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回头看了一眼走入登机口的通道,眯了眯眼,说:“……对方现在不仅拒绝下飞机,而且封锁了整架飞机,他们正在等候ca接应的探员过来。”
对方不下来,他们能做手脚的机会就更少了。
路近十分不解:“……他们三个人不下飞机也就算了,为什么也拦着别人不下飞机?吃饱撑的啊!”
霍绍恒淡笑道:“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了,用平民做掩护,整架飞机的人都是他们的人质和护身符。”
“如果有人真的是针对他们运送的dna样品,他们用这种方法,确保对手不太可能用自杀型袭击的方式销毁他们手里的dna样品。”
除非炸掉整架飞机。
但能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不多,他们也是在赌概率。
路近恍然大悟,又倒抽一口冷气:“……他们这么做,说实话,确实是正确的做法。因为如果要销毁dna样品,只有用高强度爆炸手段是最完美的。不然总会有一点点样品留存下来,只要有一个细胞,到生物学家手里,还原整个dna系列不成问题。”
顾念之听得心惊肉跳,忙说:“飞机上别的人是无辜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另外想办法。”霍绍恒的声音异常低沉,有股镇定人心的作用。
他接着问路近:“您现在有空吗?可以来机场吗?”
路近忙说:“我没问题,你是需要人手吗?要多少人?我可以马上去找人找车!”
顾念之在旁边惴惴不安,着急地说:“我也要去!爸,您是要找开车的人吗?我会开!而且开得很好!”
“不行!”
“不行!”
路近和霍绍恒异口同声地拒绝顾念之。
顾念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万一有坏人闯进来呢?!”
路近:“……”
他的公寓有重重关卡,坏人怎么可能闯进来!
霍绍恒深吸一口气,心想在路近的这个顶层公寓里,顾念之的安全应该是得到保障的。
虽然他也不放心,但如果顾念之跟着出来,霍绍恒担心被ca的人盯上,所以他理智地拒绝了顾念之这个提议。
霍绍恒收起笑容,声音无比低沉磁性:“念之,听话,我和你父亲都需要你坐镇远程监控支援,不然我们就被人一网打尽了。”
顾念之在霍绍恒说第一声“听话”的时候就酥了半边耳朵。
她不由自主用手捏捏耳垂,刚刚炸毛的情绪被霍绍恒磁性的嗓音抚慰下来,垂眸点了点头,低声乖巧地说:“……好,那我帮你们监控四周的情况,但你们得让我看见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不然我不放心。”
路近见霍绍恒一句话就让顾念之乖乖投降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但这又是他想要的结果,一时纠结万分,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情绪一时控制不住,站起来哼了一声,对霍绍恒说:“你要什么?赶快说!”
霍绍恒说了他要的东西,路近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顾不得心底那一点对霍绍恒抵触不甘的情绪,笑着说:“好好好!我都从国内带过来了!马上就到!”
当时路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因此把他在国内实验室里的那些重要实验用品都装在箱子里带过来了。
顾念之:“……”
总觉得这个计划不太靠谱,但这个时候,只有铤而走险了。
霍绍恒接着又跟顾念之说了她要做的事。
顾念之仔细听完,将事情一一记了下来,说:“我马上去做!”
霍绍恒“嗯”了一声,“你们要快,我这边已经要动手了。”
顾念之已经开始敲打键盘了:“我会尽快配合你。”
三个人商量好行动计划,立刻开始各司其职。
这个时候,ca的探员正从纽约的肯尼迪国际机场赶往新泽西的纽瓦克国际机场。
这一段路程不远,天色已晚,路上也没有那么多车了,他们会来得很快。
……
霍绍恒布置好计划,趁着夜色又回到机场停机坪,猫着身子潜入到那架航班下面。
航班周围三三两两站着一些准备从飞机上取行李的工人,可惜飞机上的人正在闹别扭,还在为是不是要下飞机而争吵。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那两个ca探员的功劳。
他们敏感地察觉到,这个航班突然降落在一个不同的机场,应该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说不定就是为了他们运送的目标。
因此他们拒绝下飞机,也不许整架飞机上的人下去。
正如霍绍恒分析的那样,他们将整架飞机上的人当成了人质,为自己争取时间,也争取活命的机会。
霍绍恒在心里冷笑。
以为躲在飞机上不下来,还有这么多乘客做人质就万无一失了吗?
