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与露出这种心碎求收留一样的小狗表情已经让人够震惊的了,更何况他嘴里说出的话。
盛夏里呆愣片刻,想要收回手,“我就当没听见。”
可江淮与将她手腕一拉,迫使盛夏里弯腰低头,她怕摔倒,下意识单膝跪在了他两腿之间。
盛夏里微微皱眉,表情恼怒:“江淮与!”
他黑压压的睫毛轻轻颤抖,眼中溢满浓郁的黑沉,“对不起。别走。”
盛夏里瞳孔微缩,呼吸都放缓不少。
太近了……这样太近了。
江淮与完美符合大众心目中的初恋形象,他英俊、高挑,甚至冷漠,但这一切都在为他润色。
她也见之难忘。
“江淮与。”声音从齿间恨恨吐出:“你不要再勾引我了!”
话音刚落,盛夏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懊恼地咬了一下嘴唇,避开他的眼睛,掩饰情绪,“放手!”
“夏夏。”他眼神黑亮:“你对我动过心?”
“没有!”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刚才是我口误……”
可,腰却被往下一带,江淮与的手臂压住她的后腰,仰头吻住了她。
唇被堵住,接下来的全盘否认也被堵了回去。
盛夏里心中掀起惊涛巨浪,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些奇怪的片段。黑暗里,更衣室,大沙发。
分神喘息间,唇被打开,他滑了进来,熟稔地勾住她。
这家伙……还挺会亲。
盛夏里满脸通红,左手腕被紧紧捏着,挣扎不开。
在外人看来,这个糟糕的姿势,更像是她在强迫江淮与。
搞什么——
她张口咬住对方还想更进一步的舌头。
江淮与吃痛,将她松开。
盛夏里摆脱了这个女上男下的姿势,后退几步,用袖子擦嘴,愤怒道,“江淮与!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她的计划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除非她后悔了,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
她不想改变什么。
江淮与被她咬破嘴唇,嘴唇殷红,更像个受害者了。
他站起身来,幽幽看她,“盛夏里。”
“……你别过来。”
盛夏里脚步微滞,转身欲逃,被轻而易举抓住手腕。
江淮与抱了上来,圈住她的腰,她无法挣脱,脸贴在他的肩膀,一双眼睛无所适从的惊恐瞪大,“别缠着我。”
“可是怎么办……”他摁住她颤抖的背脊,眼睫下垂,盖住里面深沉的思绪,轻声道:“我好喜欢你。
夏夏。
你喜欢过我吗?”
盛夏里感到胸口被无形之力重重锤了一下,令她感到惊慌失措。
“都说了没有!江淮与,你放开我!”
他抚摸她逐渐凌乱的头发,喘着气,捧住她的脸,低头再次将她的抗拒堵了回去。
“唔唔!”
盛夏里被紧紧抱着,脱不开身,好不容易分出一点空隙,“江……”
又被更为汹涌的巨浪吞没。
她惊慌,她不安,她的心砰砰直跳。
可是不行,这样不对!
他有点凶,亲的盛夏里眼泪直流,朦胧泪眼,头顶仿佛压下一片沉重的黑。
她似乎想起来了,两个多月前的那天……不是顾栖风,是江淮与。
这个家伙,竟然将错就错!
她挣扎的越来越激烈,江淮与敛下情绪,逐渐将她放开。
他被重重推了一把,接着脸偏向旁边,有点疼。
盛夏里甩了他一巴掌,泪水还在顺着眼角滑落,但一双眼中满是愤怒,亮的惊人。
“江淮与,你这样跟裴炽有什么区别?”
江淮与顿了一下,看向她。
“原来你们所说的喜欢都是一样的。只要我明确拒绝,就会受到你们强硬对待,不管我愿不愿意,你们有尊重过我吗?我都说有男朋友了,不可能接受你们,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搂来搂去的物件?我就必须承受你们的喜欢是不是?”
盛夏里哭的气喘吁吁,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我讨厌所有自以为是的人!江淮与,你不要再来扰乱我了!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她注视着江淮与,见他没有动作,慢慢后退,随时准备逃离。
“夏夏……”
他想伸手,可是那番话冰冷刺骨。他从未如此想过,更不可能和裴炽是一样的。
可是每一天,他都好难过。
想抱着她,和她牵手,一起回家。
“对不起。”
他的手垂在身侧,再无力气上前一步,双眸晦暗一片,轻声道,“不要讨厌我。”
“我会,离你远一点。”
回应他的,是少女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毫不留情,往他心上扎了一刀。
明明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可是怀里,空荡荡的。
这里再无阳光,好冷。
……
教学楼后面实在过于凄凉,人都没有。
重回太阳底下,盛夏里默默擦掉眼角泪水,躲开旁人探究的视线,最终躲进女厕所。
她站在镜子前,洗手,用纸巾小心擦拭睫毛。
没有掉妆,佩佩上次推荐的睫毛膏真好用。
她呆滞地注视着自己,看向窗外天空,明明此刻太阳照不到她,但还是用手挡了挡,好刺眼。
总算和江淮与说清楚了,她应该浑身轻松才对,可是为什么总感觉空落落的?
她拿出手机,点开顾栖风的号码,指尖悬了一会儿,退回,转而拨打了姜佩佩的电话。
她急需找个人、找件事发泄一下情绪。
然而电话刚一接通,她就知道好姐妹那儿也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呜呜呜呜!”姜佩佩哭的凄惨:“我失恋了!”
盛夏里酝酿的一腔情绪被打断,张了张嘴,鼻腔堵住,声音微哑:“谁敢甩你?”
“还不是上次那个一起打游戏的小帅哥!我请他吃饭,请他看电影,请他跟我上床,结果一看到我拿出来的工具,就跑掉了……还把我拉入黑名单……”
姜佩佩请假一天没来,躺在床上滚得半死不活,“说了想玩这个,他也答应了,却还是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
盛夏里为她默哀:“下一个更好,这种人连貌美富婆也不知道把握住,乖,别想他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很伤心,呜呜呜呜!”
姜佩佩哭了一会儿,“夏夏,你声音怎么怪怪的,不会在为我哭泣吧!”
“没有。”盛夏里冷静的吸了吸鼻子,说:“我在想,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那么受欢迎吗。”
“……盛夏里。”
姜佩佩那儿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藏着濒临爆发的情绪:“老娘刚失恋,你却在这儿凡尔赛!”
“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夏里拍了拍脑门,将失落传递过去,“佩佩,我想见你。”
“你不说,我也会把你喊过来的。”
姜佩佩不是头回失恋,也不是习惯半夜偷偷哭的类型,有情绪就要当场挥发,然后迎接下一春,“这样,咱们今晚就去酒吧买醉——不行。”
想到上次双胞胎的事情,姜佩佩改口:“来我家,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