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军师和沐然的去向,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以往军师都是躲在暗处,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说起来,自从军师抢了叶勋昊的身体离开后,那次我在太平间被人打得半死时,看见他一回,这还是我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
我们毫无头绪,杜衡和白影却来了。
关好门,白影沉声说:“出大事了,今晚上市里丢了九个孩子,我刚才用他们的生日推算过,都是极阳体质。”
我猛地一惊,忙着起来,“九个?”
白影点头,“对,九个。”
杜衡说:“现在警方正在搜寻,这么多个孩子,军师肯定有大动作。”
“对,而且他还是为了城主偷的。”袁圆疑惑道:“只是,军师都偷了九个孩子了,为啥叶瑾毫无反应?”
“或许是因为军师只是把孩子偷走了,还没正式动手。”我说,“不过现在也不能干等着叶瑾来通知,她是为了帮助城主,但如果这件事真要让咱们来做的话,城主才是最应该被抓住的人。”
白影道:“这我都明白,可是现在找不到军师的藏身之地,我用那九个孩子的衣服甚至是头试过,任何法阵都没用。”
我想了想,说:“既然便捷的办法用不了,那咱们就老旧的法子,无论军师要做什么,对环境的要求肯定高,要么风水好,要么阴气重,他们偷了那么多孩子,肯定是走不远,所以就在市里挨个找,肯定能现蛛丝马迹。”
杜衡和白影都表示赞同,这法子虽然笨,但仙子阿也只有这种本法子能对付军师了。
不过他们却不同意我出去。
杜衡解释说:“你跟叶瑾有血誓,如果叶瑾想要对付军师,肯定会来联系你,所以你们几个还是在家里带着,就当什么都没生,排查的事情我和白影来做。”
“那么多地方,你们弄得过来么?”我担忧的说,这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水好和阴气重的地方还真的不少。
白影笑着说:“这你就放心吧,还有往生门的弟子呢。”
我恍然,忘了这回事了,杜衡和白影跟我们不一样,他们身后可是有往生门的弟子可以使唤。
杜衡见我的模样,打趣我说:“是不是后悔了?要不要回来继续当往生门的门主?”
我忙着摇头,“快别了。”
他和白影俱是笑的无奈,二人也没多留,敲定这计划后,就离开了。
转眼间就又剩下我、袁圆和齐阳三人。
我靠在椅子上缓了半天,才说:“我妈现在怎么样?”
“还好,现在在桃木匣子里,我怕她出来受伤,就把她给封在里面了。”齐阳说。
袁圆坐了会,突然看向我,说:“小冉,你刚才特意问了马东一句,是不是你在道上碰见他了?”
“嗯,他说他来过家里,没找到我。”我回道。
袁圆脸色凝重,说:“所以,我跟你说的那句话没错,马东他现在有问题。”
我点头,的确是有问题。
“行了,咱们都别坐着了,回去睡觉,就跟平常一样,该怎么着怎么着。”齐阳说。
我回到房间,洗漱完,呆呆的躺在床上。
马东为什么要特意问我一句,韩正寰有没有来帮我,他是想要知道韩正寰是否还能从幽皇城里面出来?
我想了半天也没个思路,叹口气,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得正香,就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熟悉的气息萦绕着我,我猛然惊醒,正好对上韩正寰含笑的眸子。
看见我醒过来,他低声笑了,在我额头上亲着,“有没有想我?嗯?”
我抓着他的袖子,小声说:“当然有。”
最初的惊醒过后,我以后有些害怕,“你现在过来,不会出事么?”
那么幼稚狗血的剧本,我们照着演下来了,眼看着就要到重头戏,会在这里可就真的要哭爹骂娘了。
他笑着摇头,躺在我身边,轻舒一口气,“还是躺在你身边安心。”
一句话说的我眼泛着泪光。
我吸着鼻子,把头往他怀里挤了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等,等着叶瑾来找你。”
“嗯。”我应了上,抱着他的胳膊。
他翻身看着我,“怎么这么安静?不想知道叶瑾和城主的事情?”
