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举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吴澄玉,后者咧嘴一笑,指了指账本说道:
“之前当然是差不出来,马炽胺那个老东西还活着,我哪里查得出来,但是现在我可是财长了,这账本我是必须要查的,而且我一查,就现了天大的问题!”
“天大的问题?什么问题?”
李平举背着手傲然问道,吴澄玉低头轻轻一笑,抬头说道:
“分家的时候,府库中的银两几乎全部被马节度使运到了鸣沙城的府库当中!”
“什么?分家的时候被马节度使运到了鸣沙城的府库当中?开玩笑吧,那个老东西昨天才刚刚宣布任命,他马斌就知道把钱送到鸣沙城的府库当中了?开玩笑的吧,他有通天的本领?”
李平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吴澄玉,这样的说法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昨天中午刚刚分家,马斌还忙着照料自己父亲的后事,这样的速度怎么看都是胡扯!
“不知道”
吴澄玉认真的摇摇头,将账本翻到最近的地方,指着上面的记录对着李平举说道:
“您看……这就是记录,上面的每一笔支出都写的清清楚楚,从三天前开始,老马财长就已经将府库中的钱粮往南边的鸣沙城调配了,而更加让人疑惑的是,此前半个月左右,竟然有一笔一百多万两白银的支出是直接送到京师的,至于到京师之后这笔钱落到了谁的口袋中,那,下官可就是不敢想了!”
“不敢想?这还用想?”
看着吴澄玉送上来的账本,看到吴澄玉指出来的地方,李平举只感觉一阵牙疼,如果此时的马斌在自己面前的话,不用蘸酱油,李平举坚信自己可以把马斌生吃活剥了!
“所以说……这钱恐怕是要不回来了……”
默默的看着面前的李平举,吴澄玉的心中冷笑两声,脸上却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人世间的大命题一样!
“不行,必须要回来!”
李平举大手一挥,将面前的账本合上,对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吴澄玉说道:
“拿着这个账本的复印件,特别是那一百多万两银子的复印件直接送到马斌的府上,就问问如果这一百万两的事情被老子彻查了,他马斌的乌纱帽是不是还能保得住,让他自己回答,如果想保得住,很简单,把送到鸣沙城的钱粮全部还回来,他继续当他的马节度使,我继续当自己的李刺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好相处就行!”
“这……这恐怕下官出面不合适吧……”
吴澄玉为难的看着李平举,一脸沮丧地说道:
“这些事情毕竟是处在下官担任代理刺使期间,虽然下官连一根毛都没有见过,但是他马斌定然会以此要挟在下,到时候钱粮讨不回来,下官死罪,被马斌拖下水,下官也是死罪,就是因为如此为难,所以下官才觉得应该对您老人家如实汇报,不然对不起下官的良心啊!”
“好吧,我来!”
思索着吴澄玉的理由,李平举也承认此话有道理,默默的点点头,将面前的账本还给吴澄玉,李平举傲然说道:
“将上面的疑点复印下来送我这里,我明……待会儿就去鸣沙城做客,庆祝马节度使新官上任,顺便给他一份大大的贺礼!”
咬牙切齿说完,李平举对着面前的吴澄玉一挥手,便让后者下去,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当中,原本打算继续串联的事情也就放在了一边,而此时的青龙谷中,正在谋划明天大事的祖秉慧却愕然现,自己竟然忘却了一个可能性!
“您说什么?”
听到祖秉慧的分析,李平举派去青龙谷的使者顿时傻了眼睛,而匆匆赶到的贺兰荣乐还有马家的族人也都愣神的看着祖秉慧!
“糟了,我们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马家族人一拍手,不禁懊悔道:
“如果到时候河东三地忽然像您说的一样独立出去,不作为秦皇门的属下,那我们岂不是要连续动两次进攻,远征河东三地?”
