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蠢货。
在兰城,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根本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甚至会狠狠激怒他。
此时此刻,他已经被激怒,胸腔中是熊熊燃烧的烈焰,愤怒的烈火要将他整个人烧尽。
逃是吗?
那就让她看看,她能不能逃得出他的五指山。
林栀跑出七班教室,跑到无人的小树林里,她蹲下大哭。
刚刚还不敢哭,但现在,她放纵哭泣。
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冬天的兰城冰寒刺骨,即使是这样的艳阳天,也消弭不了冬日的阴冷。
可她的心比这风还冷。
从哪一天开始,他们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恨不得将对方撕咬扑杀。
可她不能,她还有洲洲。
刚刚那间教室唤起了她全部的记忆,如今又多了一层让她感到心寒恐慌的记忆,这些记忆叠加在一起,几乎让她疯。
她知道晏伽接近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彻底疯掉,彻底将她毁掉。
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十几年前,她已经被毁掉,如今他再跟她较劲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的人生早就没有意义。
这种荒芜的苍凉感让她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抑郁症可能又复了。
几年前,抑郁症严重到一定程度时,她也想过自杀。
刀片已经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鲜红的血瞬间流出,浸透地面。
是晏锋救了她。
温雅风度的晏锋和他的弟弟晏伽判若两人,一个是绅士,一个是魔鬼。
晏伽外表开朗和善,似乎很容易接近,但他干净的外表下藏匿着一颗冰冷、嗜血、占有欲极强的心,像一支锋利的匕,稍有不如意,便会用最锋利的刀锋割裂你的心脏,折磨你一起下地狱。
遇见晏伽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进了他的地狱。
……
这一天,学校热热闹闹,大家都沉浸在庆典的欢乐中。
晚上,兰亭酒店举办自助晚宴。
来的人很多,各个盛装出席,男士大多是西装革履,女士穿着较正式的常服。
林栀来了。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白天的狼狈,她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在众人面前虽然总是一副寡淡的姿态,但优雅温柔,看着也是一个幸福的已婚女人。
洲洲打了电话过来:“妈妈,你森么时候回来呀?洲洲想你。”
“妈妈晚点回去,你自己吃晚饭。”
“二叔叔也没回来。”
“自己吃饭,今天晚上有钢琴课吧?”
“四的,但洲洲想妈妈。”
“妈妈今天晚上有事,会回去的。”
“那妈妈也要记得吃晚饭哦!”
“好。”
林栀收起手机。
她拿了些食物坐在一处僻静的角落,侍应生递给她一杯果汁。
同学们聊得十分欢快,很显然,她异常不合群。
一个人默默坐着,聂红叶坐到她身边来:“林栀,怎么一个人坐这?去跟大家打打招呼呀。”
“我不太合群。”她直言。
“哎,这也是全职妈妈的通病了,很容易被社会甩下一大截,我也是,跟他们都聊不来了。”聂红叶跟她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