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更,补昨天的。我继续码字去,预计完成今日的三更,会到后半夜。不过放心,今晚我会一直码字,不会偷懒的。
眼前的局面,再清晰不过。
叶暮身后众人一个比一个修为高深,虽只寥寥八人,但这里边有景州城城主叶红妆、有听雨楼那位背景和实力同样强大的雪禅夫人、有已臻至冥虚境界的大修士钟祢衡、有景州城排行前二的两位家主。
甚至,还有来自灵州单剑斩三千海贼的青年高手宁胤,来自秦州第一世家梁氏的长子梁沛……
这支力量,即便搁在天下四州中,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
若再算上他们背后所拥有的庞大势力,所拥有的威慑力和毁灭力,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毋庸置疑的是,此时的叶暮,已在无意间成了这支队伍的核心。
……
那些家伙,该倒霉了!
阎晟幸灾乐祸想到,得罪谁不好,为啥偏偏得罪我家大人呢?
想到这,他看向施祥他们的目光,不禁带了一点同情,就像看一群瑟瑟发抖的羊羔。
呛!
宁胤抽出破锥剑,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一对幽蓝的瞳孔里,浓郁的杀机在萦绕。
叶红妆见此,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宁胤看了看叶暮,又看了看施祥他们,明白此时并不需要自己动手。不过,他仍旧立在一侧,机警注视四周,小心防范。
似乎已形成默契,看着眼前一幕,没人去打扰叶暮,没人去帮他杀敌。此时,让他独自一人去杀敌,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他们相信叶暮,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一路走来,发生在叶暮身上的一件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已完美地证明了这一点。
尽管叶暮的修为依旧滞留在知微中品,可是谁若真把他当做软柿子看待,那他的下场会很好地诠释,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白痴的认知。
简单点说,叶暮这厮就是一个怪胎,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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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暮立起身子,看着施祥因为惊恐而显得扭曲的尖瘦脸颊,脑海不自觉想起了很多事情。
一个月前,他还是悬壶药行的一名采药奴,地位卑微低下。而在像他这样的奴仆眼中,高居悬壶药行大管事之位的施祥,地位崇高,权柄滔天,手握生杀大权,是他们只能仰视顺从的存在。
不仰视,会被视为不敬,就会受折磨;不顺从,会被视作叛主,就会没命。
所以说,他们是生是死,自己说了不算,施祥说了才算。
生死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谁心中没有一点敌视情绪?
叶暮自幼也极为痛恨背在身上的一纸奴契,天然对施祥有一股敌意。这种敌意在历经一系列变故之后,像发酵的面团,成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不会忘记,那次采药晚归时,施祥当着众人的面,扬言要折断自己的四肢;
他不会忘记,在黑暗牢笼中,施祥用十根纤细锋锐的银针,刺进自己的指甲缝隙,用锯齿铁条一点点贯穿自己掌心,插入臂膀肌骨血肉之中。
有些事,会像大树底部的年轮一样,成了人生的一部分,剔除不去,忘也忘不掉。甚至在想起这些事时,会很想杀人。
所以,当目睹胡维被折磨成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当看到施祥那张忘也忘不掉的老脸时,叶暮心头起伏跌宕的情绪最终化成简单的一个字——杀。
所以,他已不愿再说一句话,不愿再耽搁一点时间,悍然出手。
他右手拎着烛龙刀,上前踏出一步,轮廓粗犷的刀面在虚空中一竖劈、一横削,刀光所过,一寸寸虚空碎裂成片。
一个十字刀架,在碎裂虚空中成型,凝而不散。
横,如千里之阵云。
竖,如万岁之枯藤。
一横一竖,平直干净的线条,仿似已把整个虚空割裂。从中涌出的凛冽苍凉气息,隐隐呈现龙蛇战斗之象,缭绕着雷光火电,盘踞其中。
在仙府刀山之上,面对来自秦州散修赵彻的偷袭,处于一种奇异状态中的叶暮,随手施展出此招,已近乎摧枯拉朽的姿态,撕碎了赵彻横山斧中的黄金犀牛兽魂,割断了赵彻的头颅四肢,完美奠定胜局。
众所周知,赵彻是一名成名已久的归藏中品境大修士,但却被叶暮在一招之内轻易斩杀。这在当时引起的轰动,甚至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谁能想到,跨境界杀敌的传说,会真实地在眼前上演?
所以,即便此时看到叶暮再次故技重施,雪禅夫人他们仍旧忍不住一阵心旌摇曳。
而像叶红妆几人,当时滞留在峡谷池潭之畔,并没有出现在刀山之上,自然也没有见到叶暮施展此招。不过,此时他们看着叶暮刀锋泼洒之间,凝结成型的十字刀架,感受着空气中游走的凛冽萧杀之气,也不由脸现惊诧怔然之色。
惊诧于此招所蕴积的恐怖力量,怔然于这招竟会是叶暮施展出的……
四周充满硫磺味道的空气,似乎因为十字刀架的存在,而变得凝滞如胶水,带着沉闷如黑云压城的压抑气息,填充在四周每一寸空间内。无风无声的寂静中,逸散空气中的森然气息,逼得脚下灰黑色的熔岩地面上,展露出一道道龟裂的蛛网痕迹。
此情此景,诡异、恐怖。
施祥只觉仿若置身泥滩漩涡之中,四周空气中充斥的凛冽杀气,像数千数万把细小的刀刃,割得他浑身上下一阵剧疼。
强烈的危机感在心头蔓延,刺激得施祥再忍不住大叫出声:“叶暮,你若敢杀我,进了景州城,你们谁也别想活下来!”
“你还不知道吧,如今的景州城,已被我楚氏攻占下大半,我楚氏已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而我施祥身为景州城大管事,你跟我作对,就是跟整个楚氏作对,跟圣地琅琊作对。你……还敢杀我么?”
施祥剧烈地喘息一阵,看着十字刀架之后默不作声的叶暮,以为叶暮怕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滑过一丝不屑,嘴上仍旧继续说道:“只要你放了我,以前的事情,我不但既往不咎,并且我还可以代表楚氏,放过你们一马。”
叶暮在施祥说话的时候,便收起烛龙刀,掸了掸衣衫,扭身蹲在胡维身旁,似乎真的放弃了。
看到这一幕,施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身后的十余个楚氏弟子也长长松了口气。
面对叶暮劈划而出的十字刀架,即便他们祭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法宝,调动了全身的真元,可仍旧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像面对即将来临的死神。
所以,在看到叶暮做出如此举动之后,他们没来由感到一阵轻松,像刚从寒冬腊月回到了万物滋长的春天。
只不过,他们似乎忘了,远处的十字刀架,此时仍旧在虚空悬浮,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