“其实这也没什么……”
听到祖秉慧的担心,贺兰荣乐的脸上倒是淡定地很,微微一笑,指着地图上的河东三地笑道:
“到时候谁出兵是谁的不就好了吗?反正之前也说归我们贺兰会所有,大家没忘了吧?”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有些鄙视面前短视的贺兰荣乐,祖秉慧的嘴角猛然间抽搐一下,对着贺兰荣乐低声说道:
“重点是如果秦皇门可以用这招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平静的那一天了,耀州城,荆子轩,甚至他们只要再占领一个小小的城镇就可以和我们分庭抗礼,你们贺兰会也不希望天天都在征伐的路上度过吧!就算是打地鼠,也不是这么玩的,不是吗?”
“也对!”
默默的点点头,心中也想要一劳永逸,贺兰荣乐默默点头,对着眼前的祖秉慧问道:
“那应该怎么办才能杜绝这个问题呢?”
“这还不简单?”
祖秉慧说话也不客气,直接傲然说道:
“只要找个人拿着一封信去找秦渊,说萧关的守将田锋俢准备叛乱不就搞定了?”
“额……这也得秦渊能信啊!”
贺兰荣乐听了祖秉慧的建议,顿时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极大的侮辱了,梗着脖子冷着脸说道:
“秦渊就算是三岁小孩子,也不可能接受一个陌生人手中的书信所带来的消息吧,这么做简直就是提醒秦渊不要怀疑自己的手下,应该只会适得其反吧!”
“在某些笨拙的人手中,当然会变成这个吊样,但是只要善加利用,稍微加以改变的话,就可以让秦渊坚信不疑,借助他的手,帮我们除掉河东三地这个巨大的隐患!”
祖秉慧的神情中带着些许傲慢,贺兰荣乐微微冷笑,淡然道:
“既然祖大人的心气这么高,那就自己动手吧,我们等着秦渊亲手斩杀萧关守将田锋俢的消息,当然了,如果祖秉慧大人的计策失败了,也不过就是证明人家是个笨拙的人罢了,不是吗?”
“大家冷静,冷静!”
李平举派来的使臣尴尬的看着两个斗心眼的年轻人,无语的说道:
“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大家如今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船员,就不要如此勾心斗角了,有什么好方法大家一起说,一起提出来实施,不是很好嘛?”
“谁跟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船员,我只是过来替你们出主意的,你们要是不满意,那就随意了,反正我在努力用脑子思考问题的时候,某些人正在忙着训练自己的手下,如何最快速的速度拿下最大的版图,重新夺回自己的城池,这点我就懒得问了!”
祖秉慧微微抬起自己鼻梁上的镜片,淡然的看着身边的贺兰荣乐,后者冷笑两声,对着祖秉慧说道:
“随意吧,您吩咐,我们办事,大家的分工很明确,以后我定然不会对阁下的聪明才智提出质疑了,也请您不用让我们操心想办法了,你怎么分析出主意我们怎么做,看结果好了!”
“那也行!”
对着贺兰荣乐笑笑,祖秉慧挥手道:
“那就请给我带来一个贺兰会的普通帮众吧,总之,我会交代他一些事情,而你们可以撤下了!”
“没问题!”
对着祖秉慧冷漠的望了一眼,贺兰荣乐起身就离开了房间,剩下的两个代表也只能默默的看着桀骜不驯的祖秉慧,转身离开了房间,整个会议室顿时变得空空荡荡,仿佛祖秉慧一个人被关了禁闭一样!
“人来了!”
贺兰荣乐的声音还带着某些愠怒,坐在房间中的祖秉慧闻言一笑,对着门口出现的贺兰帮众笑道:
“不用被你们贺兰会长的话吓到了,你来这里,我只用让你做一件事情,从此以后,你就是黄王府的人了!你全家的性命都会被黄王府保证到底,比起贺兰会,黄王府可是一个安全到家的地方呢!”
“是。”
对着祖秉慧小声答应,这名帮众淡然的走到祖秉慧的面前,抬起头来,那张普通的脸上有些,木讷,祖秉慧询问了此人的家庭情况和个人信息,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此人说道:
“我需要你给秦皇门门主送一封信,就说是我让你送的,然后你就可以回来了,好吗?”
