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待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我要走,席野拉着我的手不想让我走。
我知道他很想让我留下,我也很想陪着他,可是章老师说了,晚些时候席野的父母都会过来,我不合适留在这儿。
章老师何其聪明,早就看出席野对我的心思,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让我先不要露面,目前不是合适的时机。
其实我也没想着以某种身份露面,只是觉得自己接受了席野这种身份的人,反倒是怕他被诟病。
哄着席野说我明天会再来看他,席野抱着我的腰撒了好大一会儿的娇才肯松手。
章老师没眼看,只得先出去。
临走的时候,还想讨个吻,于是为了安抚席野,我吻了他。。
很生涩的反应,被我带动着,这个吻潦草又很快结束。
“等我明天来。”我摸了摸席野消瘦的脸,在他不舍得眼神中,最终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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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让司机给我送回明公馆,而是直接把我送回了家。
这么久没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我爸和许宝。
可陆京舟今晚回家的早,我人刚到小区,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看着陆京舟的来电,我几乎能看到他表面面无表情实则慌乱的眼神。
选择了接听,陆京舟开口就是先问我在哪。
“我回我家了,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我回来看看,你既然下班了就早点休息吧。”我说,车子停在单元楼门前,我示意司机可以停了。
那边突然沉默,我知道他已经从我的话中听出我恢复记忆,反正我也正要给他解释,所以我便说道,“陆京舟,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半晌,那边才语气很淡地回道:“我知道了,你休息吧。”说着,便要挂断电话。
“陆京舟。”我及时叫住他,跟他解释,“别多想,我就只是回家一趟,我失忆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记得。”所以,你别怕,别怕会被我遗忘。
“我知道。”他仍是说。
我:“你等我去找你。”
“好。”
挂断电话,我让司机可以回去了,自己则是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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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被我爸吵醒,他说让我去送小宝上学,他想去医院一趟看看腰。
我一听他腰疼,原本犯困的意识瞬间清醒。
“爸,你腰疼多久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往浴室走去洗漱。
我爸笑着叹气,说也就这两天开始疼的。
我不由得担心起来,饭也不吃了,也不让我爸吃了,既然要带他去医院,那就顺便给他抽个血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
“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坐车去就可以了,你送小宝去上学吧。”我爸说,一边给小宝收拾书包。
小宝的学校跟市中心医院是两个方向,但好在学校不远,于是我说:“爸,不耽误,你拿上身份证,我在手机上叫车,先送小宝,然后我陪你去医院。”
“今天也不是休息日,你工作不忙吗?京舟说你外出学习了,每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都没敢打扰你。”
我心里一紧,幸亏陆京舟用谎言瞒住了我爸,不然他知道失忆了,又受了伤,指不定多难受呢。
我心里也隐隐发疼,喉间发涩:“爸,我就算再忙,你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我人虽然每天在村里,可是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和小宝呢。”
“爸知道,好了,别不开心了小软,爸听你安排。”
等小宝吃过早饭,我们一家三口下楼,我在手机上叫的车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坐上车,我们先送小宝去上学。
不是休息的时间,市医院人满为患,我先找个地方让我爸坐下等着,我则是排队去挂号。
我原本是想着找江楼,可是想到他的正常工作日肯定病人不少,所以就不想搞那套熟人关系了。
排了号,我便搀扶着我爸去二楼找医生坐诊。
依旧是排队,等待期间,我问我爸除了腰疼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没了,就是前几天晚上带着小宝去广场玩滑板车,有个小孩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当时我也没站稳,腰就碰到了广场的健身器材。”
我听得直皱眉头,想来这个前几天应该不止是几天了。
把手伸到我爸腰后面,我一点一点的揉,问他:“是这里吗?”
“再往右边一点。”他说。
我心里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再往右一点,都快到肾了。
我不想去预感什么坏的方面,但是心里实在担心。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叫到我们的号,我扶着我爸进去。
“医生,我爸腰疼,您看给看看吧。”扶着我爸坐到凳子上,对年轻的医生说。
“叔,平时干重活吗?”年轻的医生问。
我爸:“不干活,就送小孩上下学,做个饭。”
医生又问:“是怎么个疼法?是涨疼,酸疼,还是硬邦邦的疼?”
