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虎啸响彻林间,惊起了飞鸟无数,离的近的大理寺衙役,纷纷捂住了耳朵,山风呼啸,虎啸渐渐平静了下来,阿大用脑袋轻轻蹭了蹭那刚刚被挖出来的尸体。
大理寺的仵作已经年过花甲,经不起折腾,因此并未随着他们前来。
谢猛拿布巾捂住口鼻,上前查看了一番。
“死者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男子断了一腿,是成年旧伤,死因是被重物击中了后脑,女子衣物不整,是被利器刺穿腹部流血过多而亡,这几日天热,尸体已经在开始腐败,估计死亡时间三天以内。”
楚青钺眼神不善的转头,见那三人均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不作声,倒是那一直乖巧的小石头,每日傻笑着与阿大玩耍,被小剑抱在怀中,一直指着那茅屋的方向,喊着“娘,娘。”此时远远看见了地上的尸首,剧烈的挣扎哭泣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小剑一身,甚至脸上都被抓了一道。
“公子,他…他 ,他尿我身上了。”小剑不可思议的伸长手臂,将石头高高的举起,石头两只断腿不停的扑腾。
“放他下来。”楚青钺淡淡的吩咐道。
小石头跌了一跤,跑到了阿大身边,挣扎着往那一对男女身边扑去。
“抱抱。娘,抱抱宝宝。”
他完全不顾那散发着两具尸体散发着腐臭味道,一会儿去拉拉男子的手,一会儿去蹭蹭女子的脸,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偏偏又是个口齿不伶俐的主,只会重复的说那几个字。
小刀忽然转身向后走了几步,冲着那三人,一人便是狠狠的一脚,将人踹的扑到地上。
小剑也擦了擦眼角,咬着牙说道:“我等会亲手剐了他们。”
石头使劲的摇晃着那年轻女子,蝇虫围绕在身边飞来飞去,终是哭累了,将头放在女子胸前,含着眼泪一直嘀咕着“娘,抱抱,娘。”在场的都是七尺男儿,此刻却无不动容。
楚青钺上前几步,站在阿大身边,将已经哭的睡着的石头抱了起来交给了小剑,又拍了拍轻轻的用鼻子碰着那年轻男子的阿大,“好样的。”
“选个好地方,将人安葬了吧。好好的给孩子洗一洗。”
说完便走到了那三人跟前,眼神狠厉,语气冰冷的说道:“说一句假话,切一块肉。”
“大人,真的是冤枉的,我们走到这,发现他们早就死了,我们还将他们安葬,怕惹上麻烦,才什么都不敢说的。”那矮小的男子叩首说道。
“我跟随姐姐姐夫走林子里经过,发现此处竟然有人家,便想来讨点水喝,结果发现这夫妻二人死在了此处,我们的确是贪财,将屋子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想着这孩子孤苦无依,便起了善心,恰好我姐姐姐夫也没孩子,便想将孩子收..啊”。一声惨叫响彻云端,刚刚落在树枝上的飞鸟再度被惊了起来。
楚青钺将那一截切口利落的手指踢到了远处,“脏东西,花卷别吃。”
那个子矮小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右手,缺了一个手指,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旁边的两人则是彻底的被吓到了。
“你继续编,指头切完了还有耳朵鼻子。”楚青钺将那匕首上的血,轻轻的擦拭干净。
那年轻的男子,跪伏在地上,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眼神全是阴毒。再抬头时,眼神却又变的惊恐讨好。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们从此处经过,是因为得知了一个秘密。”说完低下了头,像是有所惧怕,声音也放低了不少。
他的眼神瞟了瞟周围的人,“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讲给大人一个人听。”
楚青钺不耐烦的蹲了下去,却不料那人的忽然发难,被捆住的手不知何时解开了,一只飞镖对着楚青钺的面门直直的射了过来,楚青钺的反应到底是慢了一拍,没有完全的闪开,被那飞镖射中了肩膀。
“啊!”惨叫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断的就不是手指,而是整整一个胳膊,阿大和花卷同时扑了过来,一个用用爪子按住了他的背,一个咬住了他的大腿。
楚青钺不甚在意的拔出了肩膀上的飞镖,丢到了地上。
“给他止血,先别弄死,阿大帮我看着他,若是他再解开绳子想跑,直接咬死。”
“我呸,老子难逃一死,弄死你垫背。”楚青钺没有搭理他,而是走到了另外两人身边,“他威胁不到你们了,等下如实招来,可免皮肉之苦。”
“你个狗娘养的。”还没骂完,便被小刀卸掉了下巴。小剑从屋内抱来了一罐盐巴,细细的洒在伤口处,偏偏又叫不出来,只能用那阴毒的目光看着楚青钺。
在场的大理寺衙役,除了谢猛抱着膀子看戏,其余的都是一脸心有余悸,这位楚家二公子,仗着身份空降大理寺少卿,他们都不服,没少给他使过绊子。此人话极其的少,对谁都没个好脸子,就连黄大人几次做东,都称病不去,傲慢的名声不胫而走。但直到今天,他们才发现,幸好此人从来未将他们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昨日那头猛虎,被他赤手空拳的狠狠揍了一顿,虽然也受了伤,但那可是一只虎啊,他们看见腿肚子都有些打颤。更何况刚刚对付那恶徒,说一不二直接上手切掉了对方的手指。看着此刻蜷缩幸好幸好,这位爷之前未将他们的挑衅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谢猛拍了拍巴掌,笑了起来,“人狠话不多,老子学到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一男一女,“谁想来试试。”
“大人,我招,我招,我什么都说。”那高大的男人抬起头,拽着谢猛的裤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