“好的!”
对着祖秉慧点点头,这名帮众不明就里的看着眼前的祖秉慧,后者淡然的将手中的信纸拿出来,然后慢慢悠悠地写着信封,写完之后就交个了眼前的男子。
“带着信封去吧,秦渊问什么如实相告就可以了!”
这是祖秉慧交代给此人的最后一句话,乖乖的拿着手中的信封出了门,男子很利落的就把手中的信封交个了等在门口的贺兰荣乐,后者将信封打开,看着里面歪歪斜斜的汉字,不觉有些好笑:
“就凭这封信就可以让秦渊杀了田锋俢?开玩笑!”
心中冷哼一番,贺兰荣乐再不怀疑,将手中的信封交给男子,挥挥手让他照着祖秉慧的吩咐办,而刚刚打完这名使者,祖秉慧就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口的贺兰荣乐,微笑道:
“在他见到秦渊前三十秒杀了他!”
“你……”
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形一震,贺兰荣乐的眼睛不由的瞪大了,看着微笑满面的祖秉慧,贺兰荣乐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入夜,清风如许,天朗气清,阴沉的夕阳已经落下,天边的乌云早已散去,整个天空中闪烁着明亮的星光,固原城的天空少有的出现了繁星点点的景象,秦渊站在私立医院的门前,默默的看着头顶的天空,如此皎洁的月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忙碌让秦渊没有时间抬头看看这美丽的天空吧,生在西北大地上,这样的天色还是很常见的,倒是这些天的阴雨绵绵让本地人都异常的惊讶。
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秦渊还是站在门口,默默的等待着,虽然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能够有料想中的信使出现,但是秦渊坚信,如今错综复杂的情况下,定然会有人出现,联合自己的!
“李平举?贺兰荣乐?黄世杰?到底会是谁呢?也许马家也会觉得有和自己联络的需要吧!”
秦渊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望着天空的脖颈不觉有些酸痛,正要低头的时候,忽然在眼角现了一个闪动的身形!
“是谁!”
秦渊厉声一喝,转过身来,向着门口定睛一看,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大门前,一双黄的眼睛中写满了疲惫,仿佛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折磨着,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如同被石膏凝固了一样,呆滞而古板!
“我……我是来送信的!”
中年男子望着秦渊,从自己的口袋当中掏出一张边缘处被汗水浸湿的黄皮信封,怯生生的举起来,对着秦渊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然后才指着面前的黑漆铁门说道:
“能不能把门开开?我要见秦皇门的门主,不知道您能不能让我进去呢?我只是个来送信的!”
强调了一番自己的身份,中年男子默默的望着秦渊,后者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轻轻的挥挥手,身后侍奉的一个年轻秦皇门帮众就赶忙对着秦渊低了一下头,然后小步快跑的走到铁门前面,从自己的腰间拿出钥匙,正要把手中的钥匙对准面前的钥匙孔捅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枪声!
“嘭!”
一声枪响如同雷震,顿时让年轻帮众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整个人愣在当场,耳畔传来一阵刺痛,耳鸣骤起,不断的折磨着这个年轻帮众的耳朵!
“是谁!”
秦渊大喝一声,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闪电一样,从大门前的台阶上冲了下来,三五步就冲到了大门前,然后一个飞身跳过面前的铁门,紧接着就冲出了私立医院,冲着前面不远处的移动大楼冲了过去!
脚下,刚刚拿出信封的中年人已经躺倒在地,眉心处的血口不断流出乌黑的鲜血,整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匆匆几步,冲到大楼前,秦渊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阳台处,顶楼一扇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心中窝火,秦渊一脚踹来面前的防盗门,巨大的震动一下子让里面正要下楼来的一队年轻夫妇惊叫了起来,抱着年幼婴儿的女子对着秦渊大叫一声,正要指责秦渊的粗暴,却没想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身边的丈夫捂住了!
“嘘!”
