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酒井法子
原来大砍所说的“好地方”是新葡京附近的“三井”日本料理店,目标是餐厅吧台的女经理。
大砍这么做是对的,于青壮年男子而言,最调节心情的莫过于漂亮女人了。尤其在高寒痛失美京的当口。还是那句话,治疗失去的最好方法就是马上拥有。
店里食客寥寥,两人选了一张古色古香的实木方桌坐下。大砍鬼鬼祟祟地示意高寒瞄一眼吧台方向,问道:“咋样?”
高寒从不偷眼看美女,眼神飘到吧台,不禁点了点头。
澳门美女如云、花团锦簇,世界各地的名媛佳丽一抓一大把,任何男人在这里玩几天都能把眼睛养刁了。但这位吧台经理还真别致,那种美不是打扮出来的,一搭眼就能看出是源于优秀基因的遗传,很扎实。
“正经玩意儿。”细瞅之后,高寒给出了评价。
“啥叫正经玩意儿啊?简直美得一塌糊涂嘛!”大砍觉得高寒给出的评价不够贴切。
“那么回事儿吧!照酒井法子强点儿。”高寒一脸傲气。
大砍一脸的气不公:“哎哟我靠!也就你这模样的敢说这话!活四十来年了,我就没见过比她漂亮的。咋的,不比那个什么美京强啊?”
高寒微微摇着头说:“她俩两码事儿,美京是妖精,野性、风*骚,但接地气儿,玩儿起来没负担。这娘们儿跟他妈仙女似的,高雅清纯,绝对麻烦。”
“哪个漂亮?”大砍抻着脖子问。
“差不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这时,女经理注意到两位衣着光鲜的食客在观察自己,礼貌地笑了笑,似乎很享受,继续接受着观瞻。
酒菜上齐,两人开喝。但高寒早已忽略了美食对胃液的勾引,索然无味地咀嚼着神户牛肉,脑子里转的只有一个问题:妈的,这日本妞太透溜了!怎么能把她拿下呢?
也许被美京勾出了馋虫,高寒有点好吃不撂筷了。不过,这位日本姑娘确实具备降服高寒的资格。
大砍对高寒的心思一目了然,边大口吃喝边说:“琢磨吧!凭人、凭钱、凭嘴皮子,这娘们都是你的货。今天整着钱了,晚上我找个站街的,物美价廉还实惠。嘿嘿……”
这时,女经理走出吧台恭送一对日本老夫妻。路过高寒身边时,他注意到她芊细的脖颈像细瓷一样洁白,瓜子脸更像精雕细琢的羊脂玉,口鼻小巧、皓齿明眸。最重要的是她那嫣然一笑,太他妈有味道了,眼神往里缩着,永远像面对结束她少女时代的物件那样羞涩、恐惧、谦卑、还万分期待。她给人的总体感觉是那种妩媚、清纯,又不谙世事的纯洁。对!女人就该这样。现在的女人太缺乏这种羞涩感了,咋装都不值钱。
在女经理扭身走回吧台时,高寒对着她那婀娜的腰身和窄裙里晃动尤为明显的优雅臀*部一咬后槽牙,特干脆地崩出俩字儿:“我靠!”
大砍接了一句:“对,往死整!”
突然,高寒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叫阿富的扒仔打来的,他摁了接听键。
“说。”
“高总,阿角我俩在你房间门口呢,你在房间吗?”
“不在,我让楼层服务员给你开门,一会儿回去。”
“OK!”
