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我誓!”
顾念之和肖夜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同一时刻,正要走到客厅的霍绍恒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从餐厅到客厅的过道背光的地方。
“爸!您怎么这么说话?!”虽然顾念之一定会护着路近,可是听路近说出这种话,她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人际关系障碍症更严重了吗?
还是昨晚还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肖夜却已经用力抬起虚弱的右臂,对着顾念之的方向说:“我誓!我绝对不会抢顾念之小姐的任何男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凡是跟顾念之小姐有关联的男人,我肖夜绝对不会靠近半步!”
顾念之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看看身边一脸紧张的路近,她又觉得莫名的窝心。
这个不计任何脸面代价,不怕嘲讽尴尬,一心只为她着想的人,是真正爱她如生命。
这种感情,大概只有父母才做得到。
换了个角度想问题,她又不尴尬了。
顾念之轻轻挽住路近的胳膊,朝他点了点头,笑着说:“爸,您不用这样。您这样做,是看不起您女儿我的魅力?”
“当然没有。”路近一口否认,“你是我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姑娘。”
“对啊,我最聪明,最漂亮,又怎么会看不好自己的男人?”顾念之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可是万一如果……”路近是科学家思维,比较喜欢穷尽所有的可能,不想留下丁点后患,他心情复杂地说:“……有些男人是会喜新厌旧的。”
顾念之“呵”了一声,笑眯眯地说:“如果那男人喜新厌旧,被别人抢走,那是我找男人的眼光不好。”
“而且您该感谢那个抢人的女子啊……至少她帮我收走了垃圾,免得我下半辈子都跟垃圾一起生活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
路近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这才对嘛!”顾念之满意地拍拍路近的肩膀,“我知道您是想未雨绸缪,力图将所有可能的不好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可是感情这回事,是最不需要未雨绸缪的。”顾念之说着,视线轻飘飘地往通往餐厅的过道那边扫了过去。
虽然看不见,但顾念之就是知道,霍绍恒肯定就站在那边的阴影里。
他不出来还好,出来肖夜和肖将军就要无地自容了。
“为什么感情不需要未雨绸缪?”路近想不明白。
科学家思维在感情面前是行不通的。
顾念之脸上的笑容更盛,客厅的水晶灯下,她的面容像是能光,容颜照人,不可逼视。
想起跟霍绍恒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顾念之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感情是无法计划,无法控制的。我不想限制对方……”
她眼珠转了转,“同样,我也不想对方限制我。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意味着我们就被对方束缚了。”
“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不依附对方而存在。”
“所以如果有人要来抢,她抢的也不是我的东西。”
“既然不是我的东西,那她无论是偷是抢,还是坑蒙拐骗,都跟我没关系。”
“您不能用不属于我的东西,来威胁肖夜姐。”
这番话够逻辑,路近听明白了,大力点头:“说得好!就是!我姑娘这么好,喜欢我姑娘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何少……”
顾念之扯了扯嘴角,“何少不合适,您就别再打主意了。”
知道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哥哥,还不当一回事,顾念之也是服了路近的直线思维。
肖将军被顾念之一番话说得更加惭愧了。
他再次正视顾念之,仔细打量她,在心里叹息一声。
不得不承认,顾念之比他女儿肖夜,更适合霍绍恒。
不说别的,这份挥洒自如的气度和临场挥的机智,就胜过绝大部分豪门贵女了。
自己的女儿除了能打,别的地方都不如顾念之,就连以前引以为傲的美艳长相,现在看来,跟顾念之也是不相伯仲。
而家世,霍绍恒连相的女儿都看不上,更不会在乎他这个中将的女儿了。
肖夜也被顾念之的一番话说得惭愧起来。
她抿了抿唇,神情复杂地看着顾念之,轻声说:“念之,你虽然比我年轻那么多,可是你在感情上比我成熟多了。”
顾念之心里一动,难道肖夜真的……对霍绍恒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自己的父亲,并不是无中生有无的放矢?
如果是真的,那她刚才还真是错怪路近了。
顾念之眨了眨眼,细密浓黑的睫毛像是蝶翅在空气中扑闪。
“……喜欢一个人不犯法,不过这种喜欢,比不上我对自己的爱护。”肖夜豁出去了,她知道在顾念之和路近这种聪明人面前,隐瞒是没用的,只会让对方对她生出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