在自己妻子的耳边小声的吹着气,年轻的男子惊恐的看着秦渊从腰间拔出的梭型剑,那锋利的青铜剑身在星光下依然出寒气逼人的光芒,这样的凶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男子坚定的选择了认怂!
“快离开这里!”
秦渊望着男子的双眸,如此识相的小市民自己并不打算为难!
“是是是!”
对着秦渊慌忙点头,男子赶忙抱着自己有些瘫软的妻子从秦渊的身边冲了过去,一股芳香进入秦渊的口鼻,年轻女子身上的香水味让秦渊不禁有些难受,如此浓重的香水味也只能在西夷的身上才会出现!
“你们到底是谁?”
秦渊的眼角猛然间一抖,如此浓烈的香水味定然不是用来陶冶旁人的,更像是在遮盖其他的气味才对!
“我,我们是这里的住户啊?”
男子抱着自己的妻子,转过头来,一脸胆怯的看着秦渊,后者拿着手中的梭型剑,默默的走到男子的面前,低声说道:
“这襁褓当中包的是什么?”
“当然是我们家孩子了!”
女子一脸激动的看着秦渊,语气惊恐的说道: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秦渊的眼角闪过一丝寒光,伸出粗大的左手正要将面前的襁褓掀开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猛然间传来:
“啊,啊……”
惟妙惟肖的啼哭声让秦渊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那一脸气氛的母亲慌忙转过身去,将面前的襁褓掀开,然后对着身边的男人说道:
“一准儿是宝宝饿了!”
“额,这个……”
望着一脸凶神恶煞的秦渊,身材瘦小的男子不禁有些惊慌,看到男子如此担忧的样子,秦渊的嘴角猛然间一咧,对着两人笑道:
“刚才实在是得罪了,对不起,麻烦两位了,刚才可有人从这楼上下来?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
“额,就这一个出口,另一边的出口在修缮,现在过不去……”
男子低声回应,秦渊默默点头,将手中的青铜梭型剑刀尖向下,对着两人拱手说道:
“实在是对不住,在下秦皇门门主秦渊,刚才正在追寻一名凶手,为难二位了!”
“你就是秦渊?”
男子听到秦渊的话猛然间惊叫一声,望着秦渊的眼神顿时也变得有些奇怪,一种夹杂着惊讶和悔恨的眼神猛然间让秦渊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你们认识我?”
秦渊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这对年轻夫妇,后者一愣,低头看了眼秦渊手中寒光如雪的梭型剑,男子咽了咽口水,赶忙摆手道:
“不认识,不认识,只是这固原城中,哪有不知道您老人家威名的人啊!”
“啊哈,原来是这样!”
秦渊微微一笑,眼尖闪过一丝冷笑,对着转过身去,佯装照顾小孩子的女人问道:
“怎么?孩子不哭了?”
“额,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这就离开,不耽误您老人家的事情!”
女人低声答应着,转过身来,猛然间对着身边的丈夫瞅了一眼,紧接着就从抱着的襁褓中掏出一根短小的竹管,放在口中,对准秦渊的眉心处猛然间一吹,只听到一声鸣镝声传来,一根表面涂抹着黑色汁液的细针从竹管当中飞出,径直朝着秦渊的眉心处飞来!
“当!”
早有准备的秦渊翻动自己的手腕,手中的梭型剑如同一片扇叶一样翻飞上来,将将挡住这一枚飞来的细针!
“去死!”
秦渊面前的男子猛然间出一声暴喝,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柄短剑,对着秦渊的心口就刺了过来,而秦渊此时却毫不畏惧,侧过身子,用手中的梭型剑将刺过来的短剑挡开,然后左手如同鹰爪一样,一下子抓住了男子的喉咙,如同抓小鸡一样将此人擎到空中,紧接着就把手中的梭型剑高高举起,顶住男子的心口,对着面前正要冲上来的女人冷笑道: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不然你丈夫就没命了!”
“你还真觉得这是我丈夫不成?”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将手中的竹管放在口中,对着秦渊又吹出一柄飞针,然后从身后拔出两把短刀,对着秦渊就冲了上来!
“果然是刺客!”
