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菱不得不承认,她和数学就像是两条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努力找交点了,但数学这东西,努力还真没什么用。
数学考试一开始,她粗略扫了一眼问卷,看到最后两道难解的大题时,生无可恋地撇撇嘴。
这回怕是又要在及格线徘徊了。
再反观一旁的谢澄,随意转动着手中的笔,看似懒散地扫一眼问卷上的题。
然后,不需要太多思考的时间,答卷上就被他填上了答案。
答案是否正确,温知菱根本不知道,但就凭着他这副万事胜券在握的模样,她本能地坚信那就是正确答案。
于是,她把刚才偷看来的答案抄了上去。
谢澄的问卷干干净净,没留下一点做题痕迹,草稿纸上也就寥寥笔记。
毕竟是在考试,她也做贼心虚。
不怀好意的小眼神在第N次瞥向同桌的试卷时,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谢澄放下手中的笔,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要不我直接替你考了吧。
温知菱回以一个求助似的眼神,水汪汪的,很无辜。
求求你了,行行好吧,我是真不会写。
她的眼睛会说话。
谢澄想。
——“谢澄!你不好好做卷子,盯着你同桌干嘛!”
坐讲台上监考的钱金金一记凌厉眼神横切过来。
这一嗓子吼完,天性八卦的七班同学们不淡定了。
全体眼神齐刷刷向最后面,鬼哭狼嚎地发出一些起哄的声音。
钱金金只好又吼了一嗓子,让教室恢复最初的安静。
一瞬间,又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做题声。
谢澄有苦难言:冤死了,到底谁先盯的谁啊!
温知菱消停了会儿,静下心来把会做的几道大题先写了。
最后那两道超纲大题,她心想自己绞尽了脑汁都不可能答得出来。
于是放弃的心安理得。
余光再次瞥向自己的同桌时,发现他的答卷离自己很近。
就连上面的字迹都比先前的大了一倍,简直一览无遗。
谢澄似乎也察觉到她在偷看,黑笔的末端不经意间点了点答卷上的选择和填空题。
像是给她的某种示意:抄吧抄吧,活爹。
温知菱心里一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也不知道谢澄这人数学水平如何,但她还是全抄了。
就这样,温知菱拥有了一张人生中最高分的数学卷子。
开学考成绩出来那天,谢澄看着分数表单,突然发现,温知菱这人除了数学不好外,其他几门成绩都很优异。
但这回的数学成绩,对她而言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毕竟谢澄提供的选择和填空答案正确率居然百分百。
看到谢澄几乎接近满分的数学卷子时,温知菱发自内心地震撼了一下。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必要这么大吗!
白语晗倒是见怪不怪,粗略看了眼成绩榜单,“得,回家我爸妈又该让我向谢澄好好学习了。”
殊不知说这话的时候,谢澄就在后面。
他也欠揍似的接话:“叔叔阿姨是明智的。”
白语晗瞪他一眼,翻起了旧账。
“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好学的啊!”
“难不成学习你帮人写卷子天价收费啊,三张卷子666元。”
谢澄自信开口:“我的能力值这个价。”
在一旁默默看戏的温知菱突然搭腔:“你只值222吗?”
谢澄表情微顿,“……你这时候倒是算得挺快,数学也不差啊。”
“没良心啊小姑娘,抄我卷子的时候我可没问你收费啊。”
温知菱自知理亏:“行吧我闭嘴。”
一中附近有一条拾久街,法国梧桐种满道路两旁,一到夏天便是枝繁叶茂,葱葱茏茏。
放眼望去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叫人心情舒畅。
放学回家途径拾久街,被绿荫环绕,夏风吹拂到脸颊时都带了点凉意。
她很喜欢这条街,觉得名字好听,景也好看,所以总是会特意放慢步伐。
过了这条拾久街,就是云竹公馆。
温知菱家的别墅就在这儿。
一中是非寄宿制学校,只有高三学生才会上晚自习。
她家离学校很近,一般都是自己步行上下学。
偶尔赶上下雨天,那便由家中的司机开车送去学校。
云竹公馆的别墅除了安保严密、设施智能外,最大的特点就是环境优美。
入门便是音乐喷泉,每晚七点半准时喷放。
小花园里装点得漂亮又精致,种的也都是一些娇贵但极美的花。
即便这些花很难养,但物业还是请了专门的园艺师过来精心呵护。
因为他们知道,住在这儿的人非富即贵,有的是闲情雅致来逛园赏花。
到达岗亭时,载着温父温母回家的那辆迈巴赫也正好到达。
这里的信息登记很完善,车牌号自动识别。
车子在温知菱身边停住。
左侧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端庄大方的脸,妆容精致,笑容和蔼。
温母问:“宝宝,上车吗?”
“都到家门口了,也就几步路啦,你们先回吧。”
车窗合上,车子驶出。
车内的夫妻俩还在交流。
温父:“你知道咱们女儿这回数学考多少吗?”
温母:“又是及格线?”
温父摇头,比了个数字3的手势:“这回考了三位数。”
“啊?”温母这下是真的出乎意料了,惶恐补充一句:“她抄的谁的啊?”
......
温父名叫温儒宸,温母名凌菡,目前都在温氏管理自家公司。
温、凌两家都是书香世家,大多从事教育、科研或是艺术领域。
基因传承到温父温母这儿,突变了。
两个人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着从商赚钱。
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高中毕业后自然而然地开始恋爱,大学期间便一拍即合,创办了第一家公司。
家中长辈不支持也不反对,两人一路打拼,将公司做强做大。
如今的温氏在南城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早些年间因为忙于在南城打拼,温知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苏城生活。
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们一直觉得亏欠,所以向来是宠爱有加。
两条腿自然比不上四个轮子。
温知菱到家的时候,父母已经在客厅就温氏分公司上一季度的营业额讨论得热火朝天。
听见玄关处的动静后,两人都自动闭了嘴。
回家后不谈工作一心陪伴女儿,这是夫妻俩很早前就达成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