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想。”
“上任的幽皇城城主叫墨,这你应该知道。”韩正寰说,“他跟叶瑾很早之前就已经私许终生,只是叶瑾是东岳大帝身边的女官,属于仙位,而墨管着幽皇城,虽说是城主,但也就是个地位高的鬼而已,东岳大帝知道后,按照规定把叶瑾囚禁到土楼。”
我点头,这些都听过。
“但他也给二人留了机会,让墨好生修炼,他日若能通过考核,摒弃鬼身,登了仙位,东岳大帝就把叶瑾放出来。”他说到这里冷笑道:“可惜,墨心思不纯,走火入魔,没能通过考核,最后竟然责任推到大帝身上,趁着大帝坐化之时偷袭。”
我一想到墨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他肯定是失败了。
“失败后,他被关押在幽皇城的峡谷地步,每日忍受着地狱业火的灼烧,后来冥主把那些留给挪到峡谷下面,根本就不是幽皇城内关不住那些鬼,她是想要让那些留给去帮墨分担地狱业火。”
我听的无波无澜,但也有些疑惑,“墨对叶瑾是真心的?”
他要是叶瑾是真心的,从他能自由进出幽皇城谷底开始,就应该去把叶瑾救出来,而不是光顾着找孩子,给自己增强功力。
韩正寰摸着我的耳珠,声音里带着讽刺,“谁知道呢。”
我暗暗摇头,怕是叶瑾这一腔痴心错付了。
韩正寰跟我静静的躺了会,突然吻住我,很是急迫。
一吻作罢,他捏着我的腰,道:“我要走了,保重自己,找到地方后,把符纸交给杜衡。”
“嗯,你也小心。”我应道。
他本来已经起来了,突然弯腰使劲的抱着我,“他们真的很讨厌。”
我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失笑不已。
等到韩正寰离开后,我躺在床上,再也没了睡觉的心思,摸着枕头下的符纸,听他的意思,杜衡肯定能找到地方?
过了会,我拍了下大腿,就算是杜衡找不到地方,韩正寰也会帮他。
果然,天还没亮的时候,白影就过来了。
“地方找到了,就在郊外的山里,那地方的风水真不错,依山傍水,要是死后能葬在那地方,下辈子就不愁了。”白影说。
我心中一喜,把韩正寰留下的符纸递给她。
她给我们一张地图,里面清楚的标出了路线,然后拿着符纸离开。
我研究完地图,就交给袁圆,“你留着,等我离开一个小时后,你再过去。”
他点头。
“那我呢?”齐阳说。
我看他一眼,“你就留在家里,我妈和袁圆师父都在这里,怎么着也得有个照顾着。”
而且他现在右胳膊还不能动,更是应该好好养着。
他不情不愿的应了。
八点多,我正在做饭的时候,叶瑾来了,说是已经找到军师,让我跟着她一起去。
我没立刻跟她走,而是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
这事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上我。
她沉默片刻,说:“我不能杀军师,我可以带你找到他,把墨带走,但是杀军师的事情,还需要你来。”
我立即明白了,她不想做坏人。
无论墨跟军师是啥关系,现在这关键时刻,只要把军师杀了,墨肯定会恨上那人,叶瑾不想担这个责任,所以才要带上我。
我把熬粥锅放好,笑着说:“原来如此。”
不紧不慢的准备好早饭,我这才跟着叶瑾离开。
等到她带着我来到军师他们藏身的地方,我顿时惊住了。
在一片空地上竖着九根杆子,每根杆子的中间部分都绑着一个铁笼子,他们偷来的孩子就放在里面。
有还不会动的婴儿,也有三四岁的小孩。
这九根杆子是按照九宫八卦图摆的,墨坐在最中央。
军师现在用的还是叶勋昊的身体,站在九宫图外面。
“你还敢过来?”我和叶瑾一到,他就转头看向我们,冷笑着说。
叶瑾却不看他,从兜里拿出个笛子开始吹。
墨一听见那曲子立马抬起头,