秦渊低骂一声,将举在空中的男子对着面前的女人奋力一扔,然后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女人的右手,然后反手一拉,紧接着就把女人的胳膊翻转过过来,对着女人的膝盖猛然间踹出一脚,然后就淡然的将手中的梭型剑放在了女人的脖颈上,低声冷笑道:
“说吧,是谁让你们过来刺杀我的?”
“刺杀你?”
女人的嘴角猛然间抽搐一下,转过身来,一脸懊悔的大叫道:
“早知道站在门口赏月的那个傻子竟然是你,我们何苦还会枪毙了那个笨蛋?直接对着你来上一枪,我们就算是立了大功了!”
“看来你们的主子考虑不周啊!竟然连我的画像和照片都没有来得及让你们看就把你们派来出任务了!说吧,那个中年人手中的信是谁的?竟然这样重要?需要你们冒险潜入到秦皇门的腹地来刺杀我?”
秦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可笑,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后者嘴角一抽,不爽的说道: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而且你也不可能知道了!”
“你……”
秦渊闻言猛然间一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抓住女人的头,将女人的脖颈向后一拉,伸出手来,正要扼住女人的下巴,却现一股黑血已经从女子的嗓子眼冒了出来,原本还一脸狰狞的女人,竟然带着一抹微笑,淡然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渊赶忙将面前的女人扔下,冲到门前一把将摔在地上昏过去的男人扶起来,正要拖着他离开这栋大楼的时候,猛然间听到身后传来拔枪的声音!
“哈哈,没想到秦皇门门主也是这么蠢的家伙,竟然被我一口黑糖水就给蒙混过去了!秦门主,别动哦,这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你就算是武师又能怎样?现在可是火器横飞的时候,您身体当中的古武之气再多,也不可能刀枪不入不是?”
拿着枪,顶住秦渊的脑袋,刚才还一脸死相的女人已经站起身来,冷笑着看着面前的秦渊,后者的嘴角猛然间抽搐一下,望着面前昏死过去的男子,微微摇头,在心中叹口气,紧接着就一个转身将面前的男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嘭!”
罪恶的子弹穿过男子的脖颈,径直打在秦渊的肩头,但是这点小伤在秦渊看来却不算什么,忍着肩头的刺痛,秦渊一把抡起手中的梭型剑,对着女人拿着枪的左手就劈砍了下去!
“啊!”
一声响彻心肺的惨叫从女人的口中出,秦渊利刃之下,女人的手腕处已经出现了一个虎口大的血窝,刺痛的血水从中喷涌而出,秦渊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正要上前将其控制住,却看到面前的女人猛然间对着自己一笑,然后一口咬破了挂在自己领口下面的一个药包,不等秦渊冲上去阻拦。女人的目光已经变得暗淡下来,嘴角带着笑容,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如此决然的死去?难道你们都不知道生命的宝贵吗?”
秦渊望着嘴角带着笑容死去的女人,默默的将手中的梭型剑放在脚边,从大门当中走出,对着已经冲过来的秦皇门帮众挥挥手说道:
“去吧,好好的安葬他们,当然要仔仔细细的搜查他们身上带来的一切,明白吗?”
秦渊对着跟过来的手下淡然的下着命令,拎起手中的梭型剑便走了出去,懒洋洋的身躯走在大街上,秦渊第一次感觉脚下的道路是如此的沉重,一个人的生命转瞬间就可以在自己的面前结束,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这么做呢?
“或许是恐惧吧!”
秦渊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嘴角挂着惨淡的笑容,缓慢地迈着步子,走向前面的私立医院,此时在门前扑街的中年人已经被人清理走了,刚刚去开门的年轻帮众看到秦渊回来,赶忙冲过去,将沾着血迹的信封递到了秦渊的面前!
“我自己会看,你下去休息吧!”
秦渊默默的摆摆手,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后者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秦渊,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只是那闪烁中带着惊慌的眼神,并没有引起秦渊的注意!
“慢着!”