真是太天真。
机场的停机坪里,白色灯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但在飞机掩映的地方,就更加黑暗。
霍绍恒在飞机下方弓着身子穿行,来到飞机的引气系统跟外界交换空气的地方。
飞机的动机压气机会提供外界空气给机舱的空调系统,经过空调解压降温之后提供给客舱乘客呼吸。
所以所谓密封的飞机,并不是完全密封的。
霍绍恒戴着口罩来到飞机底部引气系统所在的地方,拿出自己的工具,对准那个小孔,将一些棕色颗粒吹了进去。
然后迅速从飞机底部钻出来,回到那群搬运行李的工人中间站了一会儿,再若无其事地跟着别人离开这个地方。
没过多久,飞机上的人突然觉得氧气好像不够用了,呼吸开始局促,并且伴随着恶心、呕吐现象。
有人扛不住了,开始大叫:“让我们下飞机!”
“我们缺氧了!”
“缺什么氧?!缺氧就吸氧!”两个ca探员不耐烦地说,唰地一下将飞机的氧气面罩拉下来,命令大家:“戴上!”
一飞机的人面对这两个看上去就不是善茬的ca探员敢怒不敢言,只好悻悻地戴上氧气面罩。
可是这些氧气面罩里的空气也受到影响,没多久,有这种不适症状的人越来越多了。
……
就在这时,按照他们的计划,路近用隐藏p的网络电话打给了当地的疾病控制和防治中心(cdc),声称一架刚刚在新泽西纽瓦克国际机场降落的飞机上有炭疽病毒,需要严控!
cdc的值班人员一接到这个电话,很是警惕。
他们先跟机场联络,很快打通了那架航班的电话,结果现那架航班上真的出现了集体呼吸不适的症状!
再加上胸闷、恶心和呕吐现象,以及飞机上的空乘人员在空调供气系统现了类似炭疽芽孢的棕色粉末颗粒。
cdc立即行动起来。
他们不仅联络了当地警方,而且立刻宣布整个纽瓦克国际机场为紧急状态。
除了警方和cdc的救护人员以外,不许任何车辆和行人出入机场。
同时派遣了一队有生物防化经验的医生和科学家组成的先遣队,去往纽瓦克国际机场。
路近这个时候已经拿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cdc中心特聘科学家的身份,来到cdc,参与了先遣队的工作。
他这时候是犹太人打扮,头上还戴着小黑帽,戴着可以做视频直播的黑框眼镜,沉默不语地拎着医药箱跟在队伍后面。
这里的医生和科学家都是临时抽调来的,大家都不熟悉,凭着身份铭牌登上直升飞机。
上飞机之后,cdc的官员将白色防化服给大家穿戴起来。
这样一穿,大家更是谁都认不得谁了。
一架国际航班里传来炭疽袭击的消息,这让当地警方如临大敌。
他们派出了庞大的警力队伍,在进纽瓦克国际机场的各个关卡设了路障,拦截过完车辆和行人。
ca探员还没靠近机场的边儿,就现本来很顺畅的路又开始堵起来了。
“出了什么事?”
“这个点儿怎么会堵车?”
但是他们查询的结果,是前面有车祸……
这其实是当地警方为了防止民众恐慌而放的烟幕弹。
而他们也没有跟ca互通消息的义务,因此ca这些探员们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多年的直觉表明,这个“车祸”,好像不一般。
可是前面的车越积越多,想到前面去看个究竟也挤不过去。
好几架警务直升飞机和cdc的医用直升机呼啸着从他们头顶掠过,在藏蓝的天幕下闪着红色的光点,像是哭红了的眼睛。
他们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天空,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
cdc的医用直升机在纽瓦克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停了下来。
从直升机上下来很多从头到脚穿着白色防化服的医生和科学家们,还有警方从军队里要求的防化士兵也赶来了。
他们先搭起巨大密封的帐篷,将整个航班罩在里面。
在这附件的人都是穿着白色防化服,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谁都认不得谁了。
霍绍恒这时也穿上了白色防化服,用蓝牙耳麦跟路近联系上了:“……您在哪里?”
路近冷静地说:“我在飞机的登机口。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