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修行的乃是新法体系。
按照白炘的设计，也是如同缀阳界那般，抛弃了争夺灵气这种零和博弈的传统法门。
新法的底层逻辑，是以人族文明为根基，以燧人火为力量根源，开创的以意志入门的修行法。
也是属于人口越多，思想越活跃，力量就越强的体系。
这一道从诞生之时，就自带术法。
可以将人族文明的神话传说，显化为可以使用的术法效果。
而且不需要反复练习形成肌肉记忆。
只要读书多了，理解其中的道理和精神，自然而然就会了。
这是属于人的力量。
不过根据灵气守恒的规则，术法的施展也是有消耗的。
传统修士的术法施展，是依靠炼气形成的法力。
而新法的法力来源是燧人火。
燧人火也非无中生有的出现法力，也是需要有外界能量补充的。
但在补给的接口上，比之传统修士有很大的优势。
传统修士一般只能加灵气这种能量。
新法就是混动，什么都可以加。
从灵气，到阴气，妖气，魔气，愿力，地气，罡气，煞气，日精月华等等，来者不拒。
只要是燧人火的意志能压制的能量，都可以使用。
随着人口的增长，人道文明的燧人火会越来越强，所能压制炼化的能量种类也就更多。
而人族能够使用的力量也是更加强大。
这个体系加上庄周学堂的教育，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培养出大量的人族修士。
并且个个都是知书达礼的读书人，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
可以非常霸道的挤压其他妖魔鬼怪的生存空间，重振人道文明的辉煌。
不过新法虽然强，但亦是有弊端所在。
因为白炘建立这套人文修行体系，是以人族文明为根基。
现在有着文明传承的历史沉淀，深厚的底蕴使得发展很快速。
一旦到了历史底蕴消耗完毕之时，推进的速度就不会那么快了。
甚至整个历程会卡在某个时间点难以寸进。
唯有披荆斩棘，书写新的神话，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就和科技世界一般，若是常温超导材料突破，马上就会进入工业革命，走入新的时代。
这需要无数人的智慧。
不过目前来看，在底蕴到头之前，足以镇压当世，涤荡乾坤，扫尽妖魔鬼怪，还天下太平。
……
根据地的发展非常快速，不仅仅是思想，还有资源。
宋应星行走天下，收录百家技艺，同时也招揽了不少志同道合之士。
他们建立了天工院，根据当下的情况发明出各种实用的工具，提高了生产力。
而对于人们来说，最基础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吃饱饭。
民以食为天。
吃不饱，啥也干不了。
什么神机妙策，那也得等人们吃饱了再说。
于是，神农院出现了。
不过这个时代对于植物技术的研究压根不行。
而宋应星也没有采取寻常的方法，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
他认为道法不应高高在上。
侠义之士行那斩妖除魔之举，是为了天下苍生安定，乃是大功德之事。
既然如此，那么用道法培育粮食，可以让人们吃饱饭，更是功德无量。
于是他怀揣着这个理念，寻到一些道门中人，说服他们加入神农院。
结合各种五行道法和道门中人的智慧，开发出可以快速耕种，催生粮食的术法。
解决了福建地区耕地少，粮食产量不高的难题。
而有了吃饱饭的基础条件，可投入发展的人手就多了起来。
更多的人进入庄周学堂进行思想教育，学习新法，提高了普通人军队的战斗力。
他们个人修为或许不高，法力微弱，但结成战阵可以处理一些较弱的妖魔鬼怪。
这也缓解了本地道门中人到处奔跑，焦头烂额的情况。
……
民心可用，这东南之地举起了星火大旗，分走了部分皇朝气运。
燕赤霞此举干扰到了国师的暗中图谋，引来了朝廷的清剿。
巡抚衙门，几人正在交谈。
“我们此地山势复杂，朝廷大军难以通行，不足为虑。”熊文灿指着地图分析道。
他在梦中与宁采臣论道，认同了其理念，已经打算一条路走到底了。
宁采臣轻摇折扇，眸光闪动，有些想法：“我认为可以把大军放进来，毕竟人越多越好。”
“你想招安？”燕赤霞听出他的意图。
随即道：“确实可以一试，我们有这个条件。”
“不过这大军之中可不止普通士卒，还有国师手下的妖邪。”
“我先前去探过，其中有两只地鼠妖，最擅长穿山开道之事，想来是为了应对这复杂的山势所准备。”
宁采臣闻言问道：“燕大哥，这些妖邪你可能对付？”
燕赤霞点点头：“不过些许小妖小怪罢了，不是我的对手。”
“但它们狡诈无比，藏于人族军队之中，相当于以士卒为人质，我无法保证在除妖之时，不会伤到其他人。”
“若是它们拿士卒的性命为要挟，我怕是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说到这，燕赤霞眉头紧皱，有些无奈。
他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攻伐霸道凶猛，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
如果不顾士卒的性命，放开手脚自然可以斩杀那些妖邪。
但说到底那些士兵虽然是来讨伐的，但也只是奉命行事，混口饭吃而已。
要将他们斩于剑下，燕赤霞自问做不到。
似乎是感知到他的想法，那背在身后的剑匣突然自动打开。
轩辕剑飞了出来，燕赤霞下意识将之接住，神色一怔。
身心空灵，进入了某种顿悟的状态。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回过神来，紧皱的眉头舒缓，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座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如此开心。
宁采臣面带疑惑，不由问道：“燕大哥，你这是……”
还没说完，就见燕赤霞持剑一刺，点向他拿着扇子的手臂。
宁采臣顿时一愣，根本没想到过这位志同道合的好大哥会对自己出手。
不过这一刺的剑势并不快，就算没练过武的普通人也能反应过来。
对于燕赤霞的信任，让宁采臣依旧坐在原处，丝毫没有躲避。
就见那金色的剑锋直接刺中他的手臂，穿了过去。
宁采臣发现自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甚至连一丝触感都没有。
他一抬手，直接从轩辕剑上抽了出来。
随后又用另一只手触摸剑刃，却直接穿了过去，根本没有碰触到实体。
他的手掌在剑上来回摆动，轩辕剑就像幻影一般，只能看到，无法接触。
这一幕让在座其他人颇为惊奇，也纷纷伸手尝试。
不过都与宁采臣一样，手掌直接穿过，摸了个空。
“这是什么术法吗？”他们好奇问道。
燕赤霞轻抚剑身，双目精光闪过：“轩辕剑乃是人道之剑，只斩非人的邪祟。”
“至于是不是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