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门卡打开房门,顾嫣然顺手摁了墙角的壁灯。
漆黑的房间里顿时灯光大亮。
客厅中央烟灰色转角沙上坐着的一个人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刺目的灯光。
顾嫣然才现这屋里居然有人!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夜玄。
顾嫣然一颗提到喉咙口的心又放回原处。
她款款走过去,“玄,你来了?”
夜玄放下胳膊,抬头看着顾嫣然,然后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头枕在她腰间,喃喃地说:“你终于回来了,嫣然,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玄,我现在有公务在身,很忙啊。”顾嫣然笑得很温婉,她用手摩挲着夜玄的后脑勺,轻轻的,手指在他后颈拂过,夜玄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但是并不难受,反而有一种难得的刺激。
他不由把她抱得更紧,甚至把她往他身上拉。
不过顾嫣然没有被他拉下去,她低声说:“玄,我身上不太好。”
夜玄渐渐放了手,往沙上让了让,“坐吧,别站着了。”
顾嫣然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请帖,“这是周六晚上相府生日宴会的请帖,你有空吗?”
夜玄看了看请帖上的内容,挑眉说:“……谭贵人的生日?嫣然,你连谭贵人的生日都操心,到底在相府做什么?”
“我是相的私人助理,政府内阁的事跟我无关,但相府的内务,相的行程安排,还有他女儿谭贵人,都由我打理。”顾嫣然一手撑着头,一手在夜玄的胳膊上来回轻抚,“虽然我手下的人也不少,但我不放心啊,事事都要自己亲自看一遍,所以更加累。”
夜玄仔细打量顾嫣然,见她眼下青,脸色白得没有血色,确实是累坏了的样子。
“你也是,手下是做什么的?如果事事都要你来做,你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做不完。”夜玄说着,移到顾嫣然身边给她按摩。
顾嫣然舒服地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夜玄见她睡得这样熟,不忍心打搅她,将她抱到卧室去了。
周五早上,顾嫣然这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看了看手表,惨叫一声:“晚了晚了!”
她飞快地掀开被子跑到浴室,匆匆忙忙洗漱一番就去相府,连一声告别都没有说给夜玄听。
夜玄看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早餐,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一个人坐下来吃了,然后打开电脑,开始继续追踪之前微博上的几个小号的p,还有那通打到电视台,搞掉一个大学法律系系主任的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他看着电脑上run的程序,有些无奈地闭目养神。
这里的设备太简陋了。
如果是在美国,用他美国办公室的大型超能计算机进行运算,早八百年就解开了。
现在用了半个月,还在运算……
夜玄叹了口气,索性上了闹钟,然后躺在沙上睡了。
……
周五傍晚时分,顾念之上完课,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从教学楼回宿舍。
刚到宿舍楼拐角处,一辆黑色奔驰suv的车窗打开了,戴着prada浮云墨镜的顾嫣然从车里探出头来,笑着朝她招手:“念之!过来!”
顾念之:“……”
她两手把着车,单脚撑在地上,停了下来,抬眸看了那辆车一眼,淡定地说:“有事吗?”
“念之,当然有事啊,还是好事呢。”顾嫣然继续从车里招手。
顾念之明显察觉到她这个人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她看见顾念之,不管表现得是冷淡还是亲热,都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在里面,似乎生怕得罪她,但又忍不住想刺她。
但是现在,她的笑容非常真诚,也很大度,有种“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违和感。
顾念之自从知道是顾嫣然在她最困难危急的时候对她暗插一刀,而顾祥文也不是她亲生父亲,她对顾嫣然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顾大小姐,有事就说,我还要去上晚自习。”顾念之没有下车的意思,还是单脚撑在地上。
夕阳的余光从两座大楼的缝隙里照过来,正好落在顾念之斜斜撑在地上的左腿上。
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修长的腿在金黄的阳光下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