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贵妃自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心情恶劣。
虽然这一次眼看着永昌帝显然没有偏心柳王妃,但是这件事这么闹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宝荣公主端着一碗燕窝粥递给小柳贵妃,小柳贵妃并不伸手去接,忧心忡忡的问:“宝荣,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我们难道就这么熬着?”
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啊。
而且陆驸马听说还恢复记忆了,长公主今天就催着永昌帝派人去迎陆驸马回京。
永昌帝已经将此事交给周王去办了。
周王是宗人令,掌管宗室一切事宜,在宗室里头也是德高望重。
如果之前陆明徽没有在周王去之前解决陆驸马,那陆驸马回来.....
就算是陆驸马只知道陆明徽,那如何应对陆明徽的攀扯,那也令人头痛啊!
真是焦头烂额。
宝荣公主气定神闲的反握住母亲的手,笑着劝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母妃急什么呢?再说,就算是真的到了最坏的情况,您是父皇的爱妃,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她深深地看着小柳贵妃:“母妃,就算是扯出国公府,也跟您没关系啊,没听说过祸及出嫁女的。再说,当年柳王妃出事的时候,您还小呢,总不能,您也参与了吧?”
小柳贵妃怔住了。
她明白了宝荣公主的意思。
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如果到了最糟糕的地步,那就撇清干系,和国公府划清界限,将一切罪名都丢给国公府。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错愕茫然的看着宝荣公主,只觉得女儿冷情冷性得令人害怕。
以前她总是得意宝荣公主聪明,理智。
但是原来有时候理智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压低了声音,嗓音干涩的说:“那是我的亲生父母!是你们的外祖父,外祖母!”
楚国公对柳王妃是不好,但是对着她那却是从小到大都捧在手心里的。
她看着宝荣公主,忍不住说:“外祖父外祖母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宝荣公主不以为然。
她放下燕窝粥看着小柳贵妃:“母妃,您也说那是外祖父外祖母了,若真的逼到了绝境,那我自然只能先顾您和弟弟妹妹,难道我错了吗?”
小柳贵妃气的胸口都痛,她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
还没等她教训宝荣公主,她宫里的掌事姑姑花瑶急急忙忙的进了寝殿,沉声说:“娘娘,国公夫人出事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
小柳贵妃顿时心脏钝痛,急忙捂住心口:“什么事?”
“国公夫人......”花瑶不知道如何说,斟酌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小柳贵妃目瞪口呆。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但是却同时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不知道母亲以前竟然还有什么未婚夫的事情,但是父亲谋杀原配这事儿,她却是知道的!
柳王妃的亲娘江氏,的确是被楚国公一碗毒药毒死的......
那也就是说,母亲的事情很可能也是真的。
她是真的害死了未婚夫,才做了父亲的外室?
那.....
宝荣公主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母妃,您看见了吗?就算是想保,您保得住吗?他们简直是个筛子,到处都是罪名!”
怎么保?
小柳贵妃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衣襟:“不不,不行!我要去见圣上!我要去见圣上!”
宝荣公主立即攥住她的手腕。
小柳贵妃马上含着眼泪回头:“那是我亲爹亲娘!”
要她坐视不管,看着他们死吗?!
宝荣公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母妃,您还想被铁御史追着唾骂您是妖妃吗?上一次是被压了下来,这一次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以为那些文臣言官的嘴还会留情吗?!”
小柳贵妃简直快要崩溃了。
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对啊,为什么?
宝荣公主皱着眉头嗤笑了一声:“真是好手段啊,柳王妃。”
柳王妃?
小柳贵妃怔怔的:“你是说,是她?怎么会,她那么没用!”
宝荣公主面无表情:“她没用,东宫也没用吗?萧云庭也没用吗?”
自来就是如此,分析一件事要看最终的得利者。
这件事得利者会是谁?
柳王妃?
她失踪多年,儿子又痴傻了,她最多只有个名分,什么好处都沾不到。
但是东宫却不同。
东宫可以利用柳王妃这件事,打击盛宠不断地柳家和小柳贵妃。
萧云庭!
小柳贵妃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她压低声音说:“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弄死他!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今天。”
当年本来有机会的,只可惜冯皇后去求了长公主,长公主帮忙,把萧云庭送到了句容。
现在想来,长公主和冯皇后当时关系就已经十分密切了。
小柳贵妃简直是六神无主,又气又急又崩溃:“宝荣,你一定要想个法子!他们现在害死了你外祖父外祖母,下一步不就是我们了吗?”
宝荣公主面色阴沉,缓缓的挑了挑眉:“母妃,事已至此,我们处处都落后一步,只能以退为进。”
永昌帝召见了楚国公,劈头盖脸的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会做出公然驱赶官差,抗拒朝廷执法的事儿?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国法,还有没有朕?!”
楚国公真是恨得牙痒痒。
原本流言杀人这一招,是他打算用在柳王妃身上的,谁知道却被他们抢先一步。
知道当年的事的人屈指可数。
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胡一川这些年都销声匿迹不敢出现,现在出现,怎么可能是巧合?
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派出去的家丁说当时看到了围观的人群当中有戚家的那个大小姐。
戚元又跟萧云庭和长公主来往紧密。
现在戚家显然是已经和陆驸马长公主站在了一起。
说出这件事的人肯定是陆驸马。
这帮人是想找死!
他噗通跪在地上,慷慨激昂的说:“圣上,臣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