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泽一直抱着白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脸贴着她的额头,似乎还想温暖她冰冷的额头。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白爽都无法再感觉到暖和了。
霍绍恒猛踩油门,一路狂奔,终于开进在华夏帝国驻开普城的领事馆停车场。
他一路上打过好几个电话,跟这里的领事和武官以及一秘都联系过,让他们赶紧准备好担架和药品,医生护士全部到位,一下车就马上抢救。
所以他们到的时候,领事馆的停车场里已经站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背着药箱,举着支架,翘以待。
汽车吱地一声响,在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面前停了下来。
霍绍恒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走到后车门前,拉开车门,皱着眉头说:“小泽,快让医生救白爽。”
赵良泽抬起头,看着霍绍恒,双唇激烈颤抖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抱她进去。”
他托着白爽躬身从车里出来。
白爽身上披着的那件燕尾服悠悠荡荡落到地上。
红裙如瀑,一下子从赵良泽的手臂间舒展开来。
赵良泽打横抱着白爽,就像抱着一捧艳丽的曼珠沙华,郑重地将她放在担架上。
顾念之从车上下来,朝白爽看了一眼。
停车场里灯光明亮,她瞥见白爽裙子腰间的那段红色比别的地方要深一些。
而赵良泽身上深灰色的室内迷彩服,已经被染得血红一片。
顾念之的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迅速将担架抬入领事馆的手术室。
赵良泽一言不,马上跟在他们后面来到手术室门前,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霍绍恒拉着顾念之的手,跟着来到手术室前,看了一眼赵良泽,问道:“你的肩膀没事吧?”
赵良泽摇了摇头,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肩膀的存在。
这时,手术室门口顶部那个大红的“手术中”的灯亮了起来。
顾念之担心地问:“……白姐姐会好起来吗?”
霍绍恒没说话,握了握她的手,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
他看得出来,白爽应该早就不行了……
……
手术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听诊器弯下腰,放到白爽胸口。
没有听见心跳。
医生愣了一下,再翻看白爽的眼皮瞧了瞧。
摇摇头,不无遗憾地说:“晚了,已经去世了。”说着,剪开白爽的红裙,赫然看见她的腰间有一个暗红的弹孔。
这就是致死原因了吧。
……
不到五分钟,手术室门顶的“手术中”红灯就熄灭了。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赵良泽的心狂跳起来。
以白爽受的伤的严重程度,这么短时间手术就结束了,绝对不是好现象。
霍绍恒走了过来,对着第一个出来的医生问道:“请问那位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伤势?枪伤太严重,已经在路上就不行了。你们节哀吧。”医生摇了摇头,也没问白爽到底是如何受的伤。
他现在是领事馆的医生,前来送症的人打着特别行动司的旗号,这位医生很明智地没有问什么问题。
“去世?!你是不是瞎了眼?!你给她检查都没检查!只看了一下眼睛,就说她去世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赵良泽一听医生的话,顿时盛怒,猛地站起来,一直问到那医生脸上。
那医生虽然同情他们,但被人质疑专业能力总是不爽。
冷着脸拉起白爽的手,对赵良泽说:“她的症状,是典型的失血过多。你一路跟她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她失血过多?!”
“我怎么知道?!”赵良泽怒不可遏,“我们从地库出来,那里冷得一逼……”
“小泽!”霍绍恒厉喝一声,脸色沉了下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准备棺木,我们带她回国。”
棺木?
这个词如同一柄大锤,重重击打在赵良泽胸口。
他眼前一黑,肩膀的伤势这时如同决堤的洪水呼啸而来,他终于受不了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让他直接晕倒在手术室前。
几个医生护士又忙乱着将赵良泽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顾念之看着一脸严肃的霍绍恒,轻声说:“霍少,你一定要好好的……”
看见白爽的死,也看见了霍绍恒他们的战斗日常,顾念之开始提心吊胆。
以前的她知道霍绍恒的工作是隐秘的,危险的,但并没有直观印象,因为她毕竟没有真正见识过。
而且她对霍绍恒盲目崇拜和信任,坚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打倒他,战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