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闲看来,如今的局势,留下俘虏没有任何好处。
甚至还要给吃穿用住,纯粹就是消耗资源罢了。
还有在关押这些俘虏的同时,还要分出精力来看守,随时要防备着有人来救,最后这些俘虏还会反水。
为了以绝后患,最为恰当的处理方法,就是杀!
心慈手软,那就是在给自己挖坑掘墓。
很多人在听到方闲的话之后,都忍不住心神一震,可他们现在对方闲的命令,执行能力还是非常高的。
没有任何犹豫,哪怕有人想要求饶,也是将之斩杀。
当然这些文玄王朝的修者,在知道没有一点活路的时候,还是非常拼命的。
只不过在绝对的数量和实力面前,就算他们拼命,也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战斗一直在持续,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这人数也在不断的锐减下去。
到了最后,还剩下几名神魄境强者,在负隅顽抗。
两名洞天境强者,也只剩下了一个方良志。
本来就在偷袭下,遭受重创的吕达蒙,并没有过多久,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渣之后,让方闲一剑斩杀。
“方良志,你的实力确实很强,可今日你难逃一死。”
夏元丰神色淡然,之所以还能让对方活着,除了对方的手段,确实很强以外,那也是他们还没有完全发力。
毕竟还是需要留有后劲,以防万一。
方良志脸色阴沉,冷然道:“我乃是隐世儒道世家方家之人,你们也敢杀我不成?”
“隐世儒道世家?方家?那又如何?你是觉得你们方家,比文玄王朝还要强大,比我神剑宗还要厉害是不?”
方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算这方家确实比两大势力都要强,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在他这位曾经的魔道剑尊面前,就没有什么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
这个隐世儒道世家,他早就有所耳闻,一个靠儒学证道的家族,在整个沧玄大陆,也是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
只不过在沧玄大陆的其他地方,并不适合方家的儒学。
而文玄王朝自从创建以来,便一直极为崇尚儒学,是因为文玄王朝的开国帝君与方家的老祖宗,乃是至交好友。
因此方家之人,会在文玄王朝走动。
“就你们儒道世家与文玄王朝的关系,也好意思说隐世?何为隐世?”
方闲神色淡然,同样是姓方的,他可不觉得这些家伙有什么独到之处。
“你……”
方良志被方闲这么一说,顿时无言以对。
所谓隐世,便是不问世事。
方家之人,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还谈什么隐世?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隐世儒道世家的人,我便不敢杀你?该死的,终究要死,无论你有什么背景,也逃不了你今日必死之局!”
方闲神色淡漠,“别说你只是个儒家之人,便是天神下凡,那今日也必须要死。”
“既然方少宗主有这个能耐的话,那便来吧!今日我便杀身成仁,那又如何?”
方良志竟然还摆出一副浩然正气,要慷慨赴死的样子。
“假浩然,又哪里来的正气。书呆子,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浩然正气可不是单纯的靠读几本圣贤书,就能够读出来的。”
方闲冷哼一声,再一次让方良志神色一滞,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滞。
“你……”
方良志不由得为之沉默,一直以来他坚信的一切,如今竟然有所动摇,让他有些迷茫。
方良志微微闭上了眼,又睁开了眼,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随即又对方闲拱手一礼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得万少宗主指点,死而无憾。”
只见方良志面带微笑,长叹了一口气,身上力量涌动,七窍流血,肉身也很快化作了飞灰,完全消散。
至于方良志在最后的时刻,到底明白了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方闲身为曾经的魔道剑尊,对于各种修炼上的问题,自然是非常有见解的。
就比如说这儒家的修炼之法,基本上儒家的人,都会选择读圣贤书,来寻求领悟。
可方闲却认为,当方家选择隐世的时候,便已经走错了路。
圣人有云,尊德乐义,则可以嚣嚣矣。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
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
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再看看方家的所作所为,都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了。
如此的话,还谈什么修儒道?
当然这些事情,方闲自然也不会专门和在场的众人去说。
而是让夏元丰处理好这里,便离开了。
一日之内,文玄王朝中军损失五万修者。
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两名洞天境的强者,这绝对是极为惨烈的损失。
而这第三次的折损,更像是他大元帅聂振荣,主动将人送过去,让方闲斩杀的。
当然最让人细思极恐的就是,方闲以预判来反预判聂振荣的做法,最后挖着坑,等着他们往里面跳。
第二日,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仿若有一股血腥和肃杀,笼罩着南宫城。
神剑宗不接受投降这件事情,已经很快就传播出去了。
很多人都认为,方闲着实心狠手辣。
可还是有很多人,比较支持方闲,认为既然都是敌人了,你都来杀我了,当你不如我的时候,我凭什么还给你活命的机会?
文玄王朝如今已经被沦为笑柄,仅仅只是一日工夫,寸功未立,已经死伤惨重。
甚至在文玄王朝那边,已经有人上书帝君,弹劾大元帅聂振荣。
认为聂振荣完全就是上了岁数,能力不如当年,还谈什么领军打仗?
然而聂振荣一直以来,在文玄王朝的威望,还是非常强的。
即便有人弹劾,也被帝君压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在这节骨眼,尤其还是大战刚开始的第一天,就换了主帅,就更为不合适了。
第二天,聂振荣这边的军营,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因为一晚上的折腾,让他们已经提不起士气。
聂振荣坐在主帅飞舟的大殿之中,也是极为苦恼。
他打了一辈子仗,吃这么惨的亏,还是人生第一次。
他甚至都要开始自我怀疑,若是再有什么动作的话,是不是还会被方闲算计,再次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