我爸:“都有,而且有的时候,还会牵扯一圈的部位都疼。”
“拍个片子吧,我有点怀疑是肿瘤。”
话一出,不止我,我爸自己都懵了。
“不应该吧医生,我就是前段时间不小心碰到了。”我爸神色略显慌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先去拍片子,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都要接受,要么治疗,要么养护。
“我开个单子,一楼缴费,然后回来二楼放射科拍片子,今天人多,估计结果会两小时才出来,这期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等着。”
我说:“那行,那我们先去拍片子,谢谢了医生。”
我让我爸在二楼等我,我自己则是去一楼缴费。
可以用医保,我支付宝上绑定的有我爸的亲情医保。
交完费用,我返回二楼找我爸,可是人却不见了。
难不成去厕所了?
我心里正纳闷着,一扭头,便看到了领着我爸朝我走过来的江楼。
他今天没戴口罩,看到我,眼神里有些许的责怪。
莫名的,我有些心虚。
“小阮,江楼已经带我做完检查了,说半小时后就能出结果,还是有熟人好啊。”我爸对于很快做完检查很是开心。
我却看向江楼,问他:“你,不忙吗?”
江楼没回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看了好久才开口问我:“是你吗,软软。”
我心里一咯噔,忘了说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这样一想,心里更内疚了。
“是我。”我说。
江楼突然就笑了,“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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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后,江楼的坐诊室,我爸坐在凳子上,我站着,江楼看着我爸的片子结果。
等待他开口的期间,我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做个小手术吧叔,问题不算大。”江楼看完直接就跟我爸说,“手术很快,我今天下午手术排满了,明天早上第一个给你做,行吗?”
我爸很相信江楼,连忙说听他的安排。
可我始终不放心,后面趁我爸去卫生间的时候,我问江楼我爸到底什么情况。
“就是有点炎症,激发了一个小肿瘤,。”
一听果真是肿瘤,我问他:“这种情况后面会复发吗?”
江楼揉了揉我的头,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有我在,怕什么。”
他语气对自己医术的自信真的很让人心安,没忍住,我用很快的速度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江医生,你就是最棒的。”
江楼一副无奈又宠溺的眼神看我,他说:“软软,你带叔叔先回家吧,如果不是上厕所,不要让他再弯腰了。”
“不能弯腰?那回去让他躺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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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这手术很快,我在手术室等着的时候,总觉得一个小时都没有,我爸就被推出来了,整个人趴在病床上。
江楼身上还是手术服,他戴着口罩,在门口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已经好了。
我爸没事了,我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抬手给他点了个赞。
不过,手术虽然结束了,但是我爸要在医院住上两周,伤口要愈合,药要吃,点滴也要打。
这些自然也是没问题,我可以照顾他,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小宝上学没人接送。
我想到一个人,也相信许宝肯定愿意让他关照几天。
晚些时候,我让我爸先在医院等着,我则是回去接小宝放学。
把人接回家,我就开始给小宝收拾东西,跟他说爸爸住院了,这段时间,要把他送到一位哥哥家,让那位哥哥照顾他。
“哥,爸是怎么了,我想去看看他。”许宝那张小脸上露出担忧来,我停下收拾东西的手,在他面前蹲下来,轻轻捏他的脸,“别担心,爸爸只是腰疼,在医院打几天点滴就好了,你想去看他,等周五了,我让那位哥哥直接把你送医院,好不好?”
