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易逝,青春难再,晨光熹微,一日无二。当此之时,宜自勉励,勿使岁月空流,时不我待。
学罢经旬,莫子与教父未见,闻教父将赴京公干,教父女皆喜。教父于莫子离家后,心绪不宁,空落若失,时或无故动怒,其训人严厉,家人皆畏之,叔伯子侄,无一不惧。然莫子独不然,念及教父之训诫,忍俊不禁而又不敢笑。
在莫子心目中,教父乃一趣人,言辞幽默,行事亦多风趣,不拘一格,以轻松为尚。教父之存在,宛若奇迹,白日虽忙于案牍,夜晚却能酣然入梦,此点莫子尤为羡慕。教父身居高位,兼为学者,偶于众前出语惊人,令莫子颇感尴尬,欲寻地缝以避之。且教父性健忘,前言后忘,然要事从不遗漏。训人之际,声色俱厉,侄辈皆言惧之,不敢亲近。然莫子忆及教父平日之幽默风趣,再见其训人时之严肃,不禁哑然失笑。
尺小甄将赴津门,教父因之便,欲来京探望莫子,共度中秋佳节。往返车马食宿,皆由京中友人安排妥当。抵京后,更备车一辆,以便出行,节省之资,可用于为莫子添置衣物、品尝美食、游玩赏景。莫子欢欣鼓舞,教父之心境亦随之转佳。及至确定来京之日,教父更语出惊人,令尺小先伯教父喜出望外,言其工作之事,尽可放心托付于己。莫子与尺小甄皆翘首以盼尺小甄之至,觉时光荏苒,度日如年。
莫子归寝途,忽逢一外国青年,乘电车而过,呼之为师。莫子愕然,自陈非师,疑其误认或故搭讪也。青年问其所学何业,旋请稍候。莫子观其人,形貌俊朗,发理整洁,且华语流利,遂愿相待。青年别其友,复至莫子旁,询其所向。莫子告以寝室在望,青年遂邀其共乘,送至寝门。莫子欣然从之,盖难得遇此主动之外籍友人。
至门,青年言欲与莫子交谈,莫子亦不拒,请其觅一休憩之所。于是青年复载莫子绕行,二人于电车之上笑语盈盈。莫子询其电车购自何时,青年答方入学次日即购。莫子有意购之,青年笑言己有,语带温情,似有所属。青年又问莫子可有伴侣,莫子略思,答曰无。复询青年,亦云独身。
顷之,莫子问青年餐否,言欲往食。青年答已食,莫子欲邀其共品西餐于一食堂,青年婉拒,仅送至食堂入口。莫子邀其共饮,然西餐区无饮可售,遂转至牛肉拉面处。因排队人多且课时将至,莫子改购玉米与豆奶,与青年对坐于食堂一隅。莫子啖玉米,青年含笑视之,莫子屡赞其华语之佳。青年言其来华仅六月,习华语数月而已。莫子疑其言过其实,笑问是否相欺,青年急摇首以证其诚。莫子悟己言或在外人听来有失严谨,乃国人戏语耳。
未几,青年索莫子微信,莫子迟疑。青年见状,言不愿给亦无妨,其风度翩翩,使莫子心生好感,遂坦然与之。食毕,莫子欲往授课,青年欲送,莫子虽欲乘,仍以礼辞之,言恐烦累。青年固请,莫子终从其请,乘至教学楼。青年又问莫子下课之时,言欲再来相接,莫子再辞,然青年已决,约莫子下课候之,遂骑车而去。莫子心道此青年人品甚佳。
及至讲堂,莫子欲询教父意,念及教父必忙于事,遂未扰。心定晚间归家再禀此事。
课毕,莫子遣室友先归,独步旧地,候少年至。然数刻已过,未见其影,遂发微信告之不必来,己将返。恰此时,少年至,载莫子归寝。将至寝室门,莫子见室友及同窗数人,不欲彼等见之,欲使少年暂停,然其已骑行过之,莫子未及与室友招呼。至门,少年不舍别,言欲与莫子叙谈,莫子以寝室有事辞之,约明日再叙,并询其明日是否有课,少年答毕课将赴健身房。莫子遂言明日再议,步入寝室楼。至门,莫子反顾,见少年侧坐电瓶车上,双手撑把,目送己行。莫子原以己行则少年必去,不意其始终注视,直至己挥手道别,少年方离去。莫子心乱如麻,觉此少年温文尔雅,颇具男友力。入门时,见室友候电梯,言曰:“好巧。”莫子心疑室友或已窥其坐于电瓶车上。
归寝,莫子浏览少年朋友圈,见其生活丰富多彩,多游历健身之照,阳光帅气。莫子至此校仅旬余,遇此主动之人,且为外籍少年,心甚宽慰。念及与之共膳同车,自觉失态,当持淑女之风。又思与此外国友人结交,日后出游或可相助。然此皆少女情怀,莫子亦觉今日对少年之热情似有不当,遂致电教父询之。
清蓝鼎元《饿乡记》有云:“其民浑浑噩噩,忘却贫富贵贱之分。”此言虽非直述此事,却道出世态炎凉中人之纯真无欲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