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大好吧……”
有些颤颤巍巍的看着面前的苏飞樱,刚才还在夸夸其谈的老者顿时犹如夏日里面的冰块一样不住的往自己的身体下面淌水,擦擦脸上的汗水,老者望着苏飞樱似笑非笑的双眼,还是忍不住叫屈道:
“真不是老夫不努力啊,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棘手,如果老朽能够年轻二十岁的话,不用苏飞樱小姐指点,我自然会领着自家子弟前去为贺兰华胥大人当先锋官力战秦渊那厮,可是老朽如今是年老体衰,说廉颇老矣,也是不为过啊!”
“那还不简单?”
苏飞樱眉头一挑,对着眼前的老人紧咬着不放,一双俏唇上下翻飞,淡然说道:
“既然您老人家年老体衰不复再战,那就不如让子孙代替出阵,一来挫敌锐气,二来伤敌心绪,三来扬我神威岂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那也得等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孙能够有灭了秦渊的实力啊!”
老人在心中哀叹一声,拱手对着苏飞樱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苏小姐啊,不是老朽的儿孙不中用,实在是没有血战秦渊那厮的实力啊,与其白白上战场送死,还不如在老夫身边好好尽孝,如今春秋日胜,老夫自认为没有几日活头了,还请苏小姐放了老朽全家吧!”
“您老人家全家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如果说昨日非要设下鸿门宴让秦渊自投罗网的是诸位,那如今人家已然做大,我们还硬顶着干嘛?别忘了,我们的敌人可是贺兰荣乐那厮,不是秦渊这个家伙!孰轻孰重,也要有个说法才是,在这里鼓噪前进,自然不费什么力气,如今人家打上门来了,索性就下了台阶算了,各位觉得如何呢?”
苏飞樱对着前倨后恭的老者冷笑两声,坦然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周围的世家都闷不做声,只有昨天亲自去请秦渊赴宴的孙税监悠悠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如果秦渊怪罪下来,苏小姐打算把谁拖出来当做替罪羊呢?不会是本人这个小喽啰吧?”
“那倒不可能!”
对着孙税监笑笑,知道最没有可能被推出去替死的就是他,苏飞樱也明白这个问题才是这群老东西们最关心的事情,有了功劳像是疯狗一样来抢,如今没了功劳,自然也就像禅宗一样超然,更何况还有被秦渊一刀斩落阵前的可能,这些精的和猴子一样的世家代表自然不可能当出头鸟了!
“那是?”
众人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苏飞樱,虽然说起来这种事情应该是贺兰华胥来定,但是这些天观察下来,众人也是清楚,苏飞樱的话可能比贺兰华胥的话更加管用,而性格强硬的苏飞樱又是性格软弱的贺兰华胥的救命恩人,想要挑拨两个人之间的矛盾,那也是难上加难!
“自然是听秦皇门门主秦渊的决定了,难不成是我决定谁去送死?”
苏飞樱对着众人呵呵笑着,转过身去,对着一直在充当旁听者的贺兰华胥小声说道:
“会长大人,不如待会儿你我亲自前去和秦门主协商,如此一来能够展示我们的诚意,二来还有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这些世家代表都是我们贺兰会的重要人士,把谁扔出去都不好看啊!”
“就是就是,还是苏小姐明白事理!”
对着贺兰华胥拱手称谢,谁也不想被牺牲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在此时对贺兰华胥进行巴结,毕竟不了解内情的秦渊很可能会因为贺兰华胥的两句话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这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被贺兰华胥顺口说出来的!
“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秦渊此时出往这边赶了,我们也不能无所准备不是?”
伸手对着这群混蛋摆摆手,贺兰华胥有些无奈的说道:
“无论如何,你们待会儿都要跟着我一起出去迎接秦门主,不然的话,人家觉得我们怠慢,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
“额,这个……”
别的都不担心,就是担心这点,听到贺兰华胥的话,这些争先恐后表忠心的家伙忽然间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既担心被秦渊现没有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中而当了替死鬼,又担心被秦渊看到现眼熟,直接当了替死鬼,所以两难之下,众人纷纷后退,其中一个世家长老直接说道:
“哎呀,老夫的肚子又疼了,待会儿的迎接不如让老夫的儿子代理吧?”
“就是就是!”
现姜还是老的辣,这群世家长老们纷纷有样学样,一边捂着肚子说疼,一边交代自己的子孙晚辈代理,然后不等贺兰华胥答应,就已经站起身来,逃了个无影无踪。
“看吧,我就说这群王八羔子根本靠不住,关键时刻掉链子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我看想要弄倒贺兰荣乐,我们还要依靠外力啊!”
“恩恩!”
对着苏飞樱点点头,贺兰华胥深以为然的说道:
“其实我早就觉得,这些人当中除了精明强干的裴夫人之外,剩下的人不是坏就是笨,要么是又坏又笨,要么是又笨又坏,所以靠得住的不多,我也没打算依靠他们将贺兰荣乐搬倒!”
