**爱。
做完之后,她只裹着一条浴巾去浴室洗澡,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满身的狼藉,她甩了甩头,径直走到淋浴间冲洗。
洗完之后,她从浴室出来,见夜玄也洗完了,换上了睡衣,靠坐在她床上看杂志。
那是一本时尚杂志,顾嫣然随意丢在床头柜上,晚上睡觉前杀时间用的。
夜玄对这些女人看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但这个时候手里不拿点东西,好像挺尴尬的。
顾嫣然坐到梳妆台前,拿了电吹风吹头。
夜玄放下杂志,双手往后抱头,定定地看着她梳妆打扮。
顾嫣然将晚霜抹好之后,裹着睡衣走到床边,对夜玄说:“玄,今晚是最后一夜了,我们分手吧。”
“分手?”夜玄忍不住又嗤笑一声,“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吗?”
顾嫣然不说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渐渐抿了起来。
“……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夜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不会离开你。从你救我那天开始,我就誓我的命是你的,这辈子只认你一个人。”
“玄,那时候我们都还小。”顾嫣然怔怔地说,坐到床上,拉着夜玄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我和你也算有过一段好时光,就好聚好散吧。我以后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庭和丈夫,他不会高兴我有你这个‘男颜知己’的……”
“我不在乎他高不高兴。”夜玄痴痴地看着顾嫣然,“我在美国念寄宿学校,那十年每周我最愉快的时间,就是看你给我写的邮件。这么多年,每周一封,从未间断,直到顾伯伯出了事……我早就认定了你,虽然那时候你也还小,但你不知道……”
顾嫣然用手掩住他的嘴,“不用再说了,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长大了。”
“那时候你还小,你救了我,因此大病一场,我却被顾伯伯送去美国读寄宿学校,一去就是十年,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顾伯伯已经成了植物人。”夜玄另一只手捶了捶床,“那天你被枪手挟持的事我都从新闻上看见了,嫣然,你看,你不能没有我。你刚刚让我走,就生了这样的事,你说我怎么能放心?”
顾嫣然看着夜玄,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自从顾祥文出事以后,她就一个人支撑整个顾家。
顾家人本来就很少,偌大的家产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顽童拿着巨额财富在闹市区招摇过市,难怪会引来诸多觊觎,她都快扛不住了。
夜玄就是在顾祥文出事之后中断学业赶回巴巴多斯,在这里帮她,对她忠心耿耿。
可夜玄虽然对她很好,她也不是对他没感觉,但是夜玄人单势孤,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和顾家。
她需要另外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