叶瑾眼中含泪,笑着说:“墨,跟我走好吗?今天是咱们成亲的日子。”
墨颤颤巍巍的伸手,拂开挡着他眼睛的长毛,我看见他的眼神,有些明白了,或许是叶瑾这曲子有催眠的功效,墨现在双眼呆滞,毫无神采,只怔怔的看着叶瑾。
“墨,跟我走吧,今天是咱们成亲的日子。”她又说,脱掉身上的外套,我这才现她穿的竟然是一件红色旗袍。
军师看着事情不对劲儿,刚要张嘴,我手疾眼快的扔了一张符纸上去,转头跟叶瑾说:“快点,我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符纸绕着军师打转,无论是军师喊的多大声,声音都传不出来。
叶瑾快步上前,牵着墨的手,快速离开。
我收回符纸,退后几步,冷冷的看着他。
军师似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瞪我一眼,就要越过去去追叶瑾,我抡着棍子挡住他。
他跟我打架,姿势十分缥缈,跟跳舞似的,衬得我像个拿着棍子疯的泼妇,偏偏都这样了,我还打不过他。
我一个没注意,被他一拳打在右胳膊的骨头上。
我咬牙忍着疼,后背立即出了一身的冷汗。
军师越过我离开,一道红光突然横在他跟前,韩正寰从红光中缓缓走出。
“你竟然还能出来?”军师惊讶道。
韩正寰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冷笑着说:“当然可以。”
“没想到,我竟然被你给骗了,你也是真够狠心的,竟然真舍得让这丫头以身犯险。”军师嘲讽道。
韩正寰冷笑不语,我看着四周,心里觉得这事情不那么简单,来了这么久,为什么只有军师自己在,寒天和沐然呢?
“老鬼,寒天和沐然不在。”我小声说。
军师猖狂大笑,“你们现在才想起来么?”
韩正寰一挥手,他身后的红光彻底消失,寒天和沐然被陆十带着从里面押出来。
“早就想起来了,现在满意了?”韩正寰道。
军师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的消失。
韩正寰抽出裂魂刃,上前跟军师打起来。
我看着寒天和沐然,现寒天整个人呆呆傻傻的,是真的没有了知觉,五感被封,但沐然的眼珠却还在轻微的动着。
察觉到我在看他,沐然嘴巴动了动,我看清他说的什么后,心头一震,左胳膊背到身后,摸着手腕上的东岳令。
刚刚沐然说的是,小心东岳城。
难不成军师他们盯上了东岳城?
虽然我打不过军师,但他却不是韩正寰的对手,最后韩正寰把军师的道行给废掉收走,叮嘱我小心些,带着陆十他们离开。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左胳膊有点痛。
正当我想着刚才沐然说的话时,叶瑾回来了,“军师呢?”
我回神,苦笑着说:“跑了。”
她脸色十分难看,捂着心口,像是受了伤。
我这才现她身上的旗袍被扯了好几个口子。
“你跟墨打起来了?”我说。
她摇头,“不是,是竹香那贱人。”
我看着她脸上的愤恨,没再说啥,把杆子上的孩子放下来,正在愁怎么把他们给带走的时候,叶瑾突然抓住我的手,“你跟着军师打架,竟然毫无损?”
我苦笑道:“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他差点把长在我胳膊上的坐化骨给打下来,要不是我有东岳令护着,早就被他给打死了,就是这样,我还是没能把他抓住。”
她看我半天,松开我。
“下面怎么办?你还能找到军师吗?”我问叶瑾。
她不耐烦的说:“再看吧,你把这些孩子送回去,我先走了。”
我叫了她两声,她却根本不理我。
又过了十来分钟,我确定她没躲在四周,这才打电话叫袁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