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大地,哪怕在寒冷的冬季,阳光出现的那一刻,也总能给人暖洋洋的感觉,贺兰荣乐舒动筋骨,从自己宽敞的大床上站起身来,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袍睡衣,摘下眼罩,贺兰荣乐伸手从身边一名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手中将一杯清茶端到了手上,轻启薄唇,将这口清茶倒入口中,唇齿留香间,贺兰荣乐轻轻拉开窗帘,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青龙谷,默默的回身问道:
“舅父的葬礼准备好了吗?”
“回禀会长大人,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兰池道观的松海道长已经在回天观中为舅父大人祈祷冥福了一天一夜,今日巳时三刻葬礼正式开始!”
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站在门前,身穿铁甲,肩挂披风,对着贺兰荣乐拱手说道。
“准备的不错,西翎儿,这件事情之后,你就总管青龙谷内的大小事务吧,谁人不服,可以先斩后奏!”
贺兰荣乐微微颔,伸手将手中的茶杯递还给跪坐在地上,一身素衣的少女。这名少女名叫东冽儿,跟门口身穿铁甲的西翎儿一样,都是贺兰荣乐从孔朝煋女徒弟当中收到门下的四名侍女之一,其他两名人别叫南宫儿以及北琴儿,至于她们之前的名字叫什么,贺兰荣乐的舅母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四人都是孔朝煋生前捡到的孤儿。
华夏之地,香火传承之重,不可用言语描述,特别在西北困苦之地,女婴被遗弃实属常见,孔朝煋虽然略尽绵薄之力,但是交代出来的徒儿也都是聪明可人,贺兰荣乐这些天也是十分满意。
自从林琥文叛变之后,贺兰荣乐对于男人的信任就降到了冰点,此次重新回到青龙谷,对于孙威平尚且疏远,剩下的贺兰会众人自然是更加不被贺兰荣乐重视,反之,孔朝煋教导出来的女徒弟却让经历了不少风雨,心伤甚重的贺兰荣乐多少有了点信任的基础。
放下手中的茶杯,贺兰荣乐挥手让西翎儿出门安排舅父的葬礼,那一日山林血战,年迈的孔朝煋被林中熊集中肋部,三根肋骨插入心腹当中,导致难以治愈的大出血,虽然孔朝煋此后在病床上又坚持了三五日,但是终于在几天前死在了青龙谷,贺兰荣乐为了怀念自己的这名舅父,除了按照他老人家的心愿将四名女弟子收到门下之外,就是将原本供奉祖先的罗汉堂改名为回天观,重金聘请兰池的道长前来作法参悟,也算是略尽孝心。
在手指勤快的东冽儿的服侍下,贺兰荣乐很快将自己的衣衫换好,刚走出门,就听到掌管情报的南宫儿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见到贺兰荣乐已经起身,南宫儿慌忙单膝跪地行礼,然后抬眼对着贺兰荣乐说道:
“禀告会长大人,秦皇门门主秦渊携其内子钱苏子,左护法梁声前来吊唁舅父大人!”
“好!”
贺兰荣乐微微颔,正好走出门去欢迎秦渊的到来,忽然惊叫一声,对着南宫儿说道:
“此话当真?那秦渊不是身中数刀当场昏死吗?怎么现在就能前来吊唁舅父了?山林血战不过才过去了十天,这厮竟然已经恢复如常了?”
“属下不敢妄言!”
南宫儿沉声回应,身穿长绒棉袍的她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果不是嘴角的伤疤,定然是位完美无缺的美女了!
“好吧,我这就前去迎接!”
贺兰荣乐颇有点不悦的点点头,挥手让眼前的南宫儿起身带路,自己抖擞精神,走出门去,看到已经快要走到台阶下面的秦渊,愣了一下,定了定心神,还是慌忙走下台阶,露出一脸真挚的笑容说道:
“哎呀呀,还真是秦门主啊,没想到秦门主洪福齐天,竟然这么快就痊愈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贺兰会长牵挂,送到府上的灵芝仙草甚为有效,所以我才能够恢复的如此神速啊!”
秦渊咧嘴一笑,根本不需要身后的钱苏子和梁声上前搀扶,直接握住了贺兰荣乐的手臂,两个年龄相仿,共事许久的年轻人互相微笑着看着对方,两个人的手都按在对方的肌肉上面,不断的催动着手中的古武之力,抗衡着对方倾斜而来的力量,两股微不可查但是足够惊人的力量就这样在两个人的身躯上面慢慢的盘旋抗衡,四周的陪客都默默的看着这两个河套大地最重要的人物微笑着注视着对方,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了来,一直到贺兰荣乐不情不愿的开口说话才算是终结!