“那你的打算是?”
没想到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一样的贺兰华胥竟然已经在心中筹划以后的事情了,苏飞樱的心下一甜,对于贺兰华胥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不知道性格如此强硬的苏飞樱也会有春心萌动的一刻,贺兰华胥淡定的说道:
“当然是能够根贺兰荣乐和好就和好吧,再抗争下去,整个固原城,整个贺兰山都要形成为别人嘴里的鱼肉了,我们到底还能分上几杯羹,说上几句话呢?之前还有祖秉慧那个阴谋家在后面操纵,现在黄世杰一手好牌弄成了这个样子,虽然这群混蛋因为张富贵的关系逼迫着我邀请秦渊来到这里参加鸿门宴,但是从秦渊爽快赴约的情况来看,其实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恶劣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没想到啊,你这个葫芦里面竟然装了不少干货啊!”
对着贺兰华胥激动地笑笑,苏飞樱看看天色,对着贺兰华胥点头道:
“那就不用耽误了,我们索性就趁着给秦渊赔礼道歉的机会,把希望和贺兰荣乐和好的消息传出去,这样双方心底有了默契,自然也就好办了不是?”
“没错!”
对着苏飞樱笑笑,贺兰华胥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脸郑重的看着面前的苏飞樱,感慨道:
“真是有你太好了,你就像是父亲给我送的礼物也一样,独一无二!”
“额,哪里哪里……”
听到贺兰华胥有些笨拙的感慨,苏飞樱的嘴角一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别过脑袋,说了声自己要去换衣服,便离开了大厅,留下贺兰华胥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此时的秦渊已经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冲到了耀州城的北部,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耀州城,不过此时让秦渊好奇的是,自己的头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来了一架直升飞机,很有一点要现场直播的意思!
“把那架直升机赶走!”
对着头顶看了看,秦渊像是拍打苍蝇一样厌恶地说着,旁边的随从赶忙答应,通知后面的敞篷车队,坐在敞篷车上的秦皇门新晋帮众自然是心领神会,刚刚接到命令,就有三辆车同时对着空中出了空包火箭弹,看着呼啸而至的火箭弹,并不知道这些全都是空包弹的直升机驾驶员一个大转弯,堪堪躲过没有主动导航系统的直升机,然后风一样冲回固原城,应为大转弯,直升机上面的设备也是掉了一地,伴随着秦皇门帮众的嬉笑声,这架直升机消失在了半空当中。
经过这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秦渊带这众人继续前进,刚刚看到巍峨的耀州城,就看到一辆摩托车从城中出,飞奔着冲了上来!
“应该是贺兰华胥派来的使者,不用拦着,直接带他过来就好!”
秦渊拿着越野车中的传呼机,对着前面的车队嘱咐着,最前面开路的两辆先锋吉普车自然是接到命令就减慢了速度,在对方使者进入射程之后,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对方的人也很识相的降尘停下,把自己背对着车队,等到人下来将自己的手捆好之后,方才说道:
“我口袋里面是个秦门主的书信,希望能够当面交给他!”
“没问题!”
秦皇门的先锋帮众淡然答应,将此人押解着到了秦渊的面前,看着这张满是灰尘的脸,秦渊笑了笑,将书信拿在手中,低头看了看,然后将信封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对着信使说道:
“辛苦了,回去告诉贺兰华胥大人,就是他的话我都知道了,我接受他的投降!”
“是!”
一直用黑漆漆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秦渊,胡墨染的心情从激动变得淡漠,当秦渊用眼神示意他这个使者可以从自己的眼前离开的时候,胡墨染的心情已经低落到了谷底!
“他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胡墨染的心中滴下一滴泪,默默的转过身去,想起自己从京师追到青州,从青州来到固原,一路上甘苦自知,却心怀激荡,因为自己是要去追随一个英雄,可是如今自己来到秦皇门已经三月有余,和秦渊见面的此时也有上百次了,可是如今自己从秦皇门脱出,暂时被张富贵安排在贺兰华胥下面当一名小小的古武者战士,虽然自己只是武者三阶,但是比起很多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世家子弟来说,已然不算差劲,但是却还是只能成为众人眼中的陌生人,秦渊眼中的小人物!
“我不服!”
用手指狠狠的砸在空中,胡墨染一脸悲切的望着前面的耀州城,踩上摩托车的离合器,胡墨染风一样的冲向前面的耀州城,一个有些大胆的计划慢慢地在他的心中成型!
“情况怎么样?”
听说派出去的使者活着回来了,苏飞樱的心头闪过一丝喜色,虽然只是小小的细节,但是至少说明,秦渊已经有胸怀放下昨天的不快,接受自己的道歉了!
“牺牲的也是那群靠不住的世家,我担心什么?”
苏飞樱微微一笑,将自己皮衣上面的扣子扣好,提了一柄长剑就出了房间,刚刚走到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
“此话当真!”
贺兰华胥的语气有些惊慌,站在门口的苏飞樱赶忙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