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手疾眼快一把握住了秋婵的胳膊,然后扬手又是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不知王爷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竟想让他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
你若真想寻死,就不该往这戳,而是应该划开自己的喉咙,亦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干脆的了结自己。”
“啊。”
秋婵歪着头痛叫出声,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手中的朱钗也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心中的羞辱、愤怒、怨气和恨意都已经达到了顶点,她死死的握着双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用疼痛的泪水来掩盖眼底的恨,缓缓的抬起头哭着道:“王爷,真的不是这样的。”
夜君辞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声:“送秋姑娘回去。”
推秋婵来此的丫鬟早已被吓傻,她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推着秋婵走了。
江岁宁见夜君辞就这么算了,心中不免有些窝火,她问:“王爷是不是觉得我妄加揣测,冤枉了你的秋姑娘?”
还不待夜君辞开口,她便冷哼了一声,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春兰道:“你知道秋姑娘为什么容不下你吗?”
春兰抬头看着江岁宁道:“还请县君明示。”
江岁宁道:“因为你没有阿湘那般圆滑,不知道秋姑娘想要什么?
之前阿湘伺候她的时候,但凡她叫个疼,阿湘便绞尽脑汁的来请王爷过去探望。
而你伺候她这些时日,却是一次也没有去找过王爷,如此不体贴主子的心意,她自然容不下你。
然而你是王爷派去伺候她的,她又不能明着发落你,只能暗中磋磨你。
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为她筹谋、帮她办事的心腹,而不是一个如此蠢笨不知变通的奴婢。”
春兰恍然大悟,她自认为自己伺候的尽心尽力,原来在秋姑娘心中,她就是个蠢笨的。
她低下头道:“多谢县君提点,县君今日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
“你起来吧。”
江岁宁将她扶了起来道:“你如果不愿回秋香阁伺候,便来我院子里服侍。”
“奴婢愿意回秋香阁,继续伺候秋姑娘。”
春兰眼神坚定的看着江岁宁,然后屈膝行了一礼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留下这话,她就毅然决然的转身回了秋香阁。
事情都处理完了,江岁宁也不再多留,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夜君辞,带着松枝就要离开。
夜君辞握住她的胳膊,将人给拦下。
江岁宁顿时就跟炸了毛的狐狸一样,没好气的声音问道:“怎么,王爷这是要治我的罪?
是臣女没有自知之明,不应该在你的府上耀武扬威,教训你的救命恩人!”
夜君辞唇角一抖,他拉起她的小手轻轻揉了揉问:“疼不疼?”
“啊?”
江岁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夜君辞道:“以后打人这种事情不要自己动手,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若是伤了自己的手本王会心疼的。”
江岁宁:“……”
她一脸惊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夜君辞握着她的手道:“你处处为我着想,挽回了凌王府的颜面,本王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吗?”
江岁宁撇了撇嘴:“说的好听,你明知秋姑娘不像表面的那般良善,还不是不打算追究?
看来你是要被这救命之恩裹挟一辈子啊。
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是敢招惹我,我可不管她是谁?
到时候你如果还要护着她,那我便不要你了!我这个人心眼小,脾气大,受不得委屈。”
夜君辞伸手抱住她,低低的声音道:“等她能够站起来,我便送她离开,绝不会让她再给你添堵。”
江岁宁扬了扬眉,勉强满意:“这还差不多。”
夜君辞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岁岁,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教训人的样子,真是像极了王府的主母。”
他的岁岁就应该这般恣意。
江岁宁耳畔微红,她笑着把人给推开道:“王爷,这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她的手指戳在他的心口上,对着他嫣然一笑:“别忘了,要克制。”
留下这话,她就带着松枝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夜君辞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着想追上去的冲动,这种滋味真的太难熬了。
他不想总是偷偷摸摸,他想光明正大的把她拥入怀中,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不用顾忌。
“王爷。”
月影探头看了看道:“苏小姐都已经看不见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吹冷风不行吗?”
夜君辞横了他一眼,嫌他多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说,本王要如何跟她坦白,她才不会生气?”
月影眼睛一亮,王爷这是打算放下过去了?
他问:“你不怀疑苏小姐了?”
夜君辞想到和岁岁重逢以来发生的种种。
他的岁岁还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岁岁,不是心狠手辣工于心计想要杀了他的那个人。
他在那场大火中看见的人,也许就是他的幻觉,亦或者是另有其人。
夜君辞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道:“也许真的是本王错怪她了。”
月影道:“那王爷你可就惨了,你难道忘了自己因为报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了?
这些事情如果是凌王做的,苏小姐尚且能够原谅,但倘若是三郎做的,那是决计不可能原谅的。”
听着这话,夜君辞的脸色一沉,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他问:“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月影挠了挠头,忽而有了主意道:“要不,王爷来个苦肉计?
苏小姐心善,若是你性命攸关之时对她坦白,她兴许就会原谅你了。”
夜君辞一噎,气得一脚踹了过去道:“你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让本王用苦肉计骗她,她若知道了,岂不更生气!”
他的岁岁可不是那种绵软可欺的小姑娘,她浑身都是刺,狠起来连自己都扎。
夜君辞真觉得自己走到了绝路,三郎的这个身份,都快成了他的一个心病。
这偷来的欢愉,也不知道能维持到几时?
他实在是心烦气躁,甩袖一挥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月影觉得委屈,他自认为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毕竟他们家王爷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是不可原谅的。
现在知道后悔了、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