对身负巨债的男人来说,挣钱比泡妞重要。挂断阿富电话,高寒一边拨打永利皇宫客房部座机,一边跟大砍说:“走吧,来买卖了。”
“走。”
大砍说完一抬头,吧台女经理不见了。两人只能遗憾地笑笑,而后高寒跟一位服务员埋了单。
走出店门,高寒叨咕一句:“美人儿,等着。”
高寒的会员卡是按积分服务的,娱乐场的公关根据玩家投注的积分给客人安排房间和礼宾车。会员卡还可以预订机票和订餐,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般的扒仔都是合租在澳门的出租房里,一间屋子住好几个人,空间狭窄,气味混杂,所以跟高寒熟悉的扒仔都喜欢到他的套房里做客。前些日子是大玩家的时候,他每天的客房都不只一间,大小酒店都有。现在赌不起了,就只剩下了永利皇宫酒店这一间。不过,如果没啥特殊情况,开朗豁达的他仍然不让房间闲着,房间里洗澡、缠绵、会客都很方便。反正在金钱的感召下人与人之间容易接触,混澳门的“能量大咖”没几天就可能朋友遍地,谁要用房,找到他要房卡就行了。用完之后,按一下门前的打扫灯,一会儿工夫,房间又会整洁如新。于是,朋友们都喜欢到他房间谈事。
两人打车回了永利皇宫,一进门,高寒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穿着皮短裙坐在阿角腿上玩手机。身材嘎嘎的,只是脸上的“满天星”拉了她颜值的后腿。
胖墩墩的阿富见高寒和大砍进屋,坏笑着说:“高总回来啦!要是你俩再晚回来一会儿,这二位就得把我撵出去。呵呵……”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阿角和外国妞。
高寒善解人意地问阿角:“还装啥稳啊?赶紧到卧室忙活正经事去吧?”他觉得外国妞肯定弄不明白自己这句寓意颇丰的东北话。
结果正如他所料,外国妞连眼皮都没抬,只有阿角一乐,“呵呵,高总别听他的,我哪有那闲心啊!这鬼妹儿是站街的,关键时刻能当幌子骗个老头啥的。家里的饥荒老压人啦!还不上的话,连我爸妈的房子都保不住,赶紧研究挣钱吧!”
“啥买卖?说。”高寒把香烟往茶几上一扔,示意他们谁抽随意。
阿富接过话,“这几天我俩在金沙抠住一个内蒙老头,联系档口给他出了三回码,老家伙还钱挺痛快,我俩拼了点缝儿。我们就寻思看看高总能不能出点高招,再弄他个大的,好还一还家里的饥荒,债主把我家门槛子都快踩烂了。”
大砍是个见缝插针的主,吐着烟圈挤兑阿富和阿角:“孩子死了来奶了!你俩一天到晚起五更爬半夜的,钱少整吗?哪次不是赶着挣赶着赌,那时候咋没想起来汇家去还饥荒呢?”
“得了,说这啥用,他们挣那俩钱也是癞蛤蟆打苍蝇——强供嘴儿!这样吧,待一会儿你跟他俩去金沙看看,老头子要是真有料的话,你们就给我打电话,咱们再研究。”高寒说完平躺在大床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大砍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抓紧吧各位,整着钱,该还债的还债,该赎房子的赎房子。如果不甘心,就再赌两把。”
高寒知道大砍人够义气,就是嘴刁。他刻意不把阿富和阿角羞于启齿的真实诉求挑明,就是寻他们开心。
但作为“东道主”,高寒不能让这两个拿自己当块干粮的东北老乡失望,于是说道:“你们去吧,如果真涉及到投资,我和大砍想办法,挣着钱大伙平分。”
听了这话,阿富和阿角都高兴了,这正是他俩此来的目的,如果真拉来了高寒的投资,那他俩的收入可绝非给档口拉返点那么不起眼了。于是他们跟着大砍兴冲冲地出征了。
徒然的安静把高寒带入了思索的幽谷,令人厌烦的无奈感也涌上心头。这段时间真就跟做了场春秋大梦一般,从人到鬼来了个极度大反转。活蹦乱跳的说死就死了,死得板板正正的突然就横空出世了,铁打的心脏也扛不住这么折腾啊!这哪是正常人该有的遭遇啊?