秦渊忽然开口叫住了这名年轻的帮众,后者微微一愣,赶忙转过身来,对着秦渊低眉顺眼地答应道:
“门主,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耳朵怎么了?好像在滴血?”
秦渊默然的看着年轻人,微微一仰头,伸手指着他的左耳,后者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一股水流的粘黏感出现在了他的手边,将手指放到自己的眼前一样,年轻人顿时傻了眼睛,有些惊慌地看着秦渊,然后激动的说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去找大夫看看!”
“去吧,以后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注意啊!”
秦渊有些宽慰的看着年轻人,后者激动的点点头,一溜小跑地冲进了面前的私立医院,此时的私立医院已经成为了秦皇门产业,所以对外的接待行为已经取消了,秦渊就是要把这里打造成秦皇门的私宅,当然了,钱苏子的威名在外,确实没有人敢对这座医院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门主大人,梁大哥能够站起来了!”
一个年轻的护士忽然从二楼的窗台探出身来,对着秦渊激动的一声呼唤,后者一愣,原本迷茫的眼神中顿时浮现出激动的目光,对着头顶的护士笑了笑,秦渊一个箭步冲进医院,三两步就上到了四楼,到了梁声的房间当中,此时的梁声正在两位身材不错的护士小姐的陪伴下,艰难的用双手支撑着面前的矫正车,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着步子,仿佛一个婴儿一样,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脚下的世界!
“梁声,你能站起来了?”
秦渊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手中握着沾血的信封,满心欢喜的冲到梁声的面前,当梁声被子弹击中脊椎的时候,医生就曾经亲口告诉秦渊,这个人的平衡能力会受到巨大的创伤,让他做好迎接一个永远站不起来的梁声的准备!
如今,梁声竟然能够站起来了!这样的消息对于秦渊来说,简直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
“恩恩!”
对着秦渊低声答应着,梁声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对着秦渊揶揄道:
“怎么?你还相信那群庸医说的话?老子会站不起来,开玩笑!我梁声以后还要带着秦皇门的兄弟上战场呢!”
“对!带着兄弟们上战场!”
秦渊激动的望着梁声,伸手就要拍打梁声的肩膀,面前的护士猛然间一愣,赶忙挡在秦渊的面前,大叫道:
“梁大哥现在才刚刚恢复,您手下留情啊!”
“啊!果然是我们家梁声啊,聊妹子倒是很有一套啊!”
秦渊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护士,将已经飞到空中的手放了下来,面前的护士听到秦渊的话,脸颊不禁堆起一抹笑容,低声扭捏了几下,还是乖乖的躲到了梁声大哥的身后!
“那当然了,我梁声这魅力,撩妹是与生俱来的属性,怎么改也改不掉啊!”
梁声对着秦渊咧嘴一笑,正要继续向前挪动步子,却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说他熟悉,是因为这个医院里面,也只有这位大姐才有资格穿着高跟鞋在要求寂静的医院里面行走呢!
“梁声?听说你醒了?”
钱苏子的声线还是那样的有魅力,不等进了门来,就冲着梁声问候,等到钱苏子走了进来,才现秦渊已经进到了病房当中!
“你的肩膀怎么了?”
钱苏子惊叫一声,看着秦渊流血不止的肩头,原本轻松淡然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伤的?”
“没事,两个小喽啰而已!”
秦渊淡然的摆摆手,将自己刚才冲出去捉拿刺客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摆摆手说道:
“没多大事,就是子弹蹭破了点皮而已,一点皮外伤,苏子你不用紧张!”
“你说没事就没事啊?”
钱苏子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伸出嫩手默默的抚摸着秦渊的肩头,愤恨地摇摇头,对着秦渊嘱咐道:
“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了,让手下的人做就可以了,你现在可是关乎很多人的身家性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这么多人可怎么办啊?”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只是个意外!”
秦渊对着钱苏子默默地笑着,伸手按住钱苏子的手,一脸淡然地说道:
“以后不会了,现在梁声醒了,不是件大好事吗?不要这么哀伤,啊!”
“好吧……你说了算!”
