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傻了,他是仲少爷?
他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怎么?不相信?”
我反应过来,皱眉道:“你怎么可能是仲少爷,你跟他长得……”
我这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他从脸上揭下来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来,容貌瞬间变了,就是刚才看见的仲少爷的那张脸。
韩正寰侧身让他进屋,然后关上门,“怎么回事?”
他叹口气,说:“想必老槐都跟你们说了,当初是因为道馆里进贡给王爷一粒丹药,导致王爷英年早逝,全观的道士这才被处死。”
“对。”韩正寰说,
“那粒丹药是师叔……”他顿了一下,说:“就是你们口中的军师特意为王爷炼制的,师叔一向懂得分寸,经他手里炼制的丹药,从来没吃死过人,王爷是第一个。”
“所以,他是故意的?”我说。
韩路道:“是,他是故意的,他需要怨气,所以处心积虑冤死了全观的道士,用他们的魂来增强自己的功力,我本来已经逃出来,是他找人去报案,我又被抓回去砍头。”
“你跟那棵老槐树有联系?”我惊讶道,“那他被移走,你不管吗?”
他摇头,“老槐去世这么多年,早就该走了,就是放心不下我,才一直不肯离开,师叔肯把他送走也是件好事,起码他能从这些事情里抽身。”
韩正寰道:“那你进来过来,是为了何事?”
韩路正色道:“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师叔的墓地,你们现在根本没时间每个地点都看一遍,而且他的墓地不在你们标出来的地点里面。”
我脸色一僵,韩正寰目光微闪,最后从从桌子上把地图拿出来,“在什么地方?”
韩路接过笔和地图,“带我一起去。”
“好。”韩正寰应道。
韩路这才低头认真的在地图上寻找起来,最后他在离这里不远处沛县郊外的河上画了个圈,“就在这里。”
我和白影对视一眼,不解的看着他。
杜衡也是皱眉看着,似乎不大明白,反而是韩正寰,双眼一亮,“居然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问,
韩路在地图上找了个七个点,用笔连成北斗七星,跟我说:“你们仔细看,刚开始镇压着韩正寰一魂的云南,再是陆冉村子,然后是洛水神阵、吴勾山、道法昆仑、东岳城。”
他一气儿说了一串名字,然后笑着道:“这几个地方连在一起,正好是个北斗七星中的六个,剩下的那个就是我师叔的墓地。”
我眼皮一跳,低头仔细看着,果然是这样,算上韩路后来标出来的沛县,这几个地方在地图上连起来正好是个北斗七星。
而沛县那个就是北斗七星的尾巴。
“这就是荣家为什么要用妖藤把东岳城看着的缘由。”韩路解释说:“东岳城本来跟幽皇城一样,没有个固定的地方,等闲的人也进不去,但是这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妖藤困在荣家附近,除了觊觎里面的宝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
军师真是老谋深算。
韩正寰看着他标出来的北斗七星图,半晌说:“说吧,你带我们过去,有什么条件?”
既然韩路能知道方位,那他肯定也知道怎么悄无声息的进去,所以这次过去,必须要带他。
他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把自己的尸骨找回来,我这人没那种想要永世长存的念头,我只想开开心心的去轮回。”
我对他竖大拇指,“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追求的鬼。”
到了现在这样,韩正寰和杜衡只能同意,改变了原来的计划,跟着韩路去沛县。
本来韩正寰他们是打算由他带头,带上些人,直接潜进去,不干别的,就冲着军师使劲,把他重伤,这样的话他肯定需要回墓地里养魂。
只是这肯定会有很大的牺牲,就是韩正寰都没法全身而退。
这次去沛县只有我和韩正寰跟着韩路过去,等我们到了之后我现这里的竟然大部分都姓李。
韩路说:“我本名就李绍章,字子仲,唐人,我们观里的人都姓李,现在这里的李姓本地人都是我师叔的后人。”
韩正寰挑眉,“那就是国姓,唐时道教乃是国教,也怪不得你师叔能给王爷献药。”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就想找到骸骨,解了上面的禁制,重新入轮回。”他说。
我们没在沛县里面停留,直接开车去河边,
在河边等到夜里十一点多,韩路手上拿着匕,在上面贴了一张符纸,等到月光洒在水中间的时候,他把符纸点燃,然后将匕刺入他的心脏部位。
一滴鲜红的血从伤口上留下来。
我眼睛有点湿,他今天真的是堵上自己的命了。
他这是在把自己的心头血剜出来。
鬼魂本就无血无泪,但是修炼年头多的鬼魂都会有一滴心头血,鬼魂存在的时间越长,心头血的颜色越红。
他小心翼翼的把心头血放在手心里,纵身跃到河水中央,猛地把心头血拍进水里。
只听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在河面上缓缓出现四根石柱,上面雕龙画凤,在四根石柱中央是一扇门。
我眼皮一跳,这大门就是低配版的幽皇城大门啊。
韩正寰也是十分惊讶。
我是真没想到军师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他这是要自己弄个幽皇城出来啊。
韩路站在外面,转身冲韩正寰说:“这门还是你来开,我可打不开。”
“好。”韩正寰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带着一起来到大门前,在那大门上摸了半天,然后猛地使劲儿,右手直接穿透大门。
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了啥,只听咔擦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我有些无语。
韩路更是直接笑了,“我还以为这大门需要什么厉害的符文才能打开,没想到竟然是机关。”
韩正寰眉眼不动,说:“既然是模仿幽皇城,这大门的结构应该也是一样的。”
等到大门完全打开,他把我护在身后,说:“你小心点里面的机关,这都是伤人的玩意儿。”