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参与对三皇子的谋划之中。”
许知行说完,萧承平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许知行叹了口气,继续道:
“这件事本是由我牵头而起,所以先生要向你道歉。”
萧承平难以置信,问道:
“先生,难道...就这么放过三皇子?”
许知行摇了摇头。
“我的本意是化解三皇子对大虎和龙泉镇的隐患,所以接下来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而且大概率上,以三皇子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和平解决的。所以我与他之间,势必会形同水火。
三皇子与你有血仇,我不会亲自出手帮你,但在我与三皇子周旋期间,你可以尽施手段对付他。
不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你献计,你我之间,是师徒,我会传你儒道,尽我所能帮助你变得更好。
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萧承平心下翻江倒海,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先生突然就变了个样。
通过对宋昭的算计,萧承平深知许知行的恐怖之处,若有许知行的帮助,用不了多久这朝堂之上便会再无三皇子的立足之地。
可这个时候,许知行却不干了。
萧承平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虽然想不明白,但他还是恭敬抱拳道:
“先生,足够。先生自有先生的考量,但对于承平来说,先生绝对无过。
若非先生传授大道至理,承平恐怕依旧活在日日惶恐,夜夜噩梦之中。
是先生让我看到了希望,承平对先生,只有感激,绝无半点怨言。”
许知行笑了笑,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四个字。
天下承平
这四个字并没有融入半点浩然真气,只是普普通通的四个字。
然而在许知行搁置下毛笔的瞬间,京都皇城之上,那九根国运天柱却莫名震动。
许知行猛地抬头,眼睛却是闭着的。
皇宫之中,批阅了一夜奏折的天子,也仿佛心有感应,神情顿了顿,若有所思。
京都之内,所有一品高手都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什么。
但却晦涩不清,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而已。
萧承平不明所以,他走到书桌前,看着那四个字,不由自主的有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好字,先生的字,出神入化,已非凡间之物。”
许知行视线放平,睁开了眼睛,心神不住摇曳,竟说不出话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萧承平可以离开了。
萧承平诧异的看了眼许知行,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只当是先生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便拱手拜别。
等萧承平离开之后,许知行便再也忍不住,身躯猛地一震,弯下腰,咳出一口鲜血。
脸色瞬间如金纸一般,气息都变得有些萎靡。
他扶着桌子缓缓坐在地上,抬头望向窗外,胸口剧烈起伏。
眼中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
“这也能怪我?我只不过是送给弟子四个字,寄托一份祝愿罢了,又没有打算去撼动这大周国运,怎么平白无故降下反噬来?”
许知行心头不禁有些憋屈,这大周国运好像跟自己有仇似得。
上次只是一时好奇看了它一眼,就灼伤了自己的眼睛。
这次更夸张,不过才写了四个字而已,竟然遭到了这国运反噬。
当然,这份反噬其实是冲着萧承平去的。
但以萧承平的能力,若真的接下了这份反噬,恐怕灰都不剩。
没办法,这本就是因他那四个字而起,许知行自然不能看着萧承平就这么死了。
所以便主动替他接下了国运反噬。
可就算是他来接,也是极为勉强。
许知行敢断定,就算是一品高手来接刚才那国运的反噬,也有极大的概率当场身亡。
他有剑体大成、一品儒道修为、武夫三品等诸多力量加身,这才勉强挡下。
不过却还是受到了不轻的创伤。
大脑中混混沌沌,体内五脏六腑都出现了损伤,特别是那根脊椎骨,竟然满是裂痕。
若非他的体魄远强于一般的武夫,恐怕那会儿根本站都站不住。
哪里还能忍到等萧承平离开后再发作?
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风险,自然就有回报。
萧承平因为许知行那四个字,平白无故得了一份大周国运加身。
今后若无例外,他必将是大周下一任皇帝。
而且从今以后,有这份国运相护,萧承平也会逢凶化吉,吉人天相。就算面对必死绝境,说不定都能绝处逢生。
可想到这些,许知行更加无奈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这大周也要出一个武媚娘?话说,武曌的国号也叫周,不会这么巧吧?”
没错,萧承平是女儿身。
许知行第一次见到她就看出来了。
萧承平身上的气象与男子截然不同,带着阴柔委婉,分明就是女子的气象。
许知行虽然从未问过,也从未查验过。
但气象这东西骗不了人,就连太监身上的气象也都带着男子的征兆,是阴盛阳衰之相。
但萧承平却完完全全纯阴之相。
所以许知行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她是女儿身。
才有了当初他那句,就算萧承平恢复健康也不可能继承大统的话。
但是刚刚那一下,被他误打误撞,竟然让大周国运与萧承平联系在一起。
使其受国运滋养,身上逐渐诞生天子龙气。
长此下去,说不定还真会被萧承平开创历史,成为这中土九州第一位女帝。
也不是说许知行看不起女子,觉得女人担不起帝位。
他只是知道,一个女子想要称帝,究竟会遇到多少磨难和挑战。
就算她登上帝位,也一定会有无数人反对和质疑。
到时候势必会掀起血雨腥风,杀得人头滚滚。
除非萧承平能够一直这么隐瞒下去。
说起这一点,许知行也不禁有些好奇,萧承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光凭肉眼看,连他都看不出她是一个女儿身。
当初知道萧承平是女儿身的时候,他还专门看过她的喉结,虽然不如大多男子那般明显,但也至少比女子突出。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