“哥,你也不要太累,我现在很努力在学习做饭了,以后我都不让爸爸做饭了。”
听着许宝如此懂事的话,我喉间涌出一股酸涩,“哥知道,小宝最听话,最懂事了。”
收拾完东西,连同我爸住院的东西一并收拾了,我打车带着小宝前往牧亭野的房子。
晚上这个点,他一向是在家的。
抵达牧亭野家,我让司机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则是拿着小宝的换洗衣物,领着他往里面走。
牧亭野家的大门是密码加指纹,他早就把我指纹录上去了,所以我进去畅通无阻。
牧亭野在家,整栋楼都是亮着的,我领着许宝往主房的客厅走,抬手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牧亭野出来了,看到外面的我,表情没有一丝意外。
我知道有人进入他家,他在屋里肯定会收到提示,也肯定早就看到我走了进来。
“晚饭吃了没?”他侧身让我进去,自觉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亭野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我走到沙发坐下来,对牧亭野说,“小宝没吃,我等会儿要去医院,我爸住院了,这段时间,小宝就先你照顾着可以吗。”
许宝走过来到我身边,牧亭野也走过来,他在我另一侧坐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话,而是看了我许久,然后旁若无人的揽住我的肩膀把我抱入怀中。
像是给自己充电一样抱了很长时间才松开,“可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说。”
“没了,就这一个,他每天早上七点四十之前要进校门,下午六点放学,这个时间点你别忘了。”我交代着,想到许宝晚上还要写作业,我又说,“可能偶尔还要辅导一下他的数学作业,他数学成绩不太好。”
“我教他。”
我笑了,“那就辛苦牧总了。”
“什么时候好的?”他答非所问的问我。
我知道他是在问我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也不隐瞒,就说是昨天。
“我明天中午去看叔叔,想吃什么,我直接带过去。”牧亭野不动声色的把手扣到我的手中,与我十指紧扣。
我想了想,我爸也不能吃太过荤腥的,就说:“清淡一点都行。”
“好,我记下了。”
说完,我也不久待,就说要走了,不然外面的车等急了。
牧亭野起身送我,司机已经等了我好长时间,想着等会儿要给人加钱,我便转身准备说让牧亭野不要送了。
可他早就看出我的动作,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他不由分说的拦住我的腰,将我往上提了提,一个霸道带着急促的吻落了下来。
他像只忍久了的饿狼,逮到一块肉就不停的啃噬,直到唇瓣传来痛感,我才轻喘着将他推开。
“牧总,再亲就真的走不了。”
“到医院给我发消息。”他说,语气里有压抑的浓郁欲.望。
看着他眼底的深意,不禁有点想笑,于是便带着笑声说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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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在医院住了13天,第14天的时候办理的出院。
陆京舟来接的,大忙人千年一逢有时间,在得知我爸要出院后,态度十分坚决的来接了。
毕竟我爸住院期间他去外地了,没时间来。
自打他回国之后,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没少往我家跑,跟我爸的干父子情,也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跟我一样的真父子情。
我爸回到家后,久病初愈的他终于不再逞强了,不舒服就往床上躺着,偶尔沙发上躺着,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来。
许宝包揽了家务活,但如果我在家,家务活就我来干。
重新回到小脏村后,路也修好了,看着平铺整齐的水泥路面,说实话,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期间凤阿姨得知我回来,来找过我一回,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我被刘大爷报复的事,坚决认定这事也全因为她造成的,来跟我道歉,还送了一兜鸡蛋。
我没要,也让她不要多想,表明这事跟她没关系,再则,我已经好了,她完全没必要自责。
凤阿姨不相信我说的话,非要把鸡蛋留下,最后我到底是没敌得过她,我拿出来了一些,毕竟天越来越热,鸡蛋多了吃不完,放久会坏。
听我这么说,凤阿姨这才留下一点,拿走了一些。
席野在医院呆了两个月,出院的时候我正在村委规划广场的建设方案,他打来电话让我接他出院,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又不是周六,市里头有没有需要我的工作,我哪能说走就走?
再则,我之前将近两个月没上班,有些东西需要我过目,我忙着呢。
席野说我骗他,我在电话里问我怎么骗他了。
“你说你给我机会的。”他控诉着。
我说:“我给你机会,跟我去接你有冲突吗?”
“你不来接我,那你就是心里没我,答应给我机会,也是骗我的。”
我无语了,这家伙到底什么逻辑?
“章老师在,你就听章老师的话,你要真想等我接你,就等周六我回市区吧。”
然而,一语成谶,席野果真在医院多待了两天,愣是让我周六回去接他。
我被他的耐性折磨得没有办法,到底还是去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