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蒯彻仍想与盘野针锋相对让,旁边的范减赶忙捏了捏他的衣角。
“蒯兄,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你还是暂且消停下来吧,切莫再给自己惹来无妄之灾。”
蒯彻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如今这齐国已然乱成了一团乱麻,真不知主公在那关中之地是否知晓这边的糟糕状况?”
很快,下起来一场细雨,将整个齐王府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就在此时,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辘辘前行,车轮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
齐王府的卫士们听到动静,立即手持兵刃快步上前阻拦,厉声喝道。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自闯入齐王府!”
装扮成押车镖客的虞子期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他迈着大步向前。
“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东西,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当今陛下亲临,还不速速恭迎圣驾!”
他高高举起赵川的天子符节,将其递到了齐王府守卫的面前,对方却根本就没有太当回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赵川一改病恹恹模样,从车上一跃而下,手中紧握的火枪抵住了旁边的王府卫队长。
“你们齐王府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虽说在这齐国,天子符节或许已然失去了往昔的无上权威,然而这近在咫尺的火枪所带来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些伪装成车队的人员其实皆是赵川的御林军侍卫,每个人的身上都配备着精良且威力巨大的火器。
而齐王府由于向来戒备森严,从未有人想到会有人以这种强硬的方式往里硬闯,因而王府卫队所配备的大多只是些寻常的刀剑之类的冷兵器。
他们又哪里能够料到,对方所携带的竟然全部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火铳。
王府卫队瞬间乱了阵脚,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赶紧将手中的刀剑扔到地上,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
赵川冰冷地说道:“王府的长史何在?”
那长史其实早就在门口瞧见了,原本企图悄悄溜走躲避风头。
可被赵川点名之后,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然后如同一滩烂泥般匍匐在赵川的脚下。
“陛下,都是手下的这帮奴才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圣驾,罪该万死,还望陛下开恩,饶了小的们这一回!”
赵川没有心思与他过多地废话,不耐烦地说。
“少啰嗦!赶紧带朕去里面!”
长史忙不迭地应道。
“是是是,陛下请跟小的来。”
赵川的武士们眨眼之间便接管了王府卫队的防卫之权,将那些守卫的兵刃尽数收缴,随后如驱羊般将众人聚拢一处,严密看管。
紧接着,赵川毫不犹豫,率领众人径直闯入了齐王府。
就在这当口,只听见府内有人高声嚷道。
“我说三齐王,时至今日,难道您依旧未曾下定决心?赵川给您下达禁兵的命令,您竟敢置若罔闻,此等行径已然构成拥兵自重之罪,往后您难道还妄想着能有什么好下场?”
赵川暗自发誓,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此人亦不在墨家秀衣御史监察的范畴之内,想必定是敌方阵营派来的巧舌如簧的说客。
屋内,韩信说道。
“哼!你们的项王向来都是口惠而实不至,这毛病若不改正,就凭他几句空口白话,便妄图让我与我家主公反目成仇,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对面那人冷哼一声。
“所谓忠诚,不过是因为背叛的价码尚未足够罢了,我家项王已明确表态,只要将军您愿意自立为王,他定会出兵牵制汉中的赵川,为您争取足够的发展时机,将来有朝一日,您若能杀回关中,夺取那皇位亦未可知!”
就在这时,赵川等人踏入厅内。
“朕未曾料到,三齐王府上竟有如此‘贵客’,难道您还不速速给朕引荐一番吗?”
看到赵川,韩信瞬间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只见对面那人身材魁梧高大,仅是一眼,便能断定此人绝非善类。
那人眼见赵川陡然出现在面前,心知机密已然泄露,刹那间迅速抽腰间的宝剑,朝着赵川疯狂地刺了过去。
一边行凶,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
“既然让你知晓了此事,那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砰!”
赵川手中的火铳猛地冒出一股浓烈刺鼻的白烟。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刺客的手腕瞬间炸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紧接着身体失去平衡,轰然倒在了地上。
韩信见状,重重地跪倒在赵川的脚下道。
“臣韩信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一边说着,一边冷汗如瀑,后背的衣衫眨眼间便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赵川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重言,你这是作甚?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深知将军的赤胆忠心,知晓您绝非那种会被几句谗言轻易说动之人,这不过是项羽匹夫的卑劣离间之计,不必为此介怀!”
韩信给赵川接连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多谢陛下信任我韩某,臣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远为陛下分忧解难,哪怕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赵川呵呵一笑。
“不妨事的,这一路奔波劳顿,朕也着实倦了,想在此处歇息片刻,不知你意下如何?”
齐国尚未建有专门供皇帝居住的行宫,韩信当机立断地将自己所住的正房让了出来,并赶忙召集人手重新收拾布置一番,作为赵川的临时行宫。
赵川在虞子期、林羽等一众侍卫的严密保护下,搬进了这临时行宫。
看着韩信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边,赵川问道。
“最近军情如何?可有什么新的动向?”
韩信的表情已然恢复了自然,他拱手行礼答道。
“回陛下,项羽那老匹夫近来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因分赃不均之事,许多诸侯对他心生不满,已然不再听从他的指挥。如今他自顾不暇,被各方事务搅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闲暇顾及我们这边的情况,倒是给了我们喘息发展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