对着秦渊微微点头,钱苏子噘着嘴,一脸地心疼,旁边围观的梁声默默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淡然的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一边的两个小护士满脸羡慕地看着秦渊和钱苏子,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有这么幸福的生活!
“看什么看?没看到你们门主大人的伤口在淌血吗?赶紧去拿药物给我家相公包扎啊!”
对着两个小护士厉声呵斥着,钱苏子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冷峻,听到院长的怒喝,两个还在神游天际的小护士顿时如梦方醒,赶忙松开正在努力锻炼的梁声,匆匆而出。
“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赶走了两个外人,钱苏子这才坐在病床前,对着秦渊疑惑地问道,后者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来得及将手中的信封拆开,淡淡的回应道:
“是一个中年人送来的,不过那个中年人已经被那对雌雄双煞用狙击枪打死了,我一直在忙碌中,也没有来得及看!”
说着,秦渊就坐在了钱苏子的身边,大模大样的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
“来,夫人,帮夫君把这封信念一念,我现在在您眼中可是个伤员呢!”
“知道就好!”
钱苏子对着秦渊瞅了一眼,微微一笑,伸手从秦渊的手中将这封带着血迹的信封拿到手中,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将一张窄小的牛皮纸拿在手手中,打开一看,原本淡然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疑惑,紧接着就变得惊恐起来!
“怎么了?”
秦渊看到钱苏子的表情明显不对,赶忙凑过来,后者将信封放在手心,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对着秦渊说道:
“这有可能是敌人的反间计,你可不要冲动啊!”
“给我看看我就知道会不会冲动了!”
秦渊对着钱苏子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手中的信封拿到手中,对着信封的内容瞅了两眼,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冷峻的表情!
“怎么了?”
看到兄嫂两人的目光都变得这么冰冷,一边的梁声也不禁有些好奇。
“没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跟你嫂子出去再商量商量!”
秦渊将手中的信捏在手心,对着梁声淡然回应,然后就站起身来,拉着身边思索的有些入了神的钱苏子离开了梁声的病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起来不可能啊!”
钱苏子刚刚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把房门反锁,冲着秦渊分析道:
“这种时候,田锋俢打死也不可能生出这样的想法吧,我们秦皇门可是全胜啊!”
“但是在有些人看来,我们应该是败的一塌糊度,可能比黄世杰好点吧……”
秦渊默默的摇摇头,看着信封中简短的文字,整封信都是在提醒秦渊,田锋俢的忠诚度并不高,而这一点,却已经无法证实,因为送信的人就死在了秦渊的面前!
“可是这个田锋俢不应该对你感恩戴德才对嘛?这可都是您亲手提拔的对象啊,怎么说也不可能如此背主生事吧!当初他就是个毛头小子,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他的啊!”
钱苏子还是满脸不相信的说着,可是这理由却最是勉强,恩情这种东西,在任何的利益面前,可能都脆弱的如同一尊沙雕,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烟消云散!
“既然如此拿不准,那我们就要做两手准备了!”
秦渊默默的看着手中的信封,信使的死让秦渊坚信不疑其中的内容,而那两名死士的行为更让秦渊怀疑其中的真假!
“怎么两手准备?”
钱苏子站起身来,好奇地看着秦渊说道:
“这信封上只是说田锋俢最近和神秘的客人见面,似乎对秦皇门不利罢了,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就算是出兵讨伐,估计也很难服众啊!”
“那就引蛇出洞,试探一番!”
秦渊将手中的信封捏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箱当中,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先让兄弟们准备,随时应对河东三地出现的问题,然后让田锋俢他们到这里来,就说有要事相商,他要是敢不来,我就让他好看!”
“他要是来了呢?”
钱苏子疑惑的看着秦渊:
“那样岂不是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耍弄他们吗?”
“那就让他成为固原秦皇门的副门主,永远不用回萧关了!”
秦渊淡淡的说着,眼中一股寒光略过,后者闻言一愣,叹气道: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他能够自证清白吧,不然的话,恐怕他一辈子也别想回萧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