“看来秦门主的身躯果然不同于平常人啊!”
贺兰荣乐看着秦渊自信的微笑,一丝妒忌从眼角流出,挥手将秦渊一行人请到客厅叙旧,青龙谷中的安静再次被喧闹所代替,经过了繁琐而隆重的葬礼之后,满身疲惫的贺兰荣乐终于有机会和秦渊前往位于温泉山上的小别墅叙旧了,自从乐绍奉被秦渊带走之后,这出乐家的别墅就算是送给了贺兰荣乐,后者也毫不客气的手下,在一阵咒骂声中,目送着乐家投入到秦皇门的怀抱当中!
“不知道秦门主大病初愈就前来青龙谷所为何事啊?”
关上大门,带着秦渊进入到有些漏风的温泉别墅当中,贺兰荣乐打着哈欠,将一块木炭投入到壁炉当中,一边用手中的火钳子侍弄着眼前的碳火,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客套话就别说了,你我也算是熟人了,开门见山的说,秦门主到底打算将我贺兰会置于何地吧!”
“贺兰会长这话就见外了,我秦渊想要什么,贺兰会长的心里是最清楚的,虽然如今我已经是固原城主了,但是秦皇门还是古武世界的边缘团体,这个事情才是在下的隐忧,不是吗?”
秦渊躺在松软的沙上,虽然身后的墙壁上有些霉的味道传出,但是秦渊却甘之若饴,似乎根本不在乎这房间的简陋和陈旧!“这个忙我帮不上!”
贺兰荣乐摇摇头,淡然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火钳子扔到了这碳火当中,然后目光悠然的说道:
“你也知道,这古武世界虽然今不如昔,但是毕竟能够进入到其中的都是有深厚背景,把持一地生死的人物,秦皇门在河套的实力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想要进入古武世界,就要去建功立业才行,我这个小小的南亭侯,已经进入不到朝廷的法眼当中了,连阁下的内子钱郡主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秦门主为难我,是不是有些过了?”
“我没有为难你,我是在和你做交易,贺兰会长!”
秦渊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一脸肃然的贺兰荣乐,忽然间从自己的袖口中将一卷地图拿了出来,在空中甩开之后,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说道:
“这定远城可是连通大漠和河套平原以及朔方山路的交通要道,虽然地偏民狭,但是一旦有事,此处必为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我秦皇门拿下此处的话,贺兰会长的青龙谷就真的被四面包围了,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
荷兰荣脸色一凝,转过身来,黑着脸看和出现在眼前的秦渊,目光之中写满了不甘和愤怒,后者微微一笑,挥手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贺兰会长派往定远城会见旬文政城主的使者已经被割去口鼻送了回来,而新近进入武宁县的灵武伯李阙莨却对您的暗示爱答不理。如此局面,东南西北处处受限,贺兰会长如果能够帮助我秦皇门挤入古武世界的话,我们秦皇门愿意将定远城拱手让出,如何?”
“拱手让出?那个地方还不是你的吧!”
贺兰荣乐的嘴角猛然间抽搐两下,虽然自己的贺兰会已经今不如昔,但是论起实力来,贺兰荣乐坚信自己应该还有一战之力!
“马上就是我的了!”
秦渊微微一笑,指着定远城连接到萧关城的路线图说道:
“昨夜我已经命令我那驻守在萧关城的右护法卫宣带着赵堂堂主赵鹤朔的人马奔袭定远城,那定远城城主旬文政将你的使者虐杀之后,定然不会料到有人会从东面袭击定远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定远城现在正在激战,我们秦皇门拿下定远城的时间,也已经不远了!”
“你……”
贺兰荣乐微微一愣,猛然间歇口气说道:
“说吧,秦门主打算让我如何帮忙?”
“很简单,将我们秦皇门吞并掉!”
秦渊看着贺兰荣乐无奈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傲然说道:
“当然,这只是名誉上的吞并,吞并完之后,封我为贺兰会的大长老,到时候,依照惯例,贺兰会的大长老获封一个伯爵应该没问题吧,正好吴晟老东西的萧关城就在我手上,让我接任青平伯问题应该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