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不肯跟他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窗外,后脑勺对着他。
“你好几天没有见到洲洲,不想他?”
听见他提洲洲,林栀心口动了动,嗫嚅:“我现在状态不好,如果见到洲洲,我怕吓到他。”
“回去更适合休养。”晏伽倒是很执着。
林栀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在医院里,他得耗费更多的人力、精力来看管她,也不好做出太过分的举动,但回了江山园,一切都得听他的。
林栀不肯回去,不说话。
倒是晏伽气性烦躁起来,眉头紧皱:“医院里病人多,不适合呆着,回江山园更合适。”
林栀不说话,侧脸对着他,那乌黑却没有光泽的头散落了一肩。
她不吭气,大概就是在跟晏伽对着干。
“你好歹说句话。”他沉声。
过了半天,她才哑声道:“我不回去。”
“行。”晏伽也随便她了,“不回去就算。”
他看不惯桌子上那碗粥,叫了人进来:“把粥换掉,病人吃什么粥?”
他带过来的佣人立即端走那半碗粥:“是,晏先生,我去准备一点别的晚餐。”
“我也还没吃,给我准备一份。”
“好的,晏先生。”
林栀见他一时半会不会走,也不愿意跟他说什么话。
晏锋走了,晏伽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她也不愿扫他的兴。
晏锋还活着的时候虽然是植物人,但晏伽至少有所忌惮,从此以后,晏伽愈会对他们变本加厉。
没多久,佣人送来一份煲好的乌鸡汤,还有一些口味清淡的饭菜。
在餐桌边坐下,晏伽用小碗给林栀盛了一份汤。
热汤还冒着热气,他端到她的面前,嗓音平和没有波澜:“把汤喝了。”
“我吃不下。”林栀不肯喝,“我今天高烧刚退,没有胃口。”
“挂了几天营养液,不吃饭不行。”
“那你搁这吧,我要是饿了就吃。”
“现在吃掉。”他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林栀抬起头,眼底是冰凉凉的寒意,那双浸润了泪水的眸子沁凉如风,没有温度。
盯着晏伽看了很久,她最终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再跟他撕咬得你死我活。
她累了,很累。
接过鸡汤的碗,林栀的手一抖,不小心,“哐当”一声,汤碗掉落在地,碎了。
她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烫到没有?”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方巾替她擦拭手背上沾到的鸡汤,他的手很凉,林栀的手很烫。
“没事。”
佣人慌慌张张走进来:“晏先生。”
“收拾一下。”
“好。”
晏伽颇有耐心,他又重新拿了一只碗默默盛了一碗鸡汤。
这一次他没再让林栀拿,而是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着她喝。
佣人是江山园来的,她对主人的事情一向不敢声张,即使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们早就清楚,晏伽和林栀之间不清不楚,但没想到这大少爷刚死,大少奶奶立刻就攀上了当家做主的二少爷。
这女人啊,还是得有心机才能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