对了,高寒不是正常人。要是觉得这样界定不好听,那么,他最起码不是一般人。遭遇离奇一些,正常。
相比之下,阿富、阿角之类的澳门混子比高寒简单多了。他们的生活就是流水线,抠客、挣钱、烂赌、还债。而后再借债、烂赌、抠客、挣钱、还债……周而复始,浑浑噩噩。这样的人生没完没了,死了拉倒。
高寒就不行了,肩上的债、幽灵一样的朴东旭、充满未知的方雯一家,都是埋在他前路的雷,说不上哪一步就炸一颗。所以,他的人生永远都是那两个字——刺激。
但愁归愁,郁闷归郁闷,傍晚被日本姑娘撩起的欲*火还是有点折磨人。活在当下做鬼不悔,神一样的人生就该有神一样的觉悟,亏了自己犯不上。反正一时半会儿大砍他们不会有啥消息,不如趁这时候干点儿有用的。
高寒精心装扮一番,晚上十点刚过,他就推开了三井餐厅的门。第一眼,他便看到了想见的人,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卷土重来了。
美京,一路走好。高寒做了个从心里往外请人的手势。
女子仍然穿着浅色亮面套裙,袅袅婷婷,如出水芙蓉般站在吧台边,向他鞠躬微笑。
高寒专注地看着女子,暗暗在心里和美京对比。女子这张精巧细致的瓜子脸真他妈好看,眼角、鼻梁、唇线都那样的线条明朗、清秀雅致。耳垂上的珍珠耳钉细腻圆润,散发着柔合的光。头发乌黑柔顺,遵循淑女样式规整地垂在耳侧,纹丝不乱。她身段的曲线和弧度优雅而诱人,透着年轻女人独有的柔软和弹性。
短暂痴望,高寒心里服了,值得下手。
此刻,美京的影子又远了一些,更加模糊了。
四目相对,女子清亮的目光跳动了一下,礼貌地说了句日语,声音柔软而质感,还略带一丝谦卑。而后,她微笑着将高寒请到一张两人台前,扶了一下椅子请高寒坐下。
虽然听不懂日语,但有韩语做底子,高寒还是能蒙几句的。他佯装看菜单,用汉语问:“会说中国话吗?”
女子大睁了一下眼睛,连连摇头摆手,说了句日语,笑得很谦恭。
高寒搜肠刮肚组织了一些单词,斟酌着用英语说:“我是为你的美貌而来的。”
女子脸上的笑很透明,像清晨刚刚摘下的水晶葡萄那样招人稀罕。她用英文说:“谢谢您的夸奖。”标准流利。
除了橱窗里的女人,当然也除了美京那种既怀着目的又随便的女人,泡正经妞都是有难度的。面对女子流利的英文,高寒略显尴尬。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突然憎恨起自己那短暂的学子生涯没把英语学透,否则对付这个小日本就轻松多了。
但连猜带蒙也把女子的基本情况弄清楚了。女子名叫德川秀智,是奈良人,二十五岁。才来澳门三个月,这家餐厅是她姑姑开的。她以前是舞蹈演员,现在是吧台经理,值班时间是下午四点至零点。
从始至终,都是高寒问,德川秀智答。她整个人都淡定而幽静,似一株空谷幽兰。谈了一会儿,高寒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绅士地问:“可以坐下喝一杯吗?”
德川秀智微笑着说:“对不起先生,不行,我要为客人服务。”
高寒讪然,看来自己有些着急了。
又一杯清酒上来之后,德川秀智特礼貌地请高寒慢用,而后转身离开。她的脚步很轻快,很轻盈,犹如盛夏傍晚的一缕清风,嗖的一下飘到鱼缸后面的房间里去了。
埋单时德川秀智适时出现,高寒的眼神加了点进攻性,一直偷觑着想摸的地方,还调侃了一句:“怕不怕一不小心成了大国公民?”
德川秀智微笑着问:“中国吗?”
呦?高寒感念自己的英语撞了大运,竟被她听懂了!赶紧说道:“当然。”
德川秀智笑笑,“您很幽默。”
这顿饭花了四千多港币。恭送高寒出门时,德川秀智笑得很甜,也不知道这缕香甜是为他的“进攻”还是为了他的消费,反正挺喜人的。临别,她礼貌地鞠了一躬,说道:“欢迎再来。”
高寒眼含深意,说道:“放心,肯定常来。”然后很专注地又看了她一眼。
德川秀智几乎要把自己对折起来了,又是深深一躬,“非常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