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被撕破的衣袖落了下来。
她嘟着嘴说:“没洗澡,睡得不踏实。”
霍绍恒:“……”
心里一紧,默默地转过身,声音有些急促:“你去洗吧,我等会儿再来。”说完,急步离开了顾念之的主卧卧室。
顾念之诧异地看了他高大的背影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问题啊?
她身上的猎装外套本来是何之初的,脏兮兮的,现在已经脱了,只有里面的白色真丝衬衫和黑色细腿裤。
真丝衬衫被人撕破了,不过也只有袖子被拉脱了,别的地方还好,算是衣冠整齐。
顾念之瞥了自己露出来的胳膊一眼,起床去浴室洗澡去了。
霍绍恒进了顾念之主卧旁边的客房,反锁了门,也去浴室飞快地清洗了一番。
他拿掉了脸上的伪装,换了身干净的黑色t恤和迷彩裤出来,重新来到顾念之的房间。
顾念之也已经洗完了,拿着吹风机在吹头。
霍绍恒进来,她就关了吹风机,笑着说:“霍少,你刚才那个样子,我几乎都认不出了。”
可是她依然第一眼就锁定了霍绍恒的身影,哪怕他的声音不一样了,样貌也不一样了。
霍绍恒走到她身后,弯腰下去,从背后抱住她,微笑着说:“……但你还是认出来了。”
那个时候,他还真有点担心顾念之会叫出他的名字,因此他第一时间走到何之初面前,伸手给何之初,要拉他起来,表示自己是他的雇佣兵下属。
以顾念之的聪明,自然是秒懂他的用意。
顾念之果然兴奋之后就沉淀下来,没有跟他一丝一毫地眼神交流。
霍绍恒握了握顾念之的肩膀,“谢谢你。”
顾念之翘起菱角唇,反手覆在霍绍恒手背上,“你我之间还要说‘谢’字?”
虽然霍绍恒反驳了何之初刚才的话,但那番话依然如针一样扎在他胸口。
让他不得不时时反省,他是不是像何之初说的那么卑鄙。
现在看见顾念之,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霍绍恒点了点头,俯身亲了亲她,就坐在她身边,和她正好相反方向,跟她说起莱因茨的事情。
“……他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顾念之先看了他一眼,“霍少,你是早知道莱因茨会出现?知道他们在找的东西跟我有关?”
霍绍恒“嗯”了一声,“……只知道大概,而且莱因茨后面还有人,不过因为莱因茨太狡猾,一直挑战我和何教授的底线,所以最后还是没能把他后面的人引出来。”
顾念之拿起梳子给自己梳头,心里有些淡淡的喜悦,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莱因茨不会伤害我的。上一次我做‘粉红小猪’复制了他们全部系统文件,他都放过我了,更何况这一次他有求于我。”
霍绍恒沉默了一会儿,吁了一口气,点头说:“莱因茨太狡猾了,这一次辛苦你了。”顿了顿,又说:“我的狙击手一直锁定他和他手下的位置。只要他有异动,我们不会手软。”
杀人这种事,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只要莱因茨有威胁到顾念之生命安全的地方,哪怕他位高权重,霍绍恒也是会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当然,俘虏了莱因茨之后,莱因茨就没有威胁了,再要杀他就是节外生枝、画蛇添足。
顾念之知道霍绍恒是在隐晦地表示他也在关注她,关心她……
她心里很高兴,不过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学着霍绍恒的样儿,云淡风轻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霍绍恒再也忍不住,将她抱过来亲吻。
两人亲了一会儿,顾念之才跟他说起今天莱因茨找到的纸条。
“……那是我父亲顾祥文留下的。”顿了一下,顾念之又说:“莱因茨还提到了我祖父顾浩泽。”
说着,把莱因茨说的她祖父顾浩泽从他们局拿走的东西说了一遍。
“……莱因茨他们局追了半个多世纪,到现在才找到一点眉目。”
霍绍恒若有所思,“原来那份东西跟你祖父有关。这个消息我们倒是不知道。”
顾念之一怔,“你知道他们在追查的东西?那你知道那份东西……”
“是一份数据。”霍绍恒稳稳地看着她,声音近在咫尺,低沉又有磁性,“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份数据是二战时候,japan那个著名的数字部队在我国东北进行的秘密实验数据资料,后来在二战结束前夕被送往欧洲的盖世太保总部,也就是莱因茨他们局。”
“这份数据资料重要到什么程度?就是那些数字部队的japans军官们都不敢交到后来获胜的同盟国手里,而是选择交给欧洲的盖世太保保存。”
“后来那份数据资料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遗失了。莱因茨他们局对外宣称的是资料大楼突然起火,烧毁了很多重要材料。我们本来是不信的。”
“除了莱因茨,japan也一直在追查这份数据的下落。”
众所周知,japan的那个臭名昭著数字部队曾经将他们的实验资料,全部交给了同盟国的战胜国大美利坚,换取不被起诉的好处。
原来他们还有不敢拿出来换取好处的东西?
顾念之心里一沉,“又是跟japan有关?那我祖父是如何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莱因茨说我祖父是个心理学大师,帮他们改良了一套催眠方法。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二战期间有哪个心理学大师是华裔……”
霍绍恒点了点头,神情严肃起来,“凡是跟japan有关的事情,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关注。不过你祖父的情况,确实是一个新信息,以前我们不知道。”
“你刚才说的那张纸条上提到的几个诊所,我查了一下。”说着,把手机递给顾念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